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林予墨打趣道:“有沒有我不能看的東西,有就早點刪掉哦。”
覺得有還正常的。
傅硯禮在打領帶,聞言只說沒有。
“真沒有假沒有,我要是看到,你準備寫五百字檢討書……”停頓一下,跟鏡子裏他對視上,繼續說:“就寫你做得很錯,錯在沒有跟我一起分,背著我看一個人。”
“……林予墨。”
他又用嚴肅的口吻自己。
林予墨哼笑,擺擺手:“沒意思,都不能開玩笑!”
傅硯禮已經系好領帶,看起來斯文紳士,他過來,低頭吻吻的,道:“等結束給你發消息,然後一起吃飯,餐廳已經訂好。”
“好,等你結束。”
“你打算玩什麽?”傅硯禮問。
林予墨想起幾個朋友給安利的游戲,說:“帕魯!聽說可以養寵,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小傅,然後驅使它奴役它,榨它所有價值。”
傅硯禮雖然聽不大懂,失笑問:“每天榨的還不夠,游戲裏還要繼續榨?”
唔。
林予墨幾乎一下子想歪,輕咳一聲,讓他自重,別每天腦子裏都是黃廢料。
“污者見污,濁者自濁。”
傅硯禮為自己辯解,再看腕表時間,跟說完再見後出去。
等酒店門關上,林予墨視線才回到電腦上,他的電腦很幹淨,沒什麽多餘的東西,規整幹淨,同樣,不可能有游戲的存在,要先去下一個Steam。
下載後去安裝時,發現他存滿的,不知道都存什麽了。
安裝好,還要購買下載,等的無聊的時候點開看一眼,一些項目有關名字的文件夾沒點開就退出去,的確沒想的那些七八糟的視頻,覺得很不正常,一個人在床上那副樣子,結果現實裏這麽正經。
林予墨托腮,隨手挨個去點,直到在一個名字是LYM的文件夾停下手,人都對自己有關很悉,一下子聯想到自己的名字寫。
抱著好奇的心態,點開,裏面還有數個文件夾,分別有著很簡單的編號,跟年份時間有關。
林予墨愣了下,屏住呼吸,點開其中一個。
文件夾裏,是一張張照片,雙擊點開,跳出來的是自己的臉,是在海邊度假的時候,才十三四的樣子,青稚,上套著個火烈鳥泳圈,表不太好,像在生氣發脾氣。
照片旁邊,有文字備注:
今天是生氣的火烈鳥。
很可。
林予墨眼一熱,又忍不住笑了下,記得那個假期,怎麽都學不會游泳,嗆好幾口水,暗自生氣,同時牽連到他,不願意同他講話,抱著泳圈,傲氣地一個人游。
點擊下一章。
是海灘吃晚餐,是熱帶風,拿著刀叉,在力幹掉盤裏的食,因為在咀嚼,腮幫鼓起。
備注:是小豬。
但不喜歡吃苦。
林予墨認真去看,餐盤旁邊,沙拉裏的苦被特意挑出來晾在一邊。
握著鼠標的手已經在抖,的確有挑食的病,很多東西都不怎麽吃,跟朋友吃飯時點餐不可避免會有,不就好,但跟傅硯禮吃不需要,他能記住不吃的東西,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都是難伺候的主。
在一張張看下去。
好多張照片,全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拍下的,這時候才想起用他手機時,看到全是的圖庫。
原來不是婚後才有的習慣,而是從很早很早就已經開始。
他很早便記錄著每個人生階段,從還是個半大孩子,吵著嚷著長大後一定要嫁給他,一直到結婚,到現在,那些被忘過的,全都留有記錄。
那些細枝末節,連自己都沒有注意過的事,他都記得,甚至寫下來。
翻到文件夾最後,有張文字版的截圖。
不算是日記,只是很潦草簡單的記錄。
3月7日,開始臭,不會按照天氣好好穿服,多說會生氣,給外套就好。
4月4日,第一次生理期,開始說自己是人的胡話。
4月5日,生理期會很難,可以吃止痛藥,布芬沒副作用。
4月6日,不可以涼的,不能吃辣。
5月12日,生日禮,在好看面前,實用不值一提。
6月7日,對秋葵過敏,會長紅疹,會,要及時送醫。
