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慈年出去后,聶鈺晉抱著祝寧下樓。
“你說小鬼頭待會兒看清我的樣子會不會嚇一跳?”祝寧手臂勾著聶鈺晉的脖子,輕聲問道。
游戲室里線太暗,小鬼頭可能沒看清變了模樣,到了燈火通明的客廳,小鬼頭見變了模樣嚇到了怎麼辦?
聶鈺晉:“不會,小年沒有那麼脆弱,而且我已經提前和他說過,相信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祝寧:“好。”
來到客廳,聶鈺晉將祝寧抱到沙發。
聽見腳步聲的聶慈年抬頭,視線在兩人上停留,目里滿是疑。
祝寧咬咬,立馬張起來,惶然地看著聶鈺晉。
聶鈺晉:“小年,盯著媽媽看什麼?”
聶慈年:“……”
“好奇您為什麼抱著我媽下樓,腳傷不是已經好了嗎?”
“啊?”祝寧微微疑,“沒有啊。”
“不對吧,您脖子上的傷好了,腳傷自然也應該好了才對。”
他的話令祝寧醍醐灌頂。
對啊!
已經徹底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傷口都不見了,骨折的左也應該好了呀!
祝寧眼前一亮,立刻就想從聶鈺晉上跳下去。
“慢點兒,”聶鈺晉將輕輕放到地上,手臂摟著纖細的腰肢,“輕輕踩一下試試,別太用力。”
祝寧點點頭,慢慢用左腳踩了一下地面。
“不疼!”祝寧眼睛亮晶晶看著聶鈺晉,“聶鈺晉,真的一點兒都不疼,我已經好了!”
又連續跳了兩下,除了肚子上的石膏有些礙事兒,完全沒有疼痛。
祝寧頓時開心得不得了。
“年年好聰明,我和你爸爸都沒想到這一層誒,”走了兩步,轉頭笑道,“早知道已經好了,今天就不用你爸爸一直抱著我了!”
聶鈺晉見走得東倒西歪,腳下不穩,懸著一顆心,出雙臂虛虛扶在腰上和肩膀。
祝寧正要走路,被他這樣隔空護著挪不了位置,只能用手推他,“沒關系啦,我已經好了,聶鈺晉你不用護著我。”
“你今天都抱著我一天了,你不嫌累手啊?”
笑容燦爛,覺得兩人都好傻,都好了還裹著石膏,尤其是聶鈺晉,一整天抱著都沒撒過手,平白累了他一整天。
聽見的話,聶鈺晉心里有些酸。
寧寧嫌他。
“不會累,”他垂眸說道,“寧寧慢慢走,我不護著你,我打電話醫生待會兒過來給你拆石膏。”
聶鈺晉里答應著不護著,可一雙眸子還是盯著,時刻為摔倒后扶做準備。
看著祝寧不停手推開自己后護著的手臂,聶慈年淡淡一挑眉。
哦豁,他好像一不小心攪了他爸的好事。
*
因為三人都是廚房小白,外送口又會影響,晚飯聶鈺晉干脆直接了個餐廳的廚師團隊上門。
團隊一共七個人,主廚兩位,打下手的五位,自帶廚和食材。
進別墅后兩位主廚向三人咨詢們的飲食習慣。
“聶總,您和您家人有哪些忌口,或者偏好嗎?”
