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哄笑一片,裴祈也沒忍住扯了下,忽然覺得不對。
他邊好像有點太安靜了。
扭頭一看,沈方月整個人窩在椅子里,面酡紅,滿臉神游地在發呆,一看狀態就不對。
他手了對方的臉,想試試溫,誰想對方就勢一倒,整張臉都到他手背上。
裴祈一頓,皺眉:“怎麼了,難?”
沈方月搖頭:“不知道……裴祈,我好暈哦。”
裴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杯飲料。
隔壁桌的人剛從樂隊前面的小舞池里回來,見狀一笑:“喝暈了?我就說你剛才喝太快了。”
裴祈扶著沈方月的腦袋:“剛才喝的是……”
“長島冰茶呀。”人朝他wink了一下,小聲道,“不過別擔心,這家店的長島冰茶應該摻了水,沒那麼烈,反正我從來沒喝醉過。”
“……”
別人或許不會醉。
沈方月靠在他手上,醉到意識不清還不忘關心戰局,一拍桌子,力氣綿綿的:“還沒到我嗎!”
裴祈:“……”
“馬上馬上,羅聞和顧湘完就到你了。”宋哲出一張卡,念道,“給大家看微信列表里第一個異的前十條聊天記錄。”
羅聞立刻掙扎:“不——”
掙扎無果,他手機正好就解鎖放在桌上,鐘震一把拿過:“由得了你?老子鞋都幫別人了!我看看,第一個居然是顧湘……臥槽!!!”
“說什麼了?”顧飛白好奇地問。
鐘震驚訝間,手機已經被羅聞奪回去。
“這,這我不好說……這不是聞子一個人的事……”鐘震下意識看顧湘一眼。
顧湘一臉冷靜:“是和我的聊天記錄嗎?我無所謂。”
“到底什麼東西,”宋哲好奇得不行,“別玩不起啊!”
羅聞:“就是我和顧湘告白被拒絕了!!!”
“……”
羅聞漲紅著臉,放下手機:“可以了吧。”
下一個就是顧湘,到的卡是讓大家看手機相冊前十張。
全是題目的照片。
這會兒場面已經變得尷尬又刺激,裴祈對這些不是很興趣,正琢磨著要不要先把醉酒的沈方月帶回去。
靠在他手背上的人忽然坐直:“什麼?羅聞向顧湘告白啦?!”
“……”全桌人無語。
“月姐,你這什麼反弧?”宋哲樂了,把牌遞到面前,“到你了,來,一張。”
沈方月出一張,瞇起眼,怎麼努力都看不清牌,字一個個模糊得像有重影。
于是宋哲拿過來幫念:“在場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有!”沈方月又舉手,像別人上課搶答問題那樣,雖然這副模樣從來沒在課堂上出現過。
整桌人頓時安靜下來。
宋哲也愣住,半晌才接著把卡片上的字念完:“沒有就去隔壁鞋;有的話,就過去親ta一下……”
沈方月遲鈍地把腦袋扭到右邊。
右邊坐著兩個人,一個裴祈,一個顧飛白。
對上沈方月視線的那一刻,裴祈心臟很重地一跳。
半晌,他微不可見地往后偏了偏。
沈方月目沒,澄黑的眼睛一片迷蒙,穿過他看向了顧飛白。
顧湘最先開口:“下一個吧,別整壽星。”
剛說完,沈方月慢半拍地站起,剛往右邊走了一步,裴祈忽然起。
椅腳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響。
裴祈扶住要走不走的沈方月,沒讓繼續往前。他彎腰撈起的包,冷淡地和其他人道別:“喝醉了,我先帶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兩個人站在江邊等車。
這會兒是出行高峰期,加上路段擁堵,件上提示他的車還要十分鐘。
沈方月已經醉得有點站不穩,整個人半靠在裴祈上,奇怪地四張:“嗯?大家人呢?不玩了嗎?我還沒親呢,我玩得起,我沒醉。”
無人應答。
半瞇著抬眼看,只看到裴祈冷漠的下頜線。
“裴祈!”又。
裴祈這回有反應了,他本來垂眸在看手機上的車件,聽見的聲音,臉干脆地撇向另一邊。
不想看,心煩,又忍不住冷聲問:“就這麼想親嗎,沈方月。”
沈方月臉紅心跳,盯著他的側臉,虛虛浮浮地應一聲:“啊。”
啊是什麼意思?承認了?裴祈微微咬牙,腔酸脹,下顎都繃:“他有朋友你也想親?真喜歡他?你們講過幾句話?”
