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趙小咬碎了糖，嘎吱嘎吱地邊嚼邊揮揮手打斷他，“該回去再回去，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做什麼改變，你只要改改你的臭脾氣就行了。”

“現在到底誰臭脾氣啊……”周榮低著頭嘟囔，在地上畫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長發妖婆，想想昨天那一掌，扇得他眼冒金星，都看到他太爺了。

“你頭發該剪了，長了，”趙小才不理他，薅住他頭發打量一遍，“現在這樣不行，跟你小時候一樣，像刺猬似的。”

“哼，想起來了？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周榮捋捋被抓的頭發，白一眼，盤起，低頭挲著手上的婚戒，趙小看到了，炫耀似的把右手搭在他左手上，一只銀蝴蝶停留在他手上，和他的戒指疊在一起“看！好不好看！”

“好看。”周榮反手握住的手，和十指相扣，垂眸向兩人挨在一起的影子，

“你剛去我們班那天還是我帶你參觀教學樓的呢！”周榮睨一眼，“某些人笨手笨腳的還被羊圈里的羊拽倒了，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趙小不甘示弱，“誰求你帶我參觀似的！”

這說的倒是實話，那天那個戴老花鏡的老師嚴厲的眼神都記得，還有手里的教鞭，得黑板啪啪響，

“都給我閉！新同學來了你們就這麼做榜樣的？啊？再說話就都給我滾出去！”

這句話可謂是百試百靈，言畢，教室里雀無聲，老師寒四的眼鏡片來回掃視一圈，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好了啊，現在我們來介紹一下新同學，趙……趙，”

扶著眼鏡看一眼旁豆芽菜一樣的小丫頭，還好前掛了塊兒家長自制的名牌，

“哦，趙小同學！大家歡迎！”

冷清的教室里只有幾個同學象征地拍了拍手，場面頗為尷尬，老師不滿意地蹙起眉頭，但轉眼看看墻上的時鐘，也懶得再浪費時間，扶一扶眼鏡，清清嗓子，慢條斯理道：

“時間關系啊，咱們班誰愿意等會兒放學后帶趙小同學參觀一下咱們學校？”

無。

得嘞，老師嘆口氣，轉對小丫頭說：“趙小同學，今天先這樣吧，你今天也是第一天，先適應一下，后面幾天自己再慢慢悉一下環境，咱這兒也沒什麼特別的，好好讀書，考個好績，走出去，比啥都重要，你說老師說得對嗎？”

趙小尷尬得只想快點從講臺上下去，背著手對著老師乖順地點點頭，說了句“謝謝老師”就想想往下走，

可有些人偏不，十三歲正是他叛逆得最瘋狂的時候，青春期毀天滅地的就集中現在跟老師作對以及和同學打架上，班里的雄，就連學校傳達室的公狗都被他揍過了，沒意思，目前最有意思的消遣是跟這個更年期老人唱反調，在辦公室一口一個窮鬼地他，有屁用？誰讓他萬年第一呢？班里一個個的都被他揍過來了，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朱老師，我可以帶新同學參觀。”他坐在最后一排規規矩矩地舉著手，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惡作劇，

“你？”

老師皺著眉頭上上下下掃他一遍，又回頭掃視一遍新來的小丫頭，就這麼來來回回在倆人臉上比對了一番，倒是沒聽說這小混蛋欺負過同學，狗做多了想做人了？行吧，就給他一個好好做人的機會！

“趙小，周同學主要求帶你參觀咱們學校，你可以跟著他看一下，悉悉環境，”說著回頭瞪他一眼，“但他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老師，聽到了嗎？”

這句話已經把趙小嚇得不輕了，看看老師再看看最后一排的男孩子，他正支著下看著呢，長長的眼睛，鼻梁很高，角還是爛的，臉上著創可，冷冰冰地看著，一點沒有歡迎新同學的熱和喜悅，

“吁……”教室里發一陣雷鳴般的哄笑，為首的是一個小胖子，一臉賤兮兮的壞笑，笑得把眼睛都沒了，

趙小被這混的場面搞懵了，從來這兒的第一天起就到深深的敵意，現在這鳴的哄笑聲對而言更像是驅趕，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可最后一排的男孩眼睛都沒眨一下，站起來就給旁邊的小胖子一記飛踹，小胖子沉重的軀連帶著課桌課椅一道轟然倒塌，隨即像拉響了防空警報一樣嚎得震天地響，

“周榮！你就是這麼給新同學做榜樣的？滾出去！”

朱老師總算是找著機會收拾這小王八蛋了，只見一個箭步從講臺上飛躍而下，飛到最后一排，揮起教鞭啪的一聲狠狠甩在他脊背上，“這節課別讓我看見你！”

趙小嚇得都了，可周榮的男孩子連躲的意思都沒有，站得筆筆，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卻連晃都沒晃一下，面無表，狹長眼里刻骨的恨意看得朱老師牙，還不解恨，抬起要踹他，被他靈敏地躲過去了，“朱老師，一把年紀了，當心閃著腰。”

他仰著頭蔑笑，一字一頓說完就繞過朱老師往門外走，走過新同學邊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一番，嗯，老實，一看就是個窩囊廢，“放學別走啊新同學，老師給我的任務我可得好好完。”

哼，穿得倒新，還有手表，一看就是城里人，怪不得姓朱的老人這麼寶貝呢，等會兒給點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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