聶鈺晉:“大致的周致應該和你們通過,甜口菜、辣味菜都要有,但不要太辣,微辣即可,甜品不要過甜,涼菜不要冰鎮的。”
“好的,好的。”
主廚誠惶誠恐記下。
廚師團隊來自中式私房菜餐廳府宴,上菜流程是做一道上一道,先前菜然后是湯品,然后是主菜、熱菜和主食,最后上甜品。
聶鈺晉擰眉,“不用那麼麻煩,做好了一起端上來就行。”
主廚:“好的,好的。”
府宴是國宴級別的餐廳,主廚以往從未上門服務過。
今天突然通知他們上門為顧客做菜,他們心里還在猜想到底是誰能有這樣的本事,能讓府宴閉店服務。
得知是寰宇國際集團的掌權人聶鈺晉,他們驚得差點兒閃了腰。
此刻更是毫不敢怠慢,立刻帶著手下進廚房忙活起來。
“這道羊燒梅味道真不錯!”祝寧吃了一口,立馬贊不絕口,“年年嘗嘗看,你應該會喜歡。”
聶慈年嘗了一下,也給出了“不錯”的評價。
之后祝寧又嘗了幾道其他的菜品,發現這兩位主廚的手藝和家里的范大廚有著明顯的區別。
范大廚做飯更加注重食本的口和質地,往往是什麼食就是什麼食,能夠吃出來。
而這兩位廚師的菜品更加創新,要不是有他們在一旁介紹著,很多食和配菜都很難知道是什麼。
倒也有趣的。
聶鈺晉見吃得開心,說道:“范大廚要休息一個月,寧寧喜歡的話,就他們每天上門。”
祝寧對聶鈺晉的心很用,莞爾點頭,“好哇。”
聶慈年:“用不著每天吧?再好吃的菜吃多了也膩,包下來想吃再上門,平時想吃別的就換。”
“小年考慮得很周到,那就按你說的辦。”
聽著三人輕描淡寫的對話,兩位主廚互看一眼,心里不到駭然。
府宴從開業到現在已經百年,百年來一直嚴格遵循每周四到周日開張,周一到周三閉店的傳統。
一百多年來這個傳統都沒改變過,但從今天起居然要閉店一個月!
要知道府宴不單單服務于頂級富豪,更要接待海外的各界人,所以府宴從來都不是有錢就能包下來的。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府宴是銷售額就要損失近千萬,但這也只能算一部分。
府宴的大頭在于大人宴請后的打點,往往一頓飯是打賞就有百萬,一個月下來至四五千萬!
而這些全部都要由寰宇報銷。
折算下來,一天就要花近兩百萬!
這麼大的一筆錢花出去,僅僅是為了聶總這位看起來年齡很小但格外寵的太太偶爾能吃上一頓還算滿意的晚餐?!
駭然的不止他們,還有懷京市很多富太太。
接下來的幾天,懷京市名流圈層都熱鬧不已。
各種各樣的關于祝寧的消息流轉于手機聊天,見面聚會以及政商界的晚宴上。
*
最先知道府宴閉店消息的是同住在秋水灣的高海英。
高海英很喜歡寵,家里有一只小狗,將它視作自己的第二個孩子。
那天正好小狗生日,在家里辦了個慶生宴,請了一些平時關系不錯的圈中好友到家里小聚,給小狗慶生。
懷京市富豪圈里有個不文的規矩,宴會可以沒有牌局,可以沒有麻將,但是不能沒有玉泉酒莊的酒和府宴的菜品。
這個規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有了。
那時候,整個懷京市能在玉泉酒莊和府宴消費的人屈指可數,更別提將兩的酒和菜肴送上門用。
如果做到了,那是不僅是主人家莫大的排場和臉面,更能顯示其對來賓的高度重視。
所以但凡有些家私的富豪,為了不丟面子,都會在宴會上安排上這些,久而久之也就了約定俗的習慣。
哪怕現在很多富豪家里的藏酒遠遠好于酒莊里的酒,家里私廚做的菜也不遜于府宴的,但這個規矩也沒改變。
知道府宴的位置難頂,外送也搶手,高海英早早打電話過去訂餐,不料卻被告知府宴今日閉店。
“今天周日,怎麼會閉店呢?”高海英不解。
“是這樣的馮太太,府宴被顧客包下,一個月不能待客。”
“被人包下了?誰啊?”
“我們不能顧客信息,沒能為您服務,我們深抱歉,馮太太見諒。”
“哦,好,沒事。”
電話掛斷,聽到對話的幾位富太太連忙問怎麼回事。
“府宴被人包下了?誰啊?府宴不是不給包店的嗎?現在又行了?”