7月18日,想去冰島,可能是一時興起,不確定,可以繼續觀察。
8月26日,快開學,要趕作業,下次放假不能再心,做完才能玩。
9月15日,書裏有人放書,對方人還沒高,可笑。
10月6日,回消息不能回一個字,會生氣。
……
林予墨手指捂在邊,眼睛跟鼻子都在泛酸,既覺得酸,又在看到一些容後破涕,說他們認識再久,即便二十七年,也在這些面前輕飄到不值一提。
他全部都有記住。
不只是記好,而是與有關的事,他都很認真地記下,細心跟從來不是偶然。
傅硯禮會記住記得的生理期,車裏永遠背著止痛藥,再晚一個電話就會出現,替收拾一個一個爛攤子,從來沒有怨言,知道喜歡吃什麽,對什麽過敏,會事事有回應,無心一句話他都能記好久。
林予墨翻到在英國留學,喜歡上季從新的那一年。
……
9月12日,說是哥哥,只是哥哥。不開始就不會有結果,沒什麽不好。
10月18日,新生活適應的很好。
11月7日,有喜歡的人了。。。。。
11月8日,不甘心?
2月16日,見過,他不配。
2月19日,可能要做壞人。會討厭我嗎?
2月21日,如果他拒絕,會尊重的選擇。
3月1日,哭得很難。很難。
……
林予墨沒辦法想想在文字背後,他在想什麽,只知道在看到文字時,心髒裏的難是麻麻的,才開始認真回憶,他們在一起的時刻。
在在他面前無所顧忌,借宿在他沙發時,他會無奈說:“別對我毫不設防。”
在喝多,開玩笑講出一句“要不然我們湊合結婚算了”,他才會說一個好字。
他們去領證,問出的那些無聊問題,他都有回答,原來答案全都是——“有而不得的人嗎?”
“得到了就不算?”
“當然。”
“沒有。”
他們的婚姻,對他而言,從來不是湊合。
他喜歡,比知道的時間,還要久,久到難以承,這份分量,快讓呼吸停滯。
從來沒想過。
林予墨捂著心髒的位置,可能因為喜歡上了,他的喜樂都與自己有關,開始心疼,真的很心疼。
怔愣地掉眼淚,花一整個下午,看完所有。
時笑時哭。
想不出鏡頭外的傅硯禮會是什麽心。
這裏面沒有他,全都是,好似他的人生,自己無關要,只有,永遠是首要,而他只是記錄者。
因為太喜歡,所以不敢輕易越界限,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他們或許做不了人,但可以做很多年的朋友。
林予墨下鼻子,難過像水湧來。
這些,全都不知,不知道這場長達那麽多年的暗,是主角,是他鏡頭下唯一的主角。
下午六點。
傅硯禮準時發來消息,說他那邊已經結束,他過來需要四十分鐘,夠不夠準備,不夠他先上酒店等。
林予墨盯著那幾行字,眼裏起大霧一般,視線漸漸模糊,看不清楚字跡。
拿著手機,直接打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接聽,出聲就帶著哭腔,說:“我看到了。”
聲音哽咽,幾乎說不下去。
傅硯禮剛結束工作,不明所以,耐心問:“什麽?”
林予墨開始噎,滾燙的眼淚從眼眶裏掉出來,一邊去抹掉,一邊掉更多,持續好久,才繼續開口:“全都是我,那你呢,傅硯禮呢?”
電話那頭沉默好久。
安靜到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兩個人都沒掛,手機放在耳邊,一直在聽,靜默裏有電流在湧,在牽扯。
彼此都不好。
傅硯禮說:“林予墨你知道嗎?”
聲音好輕,說出來卻又覺得有萬般重,他呼吸重了一些。
“在你說喜歡我的那天,我已經你許多年。”
林予墨捂住眼睛,眼淚從指裏滿溢出來,整張臉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心髒一陣一陣疼,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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