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小姐，你忘了我也是兒科醫院的醫生啦？小朋友的事兒到哪兒都差不多的，”陳鋒無奈地笑笑，幫另一個更小的小朋友換了一片尿布，把沉甸甸的尿布扔進垃圾桶里，

“我上兒園大班的時候在西藏待過一段時間，那一年我不好，我父母只能把我帶在邊，那時候……我妹妹還活著，我可寶貝了，天天帶著到玩兒，換尿布這種小事兒，手拿把掐！”

陳鋒說完用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來的溫水幫小朋友把屁了一遍，好子提好，笑著抬頭，

“可惜永遠留在西藏了，只有兩歲半。”

“陳鋒……”趙小心里一陣難過，悶悶的不過氣，蹲在他旁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手拍拍他的肩膀，

陳鋒勾著腦袋自嘲地笑笑，他的意思就是他會照顧孩子，怎麼說著說著就跑偏了，“看我說什麼七八糟的，嗨，都是過去的事兒，就覺得我家老爺子心真啊……國永遠在家前邊兒，如果是我，是我的話……”他轉過頭認真凝視著趙小的臉，“肯定不會讓老婆孩子跟著我遭這麼些罪。”

趙小有些怔愣，雙手抱膝蹲在原地，眨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陳鋒看著，笑了一下，又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不過我一個人也習慣了，老婆天天管著哪兒有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舒坦吶！”

“這倒是。”趙小著膝蓋笑了，說實話像陳鋒這樣的男孩子，一方面是太優秀了，所謂高不勝寒，能配得上的人，另一方面……他給的覺就是通，極致聰明帶來的極致通，什麼都看了，表面嘻嘻哈哈，但總有那麼幾個瞬間你會覺他很厭倦，對什麼都很厭倦，估計對另一個同類興趣的可能也不大吧……

伺候好孩子們的早餐和屎尿屁，這才正式開始檢，孩子們都被漂亮的陳叔叔吸引，爭做乖巧又聽話的小淑，但男孩子們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下，被打的嚎啕大哭，打人的哈哈大笑，場面混不堪，

陳鋒被小丫頭們團團圍住，臉上滿五六的小星星小月亮，趙小和白老師他們一人拽一個小子，生生把他們掰扯開，防止他們像斗牛犬那樣互相傷害，

“小朋友們排好隊哦，一個一個來！”趙小滿頭大汗，頭發一縷一縷黏在臉上，隨便抹一把，勉強維持住隊形，手里拽著的小朋友無所事事地左搖右晃，帶的也東倒西歪，

一片嘈雜聲中陳鋒小跑到趙小跟前，手里端著包紙巾，出一張忙地幫拭額角的汗，眉頭微蹙，全神貫注之間里也沒了把門兒的，“小你出了好多汗，”

一句話出口兩人俱是一愣，趙小紅著臉低下頭，從那包紙巾里重新出一張，往自己額頭上囫圇著抹一把，“沒事兒，我自己來吧，”說完抬頭看他一眼，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陳鋒你要不要照照鏡子？都啦啦小魔仙了你哈哈哈！”

陳鋒聽這麼一說，慌忙一把自己的臉，嚯，麻麻全是紙，額頭中間最為集中，再低頭看看趙小，臉蛋紅撲撲的，黑亮亮的杏眼笑得彎彎的，圓潤的臉像剝了殼的荔枝，這麼一笑短短的下顯得更短了，小咧開，出白白的小虎牙，上的香味隨著汗蒸騰，濃郁得無不在，鉆進他鼻子里，融進他里，他覺得自己管里燒起一把熊熊大火，把像爬行一樣冷靜的一下子點燃，一路摧枯拉朽燃遍全。

他狼狽地退后一步，忙不迭別過臉向廁所走，笑著小聲嘀咕：“去洗把臉”。

“哦！出門左轉一直走，走到底哦！”趙小支著脖子叮囑他，他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

嗯？上有味道嗎？趙小低頭把領子提溜起來聞聞，還好吧，只有被熱汗蒸騰出來的洗香味，還是薰草的呢，不太肯定地拉拉小朋友的手，“點點，趙老師上臭不臭？”

“不臭不臭，趙老師可香啦！和我媽媽一樣香！”小馬屁像背臺詞一樣嘰里呱啦一通輸出，反正就是一個字，香！

趙小笑著他的頭，覺子口袋里的手機嗡嗡嗡震個不停，一手拽住隨時準備撒丫子跑路的點點，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掏出手機看一眼，未接來電，四個，都來自周榮，

這部手機還是老式的 iPhone7，覺得用著順手，不卡，還有 home 鍵，但唯一不好的就是電話有時候打不進來，等看到的時候就是 N 個未接來電，比如現在，

“唉……”無聲地嘆一口氣，這人要找你，你就得隨時隨地讓他能找到你，否則就是一通奪命連環 call 外加微信轟炸，見了面還不了一頓訓斥。

“趙老師排到我啦！要打針嗎？”趙小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周榮回個電話就被點點拽著往后拖，他很焦慮，所以一直想跑，從看到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那一分鐘開始他就說自己屁疼，不要打針。

“沒事的，點點不用，等一下我們把服袖子擼起來就可以啦！”趙小把手機揣回口袋里，心想等會兒指尖采有的他哭了，沒辦法，能騙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陳叔叔你好好看哦！我可以嫁給你嗎？”陳鋒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眼鏡拿在手里，臉上還沾著水珠，一進門就被小丫頭們團團圍住，兩條被牢牢抱住，窘迫得臉紅到了耳朵，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只能無奈地抬頭沖趙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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