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燈專心教他，說了半天，轉眼發現這人思緒在神游，氣不過，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嘶——”聞柏崇吃痛，迅速握住作案的手，挑眉睨，“膽子了，還敢手？”

“誰讓你耍我。”常燈將他手甩開，作勢往那邊走，“自個畫去吧。”

男人一把拉住，將人拽回來。

“誰耍你了？”聞柏崇問。

常燈說:“我說話的時候你都沒認真聽，你在干嘛？”

“我……”聞柏崇腦子思考著，總不能說在作秀給姓林的看吧，“我在看你。”

“還不說實話！”

常燈不是好糊弄的，眉微蹙，猜到幾分:“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林煥哥？”

又是林煥哥，跟別人就這麼親近，跟他就大呼小的，真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被之前小男孩“哥哥”和“叔叔”的稱呼了一刀的聞柏崇，現在常燈的語氣又讓他雪上加霜。

明明說了讓離姓林的遠一點，卻覺得他無理取鬧。

真氣。

想到這，聞柏崇臉冷了點，語氣也變得強:“我就是看他不爽，怎麼了？”

“他……”

“行了。”他故意不看，姿態矜貴倨傲“你要過去就過去好了，我不用你管。”

兩人正僵持著，被討論的中心人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兒，走了過來。

林煥臉上帶著和煦溫暖的笑意，目掃過冷著臉的聞柏崇，落在常燈上，問:“怎麼了？”

“沒事。”

“跟你有關系？”

兩道音同時響起，那聲拽的要死的男音赫然是一臉不爽的男人發出的。

“聞柏崇，你禮貌一點行嗎？”常燈這下的確被氣著了，開始爭吵幾句只當是他脾氣臭看誰都不順眼，現在明目張膽地在別人面前這個態度，真的有點惱火。

“禮貌？”聞言，男人眸郁，臉上掛著莫名的哂笑，“我就這樣，自然比不上別人懂禮貌。”

林煥覺到敵意，迎上晦的視線，開口:“小燈兒是為你好。”

“用你說？”聞柏崇冷峻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慍，眸寒涼如水，“我和的事，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林煥哥。”常燈怕吵下去場面更不好控制，想先將人支開，“你先過去吧。”

“一起走。”林煥看。

常燈搖頭:“我等會兒，你先過去吧。”

既然堅持，林煥也沒勉強，瞥了眼旁邊的男人，先離開。

常燈留下來并不是想哄聞柏崇，他說的話確實有些過分，才不想那麼容易給他好臉，沒跟林煥一起走是怕事更惡化，而且這種時候，和聞柏崇的關系更近，沒必要為了外人鬧掰。

于是端著自己的料往旁邊站了站，自顧自地理手上的活，也學著男人板著一張臉，不理人。

聞柏崇起初被維護林煥氣著了，后來見離的更遠，別說哄他了，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他的臭脾氣也上來了。

不理他算了，誰稀罕。

兩人各忙各的，等吃中飯的時候，常燈也沒他，院長讓一個小朋友送了一份過來，不銹鋼材質的餐盤里，一大半是他不喜歡的菜品，還都有蔥蒜，幾小塊紅燒看著就很油膩，只有幾青菜能吃。

聞柏崇沒胃口，接過餐盤后將青菜吃了，然后就那麼盯著盤子看。

想到常燈，他又覺得悶。

這個煩死人的骨頭還真是狠心，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之前還好好的，提到林煥就生氣，到底誰才是丈夫啊。

聞柏崇眉頭鎖，他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連聞老爺子都不敢吼他，常燈真是反了天了。

弱了不起啊，真以為有恃無恐了。

越想越氣，聞柏崇起，憑什麼他們在餐廳吃飯，他卻要在外面曬太，常燈不來找他，他去找不就行了。

夫妻之間，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說服了自己，聞柏崇心輕松了許多，表面依舊冷酷，提腳往院子里走，正想著等會看見常燈用什麼語氣說話，是等開口還是直接先發制人，表要不要松一點，不行，一對出好臉，就蹬鼻子上臉。

就是得冷漠一點，讓知道，不能在他面前維護別的男人，什麼青梅竹馬都給他靠邊站。

這些想法通通沒派上用場，因為剛走進院子，迎面就上了腦海里想的那人。

常燈一手端了一個盤子，見到他也愣了下，腳步停住，對視片刻，地說了一句:“跟我來。”

兩人在院子角落的小涼亭里落座。

“早知道有人給你送飯，我就不送了。”常燈看了看他盤子里飯菜，還是將自己拿過來的其中一份推給他，“算了，你那個別吃了，吃這個吧。”

