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懸看眼朋友，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焦急，來之前跟他說的事全忘了？眼下是難得的機會，他厚著臉也要刷下臉。

他鼓足勇氣，道：“姐姐，這是？”

“你朋友好像在你。”林予墨微笑示意，覺得陌生人做到這份就差不多夠了。

“沒事，我待會過去。”江懸的注意力在傅硯禮上，鼓足勇氣的如剛才一般自我介紹，傅硯禮沒放在平時，出于禮貌會有所回應，今晚只是嗯了聲，就沒有其他反應。

林予墨意外，去看他，只見他面無表，目談不上友好。

那位朋友終于等不及，過來拽江懸，低頭低聲音道：“走了，被發現了。”

江懸面一白，走之前還不忘打聲招呼。

“什麽況？”林予墨看著他們的背影，不太清楚。

這時候助理過來，遞過手機，說照片已經拷貝過來，其中拍到林予墨的四五張，是跟江懸同框畫面，兩人聊天，對視，甚至是他靠近時的抓拍瞬間。

助理跟著解釋：“剛進來時，傅總就注意到有一位不像是工作人員的人，在那拍您，我們工作人員去查驗，發現的確不是，對方是混進來的。”

“這裏面，拍的不只是您，還有一些其他明星，包括雲小姐。從推測來看，這些照片他應該是用來炒熱度。”

“我又不是明星，拍我也沒用。”林予墨將手機遞回給他，同時點評：“拍得還好看。”

不愧是想拿去炒熱度的，氛圍很絕。

助理下意識去看傅硯禮，果然，臉不太好，出于急避險原則，職業微笑過後，先走了。

林予墨手臂撐著扶手，往傅硯禮的方向靠，看似漫不經心地在看周圍人跟事，頭歪一下，道：“傅先生剛才好像有點沒禮貌。”

傅硯禮問：“你覺得我剛才沒禮貌？”

“這可不是我主觀意識，而是客觀事實。”最近跟著看書，人的確是要看書，腦子用起來靈得多，上功夫也漸長。

“那就算沒禮貌。”

“為什麽那麽對人家，看著還是小男孩，你覺不覺得他長得還端正，還好看。”

聲音是一個字一個字出來的：“不覺得。”

“看來我們審不太一樣。”林予墨表示憾。

傅硯禮沒跟就對方好看還是不好看這種無意義的事繼續討論，而是問：“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好幾件事，你指哪一條？”

“……”

林予墨繼續道：“我看他外形好的，是一些姐姐會喜歡的弟弟，從商業價值上看還蠻不錯的。”

“他有商業價值？”

“沒有嗎？”

“沒看出來。”傅硯禮冷地回。

“你不做這行不清楚，還是要相信專業的眼。”

林予墨忍著笑意，偏著的腦袋已經靠上他的肩膀，頓了頓，又道：“我們公司缺這種類型，他說他們公司對他們這種小糊團不怎麽上心，你說我要不要把他們簽過來，重點發展一下。”

“……”

傅硯禮眉頭皺：“不要。”

“為什麽啊，劃算的一筆，他也有意願。”林予墨問。

傅硯禮不清楚他們聊多久，又有多深，以至于簡單的一面之緣，已經到換娛樂公司的地步，腔裏有些躁意，他道：“你并不了解他。”

“但我了解市場。”

林予墨像是心意已決。

傅硯禮按著意味不明的躁意，道：“予墨，不要簽，我不喜歡他。”

聲音裏有明顯的克制，像繃的弦，隨時都要斷開。

兩人本來就靠得近，林予墨偏個腦袋，就正好跟他的目對上，擰的眉，抿的，沒什麽大表，但已然是他不舒服的表。

生氣也這樣正經啊，讓很想在他下撓撓，就像對待一只大狗狗。

“你吃醋哦。”

林予墨咬笑，笑裏是一狡黠，語氣如同發現一顆新的小星球，說：“噯，傅硯禮，你吃醋的樣子怎麽那麽可？”

有點嚴肅，有點正經，有點招人喜歡。

傅硯禮抿得更，眉皺得更深，顯然沒將自己的行為往吃醋那方面歸納，他想說沒有，又好像在這件事過于計較。

“坐正，鏡頭在。”

“鏡頭在怎麽了，我們又沒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林予墨去看他的眼睛，他快速眨下眼睫，移開視線，留給一張優越側臉。

林予墨笑容一點點加深，有那麽點肆無忌憚的意味，篤定傅硯禮餘能看到，因為發現他耳朵一點點變紅。

不正經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剛才跟他說什麽嗎？”

傅硯禮眉頭微，又再次看過來，問是什麽。

林予墨睜著眼睛胡謅，神神道：“他問我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做個朋友什麽的，認為我們很聊得來。”

傅硯禮目很深地著。

“我說不可以誒，我已經有老公了，而且我老公很帥，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說這些話張口就來，也不覺得難為。

“全天底下我最喜歡我老公。”

“林予墨。”連名帶姓，聲音有些許嚴肅。

林予墨跟他對視：“怎麽，喜歡不讓人說嗎？”

差不多快開始，燈調試好，臺下的燈減弱，臺上的燈亮起，暗的罩在臉上，就像是層保護殼。

嘈雜的聲音漸止，傅硯禮卻開始不適應，出現耳鳴般的癥狀，眼前所見也不備真實，林予墨跟他隔得很近，又像很遠。

林予墨說：“傅硯禮，我喜歡你。”

耳鳴的癥狀加重，過往如走馬燈閃過，停在說不喜歡他的那天，停在打電話興告訴自己，有喜歡的人的那天。

“我說我喜歡你，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林予墨沒等到回應，還以為自己暴太早，他早已經知道。

終于所有過往煙消雲散，停在此刻。

說喜歡他。

他親耳聽到。

所有的緒到最後只剩下一句話，傅硯禮凝視著，說：“謝謝。”

“謝謝？”林予墨氣樂，“傅硯禮，我早晚有天會被你氣出好歹來！”

說完聲音一頓，又忍不住勾，哼出一聲：“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