高海英搖搖頭,“不是包店,聽話里的意思是整個廚師團隊甚至整個店外包出去了,因為府宴的經理說他們要閉店一個月。”
“啊?這怎麼可能,府宴的主廚不是從來不外出服務?之前多人請過都沒請到。”
“害,從來不外出就是個幌子,”端著茶杯的李文文說道,“這是人家的營銷套路,讓自己看起來高不可攀,實際上只要錢到位了,一樣能外包出去。”
飲了一口茶,“只不過按照府宴的營收,包一個月錢肯定不,至五六千萬要的,這麼大一筆錢吃府宴虧了。”
“那倒是,府宴說得好聽是百年,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味道只能算中規中矩。”一個姓黃的太太說道。
說完圍坐在一起的人沒有人說話,都在默默憋笑。
國宴餐廳就府宴一家,要說價格虛高那沒人辯駁,說味道中規中矩就牽強了,只有沒去過或者眼紅的人才會這樣說。
高海英也沒在意幾人的談話,只是好奇道:“你們說是誰包下了府宴呢?”
“那誰知道,幾千萬而已,懷京能包下的人多了去了,不過還是秋水灣的17住戶家最有可能,畢竟實力在嘛,看馮太太就知道咯。”
“哪是17家,是18家,還有祝太太一家沒算上呢!”李文文看著方才說大話的黃芩霜,“祝太太可是聶總實在親戚,也算半個秋水灣人了哈~”
黃芩霜是祝躍州的老婆,祝躍州來自江市,手里有幾家連鎖餐廳,也頗有資產。
但他的資產但在遍地億萬富翁的懷京不算什麼,起碼還不了秋水灣住戶的眼。
可偏偏他有另一重份,他是聶鈺晉的亡妻也就是祝寧的表哥。
祝家自搬到懷京市,祝躍州就一直以這個份自居,不僅說自己是祝寧的表哥,還說自己是寰宇集團總裁的表哥。
這關系托大的,眾人都是笑笑不說話,等著他們被打臉。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聶家雖然沒有承認,但也沒有澄清,竟就這麼默認下了這個關系。
祝躍州憑借這個關系,這幾年在懷京市發展得越來越好,兒祝晴晴不僅送進了菁華,好像還和聶慈年關系很近。
而黃芩霜也隔三差五就來秋水灣轉轉,如今還了高海英的座上賓,一家人還真算半個秋水灣人了。
聽出李文文在臊著自己,黃芩霜臉一僵,很快又調整好,“文文開什麼玩笑,我也就是時不時去聶家坐坐,畢竟小年那孩子從小沒了母親,也實在可憐。”
“我這個做舅媽也算半個媽了,小年又和我們家晴晴關系好,更得多走走,照料照料了。”黃芩霜邊說話邊假意嘆氣惋惜。
今日的聚會沒有羅儷,各個都是心眼多得像篩子的人,哪會吃那一套。
一個穿著旗袍的太太說道:“可是難得,表兄妹關系也這麼親近。”
黃芩霜正想點頭,話鋒一轉。
“不過祝太太這麼心疼的聶家的小爺,這段時間怎麼沒去聶家轉轉了?不會是聽說聶總新娶了一個太太,也祝寧,還和聶家的小爺關系不錯,怵了吧?”
“噗呲,瞎說什麼?”李文文笑出聲,假意維護黃芩霜。
黃芩霜臉更加不好,但這里的人沒有一個能惹得起的,無奈之下只能將矛頭指向那個和自己表妹同名同姓的祝寧。
臉上明晃晃的嫌棄,“什麼新太太,不過是我們小寧的替而已,我們表妹夫多鐘小寧大家也是知道的,十幾年不娶守著小年過日子,這什麼祝寧不過是仗著和小寧一個名字才爬上的位!”
嗤笑一聲,諷刺上癮,“還得寵呢,等我哪天去聶家坐坐,肯定表妹夫把掃地出門!”
“而且小年怎麼可能和一個冒牌貨關系好,估計是年紀小被哄住了,沒媽的孩子就是可憐……”
黃芩霜一口一個表妹夫,一口一個小年,儼然已經自我陶醉,漸佳境,眼角還適當掉了兩顆眼淚。
可剛說祝寧是個替,聶鈺晉不可能喜歡,下一秒李文文就在朋友圈刷到了祝寧的態。
曬得正好是今天的午餐,一看就是府宴的招牌菜。
李文文驚訝,“還真是秋水灣的人包下了府宴,是聶總,他專門給祝寧包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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