時云舒怕他不舒服,抬手將碎發捋到兩側,卻在指尖到的那一秒,猝不及防被沉睡的男人抓住手腕。
眉頭微蹙,低聲囈語:“小病秧子,別鬧。”
男人閉著眼,似乎只是睡覺時無意識的作,只是說完這句話并沒有松開,而是將的左手握在手心中,放在自己上。
時云舒:“……”
現在左手被握住,右邊的肩膀又被靠著,整個上半都不能彈了。
輕輕用力了手指,卻發現不出分毫。
不在心中吐槽,怎麼睡著了勁兒還這麼大。
怕把他吵醒,沒敢再用力嘗試。
僵直著子等他醒過來。
然而半小時過去了,他還沒要醒的征兆。
雖然定不錯,但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難免難。
隔壁倒是有休息室,但力氣小,總不能像上次他抱自己一樣,把他抱過去。
手被他握著也彈不了,不能給蔣昭打電話。
扭過頭看他一眼,想干脆把他喊醒,讓他自己走過去睡。
但是目及到他疲憊的臉,邊的話又被收回。
自認對江淮景一直算不上多好,如今不過是靠在肩上休息一會兒,都沒了耐心。
好像的確應了他那句“小沒良心的”。
算了,好不容易睡著了,就可憐可憐他,讓他多睡會兒吧。
“沒良心”的時云舒找到了自己的良心,腰板直坐在椅子上,右側肩膀被男人靠著,左手被他握在手掌中,一定程度上形了三角最穩定結構。
——不了一點。
似乎握著孩的手能讓男人安心,睡夢中都在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時云舒此時的大腦清醒無比,百無聊賴地轉著眼珠,觀察他辦公室的構造,順便在腦子里琢磨怎樣才能讓那幾位老中醫前輩松口。
在心中腦補了幾番對話和措辭,正想著等會兒要記錄下來,肩上的男人忽然低聲囈語,喊的名字——
“小病秧子。”
“嗯?”時云舒下意識回應,“你醒了嗎?”
“小病秧子。”
他又喊了一聲。
“我在,怎麼了?”
他一聲又一聲地喊著,時云舒扭頭看去,才發現他的眼睛還在閉著。
眉頭不知何時重新皺起,似乎在做噩夢,睡得并不踏實。握著的手越發用力,險些要將的指骨碎。
他在夢中說著:“我后悔了。”
時云舒吃痛地倒吸一口氣,雖然明知道他是在說夢話,但還是順著他說:“后悔什麼?”
“后悔......”
他薄微微開合,低聲呢喃,一字一頓清晰地傳到耳畔:
“和你分手。”
心底平靜的水波仿佛飛了一只蜻蜓,明明只是輕輕越過水面,卻無聲無息又不容忽視地漾開一圈圈漣漪。
明知道他是在說夢話,卻還是忍不住心尖一。
時云舒自嘲地笑笑,垂下眼捷,了手指,將他喊醒。
這個夢不能再做下去了。
江淮景睡得很輕,輕輕搖晃一下就醒了。
睜開略帶惺忪的眸子,坐直子,很快恢復了清亮的眼神,問:“我睡了多久?”
時云舒看了下時間:“不久,半個小時吧。”
“在你肩膀上很不舒服吧。”
“還好,看你睡得沉,就沒喊你。”
男
人微微頷首,垂眸發現自己的手還握著的,遲緩地松開。
白皙纖潤的手背被握出了幾道泛紅的手印,空氣中彌漫著幾分尷尬。
時云舒干笑著打破沉默:“你的睡眠質量是不是不太好,剛才還聽見你說夢話了。”
“是嗎?”江淮景面無波無瀾,隨意問道,“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時云舒忽然被問住。
本來只是想換個話題,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
眼神飄忽,敷衍地回道:“不重要,夢話而已,我聽得也不是很清楚。”
話落,四周靜默了許久。
男人驀地低聲輕笑了下,而后神微斂,偏頭注視著,緩緩道:
“如果我說,那不是夢話呢。”
第36章 云朵
“如果我說, 那不是夢話呢。”
時云舒目微滯,隨即淡淡撇開視線:“夢里夢外都在喊乙方名字,你是有多熱工作?”
江淮景目盯著, 狹長冷淡的桃花眼中盡是深沉墨, 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深不見底。
就在時云舒要落荒而逃的前一秒,他收回視線,緩緩轉過,看著的電腦屏幕, 正道:“把這幾個人的名字發給我吧, 我找人去查。”
時云舒暗暗舒了口氣,也恢復如常:
“好。”
有些話說不出口, 有些事無法回頭。
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也知道自己不會回頭, 哪怕早就察覺到, 那些被掩藏在心底的愫, 早在重逢那日起, 就已經在悄然間破土而出。
收到發送的文件, 江淮景說:
“時間不早了, 等會讓司機送你回去。”
時云舒點頭:“那你呢?”
“我等會再走, 還有幾家公司在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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