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陸澤脾氣好,渾話手腳不了,可要說陸澤脾氣不好,出了這麼大的事,都能眉眼帶笑。
恐怕也只有親近的人知道,他越是波瀾不驚,這場風雨越是暴躁。
宋瑤輕,“你在懷疑我?”
“不是懷疑。”陸澤眉梢輕挑,“是肯定。”
他語氣太過肯定,宋瑤繃的緒徹底潰敗,一下子抓了他的手。
“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可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不是你。”
“是更不行。”
陸澤突然厲聲開口,眉目間的笑意褪去,顯出原本的自己。
“宋瑤,我不止一次地警告過你,不準打溫川的主意,可你就是聽不進去。”
他對上宋瑤泛紅的眼底,似有不悅地蹙眉:
“為什麼要設計稿?席康安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能讓你死心塌地的為他效命。”
宋瑤抿著紅,蓄滿淚水的瞳仁里,倒映著他眉宇間的戾氣,一沒來由的委屈從心底升起。
直視著他,哽咽問道:“你其實一開始就在懷疑我吧?不然也不會遲遲不讓我去公司,還派人暗中跟著我。”
陸澤甩開他的手,平和但不近人,“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因為我不甘心。”
宋瑤淚眼朦朧,“你明明不喜歡溫川,又為什麼要護著?你明知道心里裝著其他男人,為什麼還要和裝一副很恩的模樣?”
頓了頓,開始做最后的掙扎,“二哥哥,你能不能看看我,別再管那個三心二意的人了行嗎?本不值得你為做那麼多。”
包廂正對的大樓霓虹流轉,陸澤從桌上出煙盒,背對著燈點燃。
他微低著頭,手指夾著半截煙,零星的火花在黑暗中并不起眼,安靜燃燒著半明半滅,深吸一口氣后,緩緩吐出的煙圈,飄散零繞在眼前。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唱歌,又有鋼琴天賦,所以和伯克利音樂學院那邊打了聲招呼,可以送你去出國讀書。”
聞言,宋瑤眼底布滿驚訝,“你要送我出國?”
陸澤默認了這個意思。
“我不要。”
宋瑤此刻也顧不得形象,撲到陸澤腳邊哽咽。
“二哥哥,你不能這麼狠心。我自小便在江城長大,最悉最親近的人都在這里,你不能送我走。”
“只是三年而已。”
陸澤彈了下煙灰,淡聲道:“你出國留學深造,繼續追求音樂夢想,相信宋伯父知道后,也會為你到欣的。”
就好像在進行一場冰涼且毫無轉圜余地的談判,他沒有一的闡述著。
“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宋瑤仰著頭,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什麼前途什麼夢想,我全都不要,我只想留在江城,留在你的邊。”
攥著陸澤的腳,“求你了二哥哥,我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送我走。”
宋瑤這話音剛落,包廂門再次被人從外推開,顧淮著湛藍綢襯衫,滿臉笑意的推門進來。
卻不料剛好瞧見哭得梨花帶雨的宋瑤,趴在陸澤腳步泣的這一幕。
“喲,這是出什麼事了?誰要送你走啊?”
一酸從心底泛起,顧淮三兩步上前,攙扶起宋瑤,又拿出手帕替眼淚。
“瞅瞅,哭得妝都花了。”
自知心虛的宋瑤沒了往日的傲氣,此時如個布娃娃般,乖順的任由顧淮擺布。
江城近幾天的風風雨雨,顧淮有所耳聞,不就是商業斗爭那點子事,頂多添加了點小生之間的,爭風吃醋的手段罷了。
“阿澤,嫂子沒事了吧?”
顧淮牽著宋瑤坐到沙發上,見陸澤搖了搖頭,心下松了口氣,道:
“你和國安盛世之間的事,我都知道了。不就是一個項目嗎,只要你點個頭,我手里千上百億的項目,排著隊的往你那里送。”
聞言,陸澤眉梢一挑,偏頭看著他,笑罵道:
“存心刺激我?”
“我說真的。”顧淮扔了個文件夾過去,“要不要跟我合作?”
陸澤抬手接住文件夾,隨意地翻了兩下,扔到桌上后,掀眼皮看他:
“你的生意不好做,真沒點膽量不怕死的,還真不敢輕易接。”
“瞧你說的,都是自家兄弟,我還能要你的命不?”
顧淮說著,嬉皮笑臉的往他跟前湊,“你只要饒了宋瑤這一次,這些項目全是你的。”
陸澤剔眼看他,“威脅我?”
顧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了拍,用僅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
“阿澤,你明白我什麼意思的。”
“知道,不就是喜歡嗎。”陸澤勾,“可喜歡你嗎?”
突如其來的反問打得顧淮措手不及,他擰著眉頭沒說話,垂在側的手卻用力收。
指尖的香煙燃盡,陸澤將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沉聲道:
“三水,恕我直言,這次,我幫不了你。”
后沙發上,宋瑤一直關注著兩人,眼瞅著顧淮臉不對,聲道:“三水哥。”
“就算幫不了,至也不用太著急吧。”
顧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恢復了鎮靜。
“再有三天,宋玉就從國外回來了,你好歹讓他們兄妹倆見上一面吧。”
陸澤看了他一眼,視線隨后落到宋瑤臉上,片刻后道:
“過完年就走吧,你沒出過國,正好宋玉回來和他了解下。宋伯父那邊,我想他是沒有意見的。”
他一定要走,甚至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宋瑤不敢相信陸澤會如此絕,但眼下況自己不占優勢,再多的抱怨也只能吞到肚子里。
話已至此,再多的辯解也無濟于事,陸澤朝門口喊了聲,下一秒陳助理推門進來。
“陸總,車已經準備好了。”
陸澤頷首,“送回去吧。”
“是。”陳助理聞聲,轉頭看向宋瑤,“宋小姐,請吧。”
宋瑤薄抿一條直線,看了看陸澤,又看了看顧淮,終究是轉跟著陳助理離開。
門一開一合,包廂的氛圍稍顯松懈,陸澤翹著二郎,神恣意而散漫:
“三水啊三水,道上人都說你殺伐果決,怎麼偏偏在上,屢次栽跟頭?”
顧淮聞言,角溢出無奈的笑意,他擺了擺手,尋了個沙發坐下。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還和嫂子僵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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