“……裴祈。”沈方月拉了一下他的衛,沒頭沒腦地他名字。
裴祈沉默,頹喪地吐了幾口氣,算了,他和醉了的笨蛋較什麼真。
手機振了一下,提示他車子還一分鐘到。
他把沈方月淡的挎包搭到自己肩上,面無表地轉過臉,準備扶上車。
衛又被抓住,裴祈領都被扯歪了。他嘆氣,低頭,想把沈方月的手挪開,靠在他上的人猝不及防地踮腳,輕輕又灼熱地——
在他邊親了一下。
第36章 反正在沈方月親上來的第……
江邊的風裹挾著秋天的涼意,經過的行人都不拉外套。
裴祈還保持著半弓的姿勢沒,被過的角著火似的燙起來,滾燙麻麻地延一片。
明明沈方月的是涼的。
秋干燥,沈方月包包里常年備有潤膏,膏外觀花里胡哨,頂端還坐著一個小小的HelloKitty,吃完晚飯時他剛見沈方月拿出來用過,他們坐得近,裴祈約約能聞到一點甜味,但不清晰。
現在知道了,是水桃。
衛仍舊被抓,喝醉了本來就沒什麼力氣,沈方月腦袋在他上,臉埋進他的衛里,整個人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往下。
然后被裴祈撈回來。
他摟著腰,幾乎托著整個人,另只手按在頭發上:“站好,臉出來,沈方月……想憋死麼?”
沈方月遲鈍地悶了幾秒,才轉腦袋,把自己的臉蛋在空氣里。
睜著眼,眼睫上抬,喝完酒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發亮,直勾勾地看著他。
裴祈不控制地撇了一眼的,不確定地問:“酒醒了?”
沈方月點頭:“是不是到你卡了?”
“……”
一輛黑車緩緩停靠在兩人面前,裴祈看了眼車牌,很長地吐出一口氣,打開車門,輕拍沈方月的頭發:“上車。”
沈方月,上車都花了點時間。
司機師傅很有經驗地提前聲明:“帥哥。吐在車上要賠500,要不要先給你拿個塑料袋防范一下?”
裴祈:“不用,喝醉了不吐。”
沈方月猛地坐直,兩手搭在座位上,和司機聊天:“你好,我今天過生日哦。”
司機嚇了一跳:“……生日快樂?”
“謝謝!”沈方月笑起來。
心跳還沒平息,裴祈無語又好笑,把人拉到自己邊坐好:“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司機地給他們拉下了一點車窗。
車陷短暫的安靜,裴祈在難忍的心跳里,不聲地瞥向邊的人。
沈方月酒品談不上差,但絕對不算好。喝醉后總是很吵,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到家了也要發十來二十條語音。但此時此刻——
沈方月睜著眼不知著哪里發呆,靠在他手臂上一聲不吭,路燈過窗隙不間斷地照亮微酡的臉頰。
和前幾次醉酒完全不同。
現在想想,也就半杯多點的長島冰茶而已,真至于喝醉?
所以到底醉了沒?還是醒了?剛才——是什麼意思?
裴祈思緒從來沒有這麼混過,他吞咽幾聲,沒忍住開口:“沈方月。”
“啊。”靠在他手臂上的腦袋了。
看,回答都這麼自然。
裴祈正想著怎麼問,手機微震,他拿起來看——
[鐘震:臥槽,月姐沒事吧?剛才隔壁桌那的過來找]
[pq:?]
[鐘震:說下單時給調酒師寫的備注起效了,調酒師今天給調的尾酒巨烈!剛才又重新點了一杯才發現]
[鐘震:說一口差點沒給送走,還問我月姐那半杯下去沒吐嗎。]
[pq:……]
車子顛簸了一下,沈方月一晃,整個人沒重心似的傾向另一邊。裴祈眼疾手快,在瓷車門前把人拉了回來。
原來不是沒醉,是醉到另一個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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