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瀾結微。

這個謊撒得漂亮，既給了代，又為特勤局爭取了時間。

反正又不是警察，給出的結論不用負責。

記者還想追問，他已經扣上西裝紐扣。

“今天的記者會到此為止，我們還有重要會議要會，失陪。”

凌墨瀾轉時皮鞋碾過擺，雪紡撕裂聲淹沒在快門聲中。

駱傾雪跟著他走進電梯。

鏡面轎廂映出他繃的下頜線。

“線路老化？”他忽然掐住后頸，“你倒是會編。”

駱傾雪仰頭看他。

“凌總不滿意？”指尖劃過他領帶夾，“那難道直接說是您弟弟縱火？”

“還是說，凌總自己謀劃了這場火災？”

電梯猛地一震。

被按在鏡面上，冰涼的玻璃上脊背。

“激怒我對你沒好。”

凌墨瀾咬住耳垂，腥味在齒間蔓延，“要不是你的，我也不會這樣做。”

駱傾雪呼吸一滯，這話他聽不太懂。

“而且，把三弟送走，也是為了保護你，你心知肚明。”

“為什麼保我？”佯裝鎮定，“我死了不是更干凈？”

凌墨瀾突然低笑。

“你死了……”

他拇指碾過淤青，“誰陪我玩貓捉老鼠？誰給我當藥包？”

“藥包已經被你毀了，不是，當不了藥包。”駱傾雪道。

凌墨瀾笑，“還說自己是讀過書的人，這你也信？和非，能有多大的區別？編的瞎話，竟然連你也能騙過？”

駱傾雪笑，“或許，并沒有騙過我。”

凌墨瀾眸底變冷，“所以你之前不讓我睡，是故意的？并不是擔心做不藥包？”

駱傾雪笑而不語。

……

下午，凌墨瀾有個重要會議。

作為凌墨瀾的特助，進他的辦公室，打開他的電腦，并不是什麼難事。

駱傾雪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方，屏幕藍映出繃的下頜線。

“L-07樣本銷毀計劃”的加文件在文件夾里泛著標記，像道未愈的傷口。

輸姐姐的生日，解進度條卻卡在99%。

腦海中突然如電閃過，療養院的冷藏裝置的碼，是不是就是姐姐的生日？

自己當時怎麼沒想到？！

如果冷藏裝置中真是姐姐的，那這種可能非常大！

可惜，自己當時沒往這個方向想。

“權限不足”的彈窗跳出時，落地窗映出驟然收的瞳孔。

還有道修長影。

雪松香混著威士忌的氣息從背后籠罩下來。

“好奇害死貓。”

凌墨瀾的幾乎上耳廓，呼吸噴在頸側激起細小的戰栗。

駱傾雪猛地合上筆記本。

金屬外殼“咔嗒”的閉合聲在寂靜房間里格外刺耳。

“凌總連貓都不放過？”轉時擺掃過桌角，“看來猛-男的人設要改禽-了。”

凌墨瀾單手撐住桌沿，將困在臂彎與電腦之間。

眸晦暗不明，帶著。

“查到了什麼？”他指尖挑起一縷發纏繞，“說說看。”

駱傾雪仰頭看他。

“查到凌總演技真好。”輕笑，“在記者會上裝得像個慈善家。”

凌墨瀾突然掐住下轉向屏幕。

“L-07是基因編輯樣本。”他聲音像淬了冰，“你姐姐參與過的最后一個項目。”

駱傾雪脊椎竄起寒意。

“你來凌府，就是為了查你姐姐的失蹤，但是一直沒查到。”凌墨瀾道。

“您早就知道。”

凌墨瀾學著的語氣，“你也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聽著像在說繞口令。

“你能告訴我，我姐姐是死是活嗎，在哪？冷藏裝置里，是的嗎？”

說到后半句，駱傾雪已經帶著哭腔。

凌墨瀾面凝重，搖頭。

“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

凌墨瀾的指節抵在加文件上，骨節泛著冷白的。

“有些事，我也沒查清。查清會告訴你。”

駱傾雪冷笑。

“凌總也會查不清？”指尖劃過他繃的領帶，“連特勤局都是您家養的……”

凌墨瀾突然拽過手腕按在鍵盤上。

指紋解鎖的提示音清脆響起。

“現在能看了。”他咬住耳垂，“你自己看，看完就刪掉。”

屏幕藍映出駱傾雪驟然收的瞳孔。

「L-07樣本記錄」

樣本來源：傭07號（，25歲）

基因編輯方向：端粒酶活強化實驗階段：第三期當前狀態……

后面的關鍵信息全被黑方塊覆蓋。

看不見。

駱傾雪的指甲陷掌心。

“我姐姐……是實驗？”

“本來不是，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被送到療養院來了，是的命令。”凌墨瀾道。

“我當時在國外參加經濟會議，沒在燕城。這事，我不清楚。我說的是實話。”

駱傾雪信。

不信，又能怎樣？

“所以療養院本不是療養院，是一個大型人-實驗室？用人-來搞各種生實驗？”駱傾雪問。

“不止是這樣。”凌墨瀾道，“況，我不能對你全部說，有些我也弄不清楚。凌氏表面上是療養院的實際控制人，但其實療養院的絕計劃，我也無權參與，只能配合。”

駱傾雪瞪大了眼睛。

腦海中閃過三個字：總統府。

但沒說出來。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說出來會死。

“你不贊同療養院做的那些事，所以你一把火將它毀了？”駱傾雪低聲道。

凌墨瀾沒有直接回答。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想查我姐姐的下落，所以讓我進你們家地下室，也是你安排的？”

凌墨瀾還是不回答。

“后來你發現我在查療養院，故意把通行證給我，想讓我查清楚，然后曝。結果你發現，我本做不到。”

“因為我要面對的對手，強我于千倍，萬倍。”

“所以你對我很失，重新想了一個方法，把我關在半山別墅，故意讓我發現那個道。”

“然后安排專家‘協助’我，一舉毀掉了療養院。”

“這件事完全與你無關，鍋都在我和三爺的上。”

“現在我和三爺都是當事人，嫌疑人。”

“這件事為把柄，牢牢控制在你手里。”

“以后，我和三爺都得聽你的。”

“凌總，您真是安排的巧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