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房間里。
“這個你認識吧?”
劉彪當著的面,緩緩攤開手掌。
柳如煙的目由平和倏然收。
寬大手掌上不是別的,正是兩張臟到難以辨認的糖紙。
上面沾著火屑與泥,看得出,曾經在很惡劣的環境下呆過。
柳如煙一把就將兩顆糖奪過來,放在手里細細端詳。
怎麼可能不認識?
從前每一次,桐野要出去辦事時,都會順手抓起一把糖塞進他的口袋里,不拘泥牌子,也不會限制個數。
知道,他去做的事非常危險。
無法追隨,但有糖果,說不定能讓他在最困最的時候,醒一醒。
“他人呢?”
此時此刻,捧著糖果的手在抖,聲音抖得更加厲害。
“他還活著嗎?”
抬眸看向劉彪。
如果能看見自己的表,可能也會被嚇到,也會有為人如此心慌的一天。
劉彪對著微微一笑,走到落地窗前,慢慢道:“活著。”
柳如煙當即松了一口大氣。
好,好,好。
活著就好。
只要桐野還活著,這世上不管發生再糟的事,都不算最糟。
他活著就好,他從小就走南闖北,龍潭虎淌過無數。
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定會好起來的。
下意識地了肚子,心里暗暗道,孩子,你爸爸還在,你以后不會孤獨了。
“不過,”劉彪的聲音像是惡魔的詛咒,在邊輕輕響起,“他是還活著,只是,活得好不好就有點難說。”
說罷,他走到寬大的沙發上坐下,一臉悠哉。
“活得不好?”柳如煙懵了,轉過,急忙地跟上腳步,現在已經有些顯懷,扶著腰,走路并不算方便,姿態搖擺,像只鴨子。
再配合上此時此刻的表,顯得更加稽。
“你說,他怎麼了?他怎麼不好?”
柳如煙走到沙發前,心思翻滾,本沒有辦法坐下。
漂亮眼眸里是說不出擔憂。
劉彪瞥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也沒什麼,就是沒醒。”
“怎麼沒醒?”
柳如煙的心被一瞬間提起,想到從前沈嫵的遭遇,心里更加不安。
“想知道?”劉彪似乎故意逗,笑起來,“沒關系,可以告訴你。”
柳如煙焦急不安地等待著,間吞咽。
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心再去計較劉彪的不禮貌。
“白楚涵,是因為什麼沒醒,你知道嗎?”
一語似王母的銀釵劃破天際,五雷轟頂。
“你……你是說,毒菌菇?”
柳如煙巍巍地坐下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惶恐。
從來將白楚涵視為天敵,對白楚涵的一切事知無據悉。
白楚涵是怎麼從健康變被困在椅上,進而再變如今這昏迷不醒的模樣,沒有人比更清楚。
劉彪對柳如煙的聰明十分滿意,他點點頭,道:“沒錯,現在桐野也和白楚涵一樣了。”
一樣。
柳如煙氤氳著水汽的眼神里慢慢涌起悲絕,“什麼一樣?桐野也……不好了?”
實在做不到,把‘命不久矣’這種詞匯用在桐野上。
桐野是那麼的勇敢機靈,又是那麼的睿智冷靜。
全天下,就沒有他走不出的困局。
而且他一直很小心,怎麼可能會中毒呢?
不,不對。
柳如煙猛地抬起臉來,萬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劉彪,遲疑道:“是你?”
“呵,居然這麼快就猜不出來了,聰明啊。”劉彪毫無所謂。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柳如煙抓狂起來,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劈里啪啦滾落。
“桐野和你有什麼仇?”
的質問在這一刻,像是柳葉落地般無力,可還是卯足勁在繼續。
“明明,你也說,你曾經和桐野一起同甘共苦,你現在怎麼能這樣害他……”
似乎是覺得心中悲絕,捂著口,慢慢坐下來,說不出的凄楚。
劉彪看見柳如煙這個樣子,眼神里浮過些許玩味,目也興起來,道:“別哭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桐野不會變白楚涵那樣的。”
柳如煙斜眼剜他,眼淚,“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劉彪了鼻子,玩世不恭道,“就憑你除了相信我,沒有別的出路吧。”
“流氓!”柳如煙吶喊,唾沫星子飛。
劉彪魯地了把臉,走過來,惡狠狠地抓著的下,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可不是桐野,不會慣著你的臭脾氣,你要是想讓桐野好起來,就老老實實把芯片拿出來。”
“否則,我連給他收尸的機會都不給你!”
柳如煙著氣,一字一句,艱難道:“可以,我可以給你,但我要先見到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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