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裁為白小姐著想，為殫竭慮，我一個旁人看著都，既然如此……”云在對方硯南說，“我這里有些從林子里采來的毒菌菇，你如果方便，拿給李天看看。”

烏國的原始森林是毒菌菇之家，朵卜拉也是。

或許，解救白楚涵的法子，就在此。

方硯南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他手去接籃子。

云在卻沒有放手。

方硯南不解，只見云在沉默須臾，他改變語氣，換作朋友相談，說：“我是醫生，本來這件事該是我去做，但是我看見李天就煩，實在沒有把握，和他和好好說話。”

日漸暗，林子里的霧慢慢變了，李天的臉卻不好。

“我一想到他在危難關頭，拉著小桃紅一起去死，就恨不得了他的皮。”

“此刻和他同一個屋檐下，已經是勉強。”

“所以，多謝你諒解我。”

方硯南眼眸漆深。

他知道云在說的是心里話，他雖然看起來溫潤儒雅，與誰都能好好相。

當他也有自己的肋。

那便是云桃。

他的妹妹何止是他的掌上明珠。

“這一次能夠出去最好。”

“出去之后，不管烏國的誰來云城求診，我都不會接”

云在一字一頓地說，“這是李天的報應。”

“如果出不去？”方硯南下意識地問。

“那我也會殺了李天。”

云在毫無顧忌地問答，眼神十分堅定。

不遠，云桃正在院子里和晴喜追逐打鬧，看不見一一毫的煩惱。

*

凱瑟琳城堡里。

凱瑟琳圣輝是真的病了。

今夜風涼，天窗進一，吹得他頭痛。

大半夜都沒睡好，時常驚醒。

實在睡不著，他只好睜著眼睛看華麗的雕花的頂。

如果是以前，他睡不著，會立刻起來去理工作。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這幾天，凱瑟琳午越雖然重病在床，但生意上的事一點也不含糊，全部轉移給炎年那個狗東西在搭理。

已經沒有任何他的事。

生意人家便是如此，翻臉不認人。

凱瑟琳圣輝看過很多場戲，也在旁邊譏笑諷刺過許多人，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了主角。

這怎麼可以，他怎麼甘心！

中忽然躥上一陣急火。

他猛烈地咳嗽起來。

傭立刻過來，守在一側給他遞水，拍背，順氣。

這是新來的傭，從前那一批照顧他多年的傭下人，已經被炎年調走。

圣輝半坐著喝了兩口水，還是覺得不舒服。

他坐起，傭馬上扶著他。

二人來到鏡子前。

傭轉去給圣輝拿服。

圣輝對鏡看自己，他這些日子瘦了很多，看著越發凌厲，沒了從前的雍容貴氣。

一雙幽綠神的眼眸也變得干枯。

傭過來，將外套往圣輝上。

圣輝沒睡好，又在病中，難免疲憊。

恍惚間，覺得有人在擺布自己的……

當心十分不爽。

傭還沒反應過來，凱瑟琳圣輝就一把將推開，在忍耐里低聲斥道：“滾！”

傭慌張跪下，不知道哪里及了圣輝的霉頭。

圣輝霆抿線，在一片半暗半明的亮里看見鏡中模糊的自己。

他盯著這個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后，說：“給我換一件沉穩的，父親還在生病，不要穿太亮。”

傭立刻點頭，怯聲應著。

很快，服取過來。

凱瑟琳圣輝不讓自己，自己穿好服。

這一名貴的服，仿佛是他的鎧甲，只有穿上，他才會好一些。

“凱瑟琳琪琪在哪？”

他穿戴整齊之后問。

傭想了想，道，“這個時間，大小姐應該還在睡覺。”

凱瑟琳圣輝眼神里閃過一些什麼，隨后道：“算了，找也沒意思，杰克呢？”

這話落地，傭更加不敢接話。

凱瑟琳圣輝剜了一眼，加重語氣：“杰克呢？”

傭將頭得更低，小聲道：“杰克先生好像是去二那邊了，還沒回來呢。”

“好啊。”凱瑟琳圣輝又咳起來，出笑，說：“我還沒病死呢，他就這麼著急想要投靠炎年，他可真是個機靈人！”

傭不再接話，只是低著頭。

凱瑟琳圣輝眼睛沒眨，他說：“他是什麼時候過去的。”

傭心里一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滿面愁容道：“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務是照顧總裁你的起居，別的事，我不敢多問的。”

這話答得漂亮。

雖什麼都沒說，卻表了忠心。

凱瑟琳圣輝說：“那好，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說完，他火急火燎地出去，鞋子也沒來得及穿。

傭立刻跟在后面，怕他再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