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趁著兩人正親，攝像小哥趕抓拍，“好好好，這個氛圍絕了！”

九笙鼻息間充盈著江燼上充分暴曬后的皂角味，神微漾，沒等接話。

攝像的小哥笑著又說，“這麼說來，哥，你不是第一次結婚嗎？”

“我哪敢不是第一次，什麼第一次都給了。”江燼盯著九笙，角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我們是初，頭婚。”

九笙微微坐直子，半嗔怒瞪他一眼，“別說。”

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攝像小哥豎了個大拇指，“我勒個去，厲害啊，我也喜歡我初，只可惜現在已經嫁人了，娃都會打醬油了。”

說到這，小哥垂下眸子，有一瞬間的黯然傷神。

隨即，他又補充，“好好珍惜彼此，你們很不容易。”

年人的世界里，沒有那麼多剛剛好。

有緣無分是常態，憾才是青春的末尾詩。

江燼輕笑應下，“我們會的。”

九笙一怔。

明明滅滅的燈，他恰好偏頭看了一眼，一雙勾人的眼睛，笑起來有種令人心跳頓緩的錯覺。

攝像小哥，“笑一笑，看鏡頭，茄子！哎，很好。”

“咔嚓——”

那一瞬間，恍惚降臨夢境，時間倒轉回到初相識的夏季。

他一藍白相間的校服，一襲白。

年在人涌的球場肆意瀟灑，抱著書本從球場外路過，目和腳步不止一次為他停留。

他在人群鶴立群，贏得滿堂彩。

同時在漫長歲月的所有的回憶里，仍拔得頭籌。

照片確實拍的很好，很有CP。

兩人不約而同像是約定好的般，都穿了白襯衫。

照片上，江燼烏發朗眉，瞳仁是純粹的黑，笑得很好看，眼睛微微彎著，眼神很亮又帶著。

九笙角笑漪輕牽，如玉，目流盼。

甚是登對。

“好了，這是兩位的照片，可以移步登記區域領證了，恭喜啊，新婚快樂。”

很快，攝像小哥將拍的最好的那版照片洗出來遞給他們。

江燼接過，“謝了，哥們。”

眼看著鋼印印上去的那一刻，九笙還發覺不真實。

回國不到五個月，竟然已婚了，還是跟前任一夜間匆匆領證。

柜臺的小姑娘雙手遞過紅本本，“辦好了，這是結婚證，一人一本請收好。”

九笙手去接，卻接了個空。

江燼搶先一步接過，將兩本熱乎的紅本本盡數收囊中。

九笙不解，守著人家辦事員當即問，“一人一本，我的呢？你怎麼給全拿走了？”

江燼眼眸含笑，笑的一臉無辜，“老公幫你保管，咱家錢歸你管，證件歸我管，不是早就說好的嗎？你不會想變卦吧？”

九笙心，吶吶吶！這人怎麼守著別人開始大白天說胡話，誰早就跟他說好了？

柜臺小姑娘羨慕的眼神投過去，“慕了慕了！神仙值神仙，祝兩位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江燼態度出奇的好，“謝謝。”

兩人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金燦燦的過淡薄的云層傾斜下來，暖洋洋的，像出來暖暖的大手，挲的人渾舒坦。

江燼說，“正事辦完了，走，請你吃飯。”

九笙婉拒，“不了，我還要回醫院，下次，下次我請你。”

江燼幽幽長嘆一聲，“剛結婚這老婆還沒捂熱乎呢，就去陪丈母娘了。”

九笙目微微一凝，“江燼，你來，說這話也不嫌臊得慌。”

“巧了，我全上下就臉皮最厚，要不你掐掐？”

說罷，江燼還厚無恥地把臉湊到眼前。

九笙一只手招呼上，看似用了很大力，實則只是輕輕拍了拍，把他臉推開。

“走了，回見。”

江燼瞬時拉住的手腕，“別走。”

九笙垂眸看著自己腕骨骨漂亮的大手，“干嘛？我媽還在醫院呢。”

“我送你。”江燼的話帶了幾許不容置喙，挑眉，“難不你還要繼續踩你那風火子？”

九笙，“那共單車。”

江燼面不改，“共風火。”

九笙，“......”

是怎麼上車的，是被江燼塞進車里的。

過車窗，路兩側的景在不斷倒退。

江燼單手打著方向盤，等紅燈的功夫，他掏出打火機，從煙盒中抖了支煙出來叼在角。

“嚓——”

指腹過磨砂，發出橙的火焰。

剛要點上。

倏地又停住手。

九笙余注意到他的小作，側頭看他，“想就，我不介意的。”

從前就知道他是煙的，從前不介意，現在更是不介意。

因為知道在婚姻存續的這段時間里，沒有話語權。

人家錢借給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至在還完錢之前保持該有的契約神。

“跟你沒關系，是我又不想了，這破煙賊難，哪個制煙廠的，早晚得倒閉。”江燼最終還是沒，將打火機重新放回口袋。

其實他煙癮還大的，特別是最近幾年。

有時候在觀測臺熬更守夜，一個人熬過漫漫長夜，一晚上就得一包煙。

九笙無奈笑笑，“隨你。”

兩人相互無言，一路開車到了京市人民醫院，車子緩緩停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九笙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等我一下。”說著，江燼長一邁，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九笙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只聽傳來后備箱一開一合的聲音。

接著江燼的頎長影已經來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的一瞬間，飄進來一沁人心脾的花香味。

映眼簾的是一大束火紅的厄瓜多爾紅玫瑰。

九笙愣了愣，“干嘛？要賣我花？我現在可沒錢買。”

江燼笑的散漫，“送你的，好不容易結次婚，總不能兩手空空，顯得我這人很狗。”

九笙沒接，“心意領了，但我也沒給你準備禮，這花我不能收。”

“不喜歡？”江燼挑眉，“我知道你喜歡白山茶花，但畢竟登記結婚好歹也是樁喜事，白寓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