聞柏崇掃了一眼，這個餐盤的搭配都是他喜歡的菜，而且，一顆蔥花和蒜都沒有。

他心欣喜，視線落在對面，常燈已經開始吃了，手指上還沾了一點料沒洗干凈，細白的手指木質筷子，小口小口的往里塞。

臉頰一鼓一鼓的，看起來依舊。

這個骨頭，倒也沒那麼心狠嘛，還知道惦記他。

聞柏崇確實了，也沒客氣，直接開。

等到吃完，常燈要收拾餐盤去餐廳，被聞柏崇摁下，他隨手了個小孩，讓他幫忙送，然后凝著常燈，言又止。

本想和討論談論剛才的事，總不能一直這麼冷戰下去吧。

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斟酌半天，語氣僵:“以后不許不理人。”

“你才不要那麼不禮貌才對。”常燈瞪他。

“我們說好的，離他遠點。”

“誰跟你說好？”常燈反駁，“正常往你也要管，掌控太強了吧？”

“反正姓林的和姓付的不行，而且，我都主和別的人保持距離了。”聞柏崇強調，“你也得這樣。”

“我又沒有要求你。”常燈氣笑了，“而且我和林煥哥都沒怎麼聯系，今日也是巧合上，難道我不跟他說話嗎？這樣很沒禮貌。”

“林煥哥林煥哥。”聞柏崇冷哼，“得這麼親切，怎麼不見你我哥哥？”

常燈:“……”

無語:“你不會連這個醋都吃吧？哦，那這麼說，你小時候還有未婚妻呢，我都沒說什麼。”

“……”聞柏崇一噎，“我哪來的未婚妻？”

“言蓁啊，你還想騙人是吧。”常燈沒想提這事，但他咄咄人，只能拉出來當擋箭牌。

“算什麼未婚妻？”聞柏崇冷斥，“誰承認了？骨頭我告訴你，別轉移話題。”

“我看你是心虛了吧。”

“……”

“怎麼著？”常燈不想吵下去，攤手，“這件事能不能過去了，和好，誰也不許再吃醋怎麼樣？”

“哦——”聞柏崇皺著的眉舒展開，居高臨下地睨，俯湊近，“我有口頭婚約，你沒有，你嫉妒啊？”

“我嫉妒個鬼。”

“呦，惱怒了，口是心非。”

常燈:“……”

“行，這事翻篇可以。”聞柏崇說，“你以后不許一生氣就不理人。”

“可以。”常燈立即答應，“你也不許在別人面前臭著張臉沒禮貌。”

“。”

聞柏崇心愉悅，正對上孩水潤的杏眸，抬手上的側臉，蜻蜓點水般了下的，離開時吮了一下。

“你——”常燈耳子紅了，“等會被小朋友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男人直起，靠在桌邊，“你怕什麼？”

“臉皮真厚。”吐槽。

“嗯，你臉皮最薄，親一下耳朵紅這樣，沒出息。”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呢。”常燈無語，盯著他的耳尖，“你也紅了。”

“哦。”聞柏崇凜著眉，似乎在思考，“那以后多親幾次就習慣了。”

“……流氓。”

常燈懶得理他，見有人出來，飛快地往反方向走，聞柏崇也不急，慢悠悠地跟著。

不遠的樹蔭下，出一個人影來。

林煥淡然地看著遠方，視線從二人離去的方向收回，想到午間常燈跟他解釋的話，說聞柏崇就是那副臭脾氣，不是故意針對他的，許是旁觀者清，提起聞柏崇時，語調明顯不一樣，不是帶著距離的客氣，而是無奈和寵溺，這差異，恐怕連自己都沒發覺。

他瞇了瞇眸子，無聲勾。

下午將這個大工程完，院長替他們拍了合照留念。

常燈很累，但是也很開心，充實的一天，在這里永遠是首選。

在外面吃完飯回家，柏叔今日去了霖城，柏家老家所在地，每年柏玉忌日，他都會陪在聞柏崇邊，等過段時間再去霖城，但今年有常燈在，柏叔放了不心，行程提前了。

這下，鹿水居只有他們二人。

趁著聞柏崇洗漱的間隙，常燈將包裝致的小盒子塞進枕頭下，然后邊刷手機邊等人出來。

不過半個小時，浴室門開了。

淡淡的薄荷和梔子花香氣飄散出來，鉆進的鼻腔。

聞柏崇又用的沐浴了。

常燈想。

柏叔給他準備的沐浴不帶香味，說聞柏崇不喜歡，簡直鬼扯，不喜歡才怪，自從搬進來，他就一直在用的沐浴。

都用空一瓶了，然后聞柏崇說味道不錯，又屯了一箱回來。

夜晚摟著睡覺的時候，兩人上的氣味一樣，清香沁鼻，很好聞。

聞柏崇穿著家居服，頭發有點潤，正用巾拭著，見床上的孩一直盯著他看，忍不住低咳一聲:“干什麼？帥嗎？”

“帥。”常燈看看他，又瞅瞅自己，發現新大陸般眼睛一亮，“你的服款式和我的好像。”

都是簡約款，只不過一個是白，一個是灰。

常燈了然，想起上次去海邊的裝事件，恍然大悟，眼里帶著打量。

“想什麼呢你。”聞柏崇立即解釋，“湊巧而已。”

“哦，湊巧。”常燈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