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推開。
聶慈年和周致一起進來。
“年年放學啦?”
祝寧剛醒沒多久,見到小鬼頭過來本來還很開心,正想笑笑,定睛一看發現他臉黑得不樣子。
不像放學過來的,更像剛黑了一趟回來。
頓時有些悻悻和失落,偏過頭問聶鈺晉:“年年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沒有,”聶鈺晉見委屈,立馬把責任往自己上攬,“小年應該是生我的氣,別擔心。”
祝寧:“?”生聶鈺晉的氣干嘛?
聶鈺晉勾了勾將的頭發順到耳后。
祝寧醒后神好了很多,但因為只換了服,沒洗澡覺得上還沾著晦氣,于是想洗個澡。
上打了石膏,一個人不方便,原本聶鈺晉要進去幫,但是沒讓,護工幫忙洗的。
順便還洗了個頭發,聶鈺晉幫他吹干的。
聶慈年走到病床邊,湊近看了看祝寧的,又看了下病歷,臉更加沉。
“您還好嗎?”
“我很好,已經沒事了,謝謝年年關心。”
見聶慈年擔憂自己,祝寧立馬笑笑,心里覺得很溫暖。
出手想他有些蓬蓬的頭發。
“我其實沒什麼傷,是不是一路跑過來的?”見他不僅拎著書包,還拿著一個紙盒,祝寧有些好奇問道,“那是什麼?帶給我的嗎?”
“嗯,學校甜品店的甜品,不知道您吃什麼,我隨便買了一些。”
祝寧的手機還沒有拿到,不知道他給自己發了消息和電話,只覺得小鬼頭好心。
歡歡喜喜地說要打開看看是什麼。
“好,”聶慈年點了點頭,把盒子放在病床上的小桌板上。
里面是一個藍莓的小蛋糕和一份好似草莓布丁的甜點,做的都很致,但可能因為聶慈年一路沖過來的盒子收到顛簸的緣故,有些變形了。
“撞壞了。”聶慈年皺著眉,有些沮喪。
祝寧哪會介意一點小瑕疵,見他懊惱,立刻捧場道,“沒有壞呀,這不是還好好的?看著好好吃的樣子,我嘗嘗看!”
拿起勺子,先嘗了一下蛋糕,甜而不膩,味道很好。
又試了一下布丁,瞬間眼睛就亮了。
居然不是草莓味而是石榴味的!
難怪看起來偏玫紅一點……
祝寧吃了兩口,突然心涌現出一深深的愧疚。
小鬼頭一定是見昨天排長隊去買茶點,心里記掛著喜歡吃這些甜的東西,所以今天特意去買的。
可今天生死一線時,想小鬼頭的時間遠沒有想聶鈺晉的多。
祝寧陡然生出一種背叛了乖乖崽的心虛,埋頭吃著甜品,不敢和聶慈年對視。
聶鈺晉發覺到一直在低頭,出聲喊了一聲,“寧寧?”
“嗯。”祝寧聲音悶悶的,明顯帶著鼻音。
聶鈺晉和聶慈年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還是東西不好吃?或者噎著了?”
兩人一起關心,祝寧更加不好,抬起腦袋然后輕輕搖了搖頭,“只是吃東西脖子上的傷口疼了。”
之前神經張,又有傷,都沒察覺到脖子上的傷口也是疼的,現在安全了,也吊上之后,祝寧才發覺脖子上的傷也很疼。
就好像,當時那樣的環境下,腦海中想到的總是聶鈺晉,很想小鬼頭。
祝寧充滿抱歉地看著聶慈年,聶慈年以為是不想吃了,覺得不好意思,無所謂笑了下。
“不想吃就不吃,傷口要。”
他手拿過早就不樣子的甜品,自己三兩口吃進肚子里,然后把空空的盒子拿給看,“您看,沒浪費。”
沒有浪費,誰的心意都沒被辜負,所以您不用覺得抱歉。
祝寧會到了聶慈年的意思,心里那道防線好像突然坍塌了。
父母對孩子的好可能是有目的的,可能是緣使然,可能是生命的延續,的結晶等等。
但孩子對爸爸媽媽的永遠那麼純真,他們從生下來就別無選擇,可不論境況如何,他們總是深著父母。
因為想著,所以給帶吃的,因為怕不高興,所以自己把剩下的東西吃。
的小鬼頭真是世界上第一好的寶貝,細心心善良,遠遠比不上他。
祝寧深慚愧和疚,瞬間淚崩。
“年年寶貝,對不去,對唔起……”
一哭,扯著腳也疼,脖子也疼,心口也疼,于是……哭得更加投了。
病房里都是細碎的哭聲,聶鈺晉聽見心疼得要死,和聶慈年一起手忙腳地哄,哄了好久才哄好。
*
夜晚。
因為醫生建議今天最好還是住院觀察一夜,沒有特殊況了,明天再出院比較好,所以晚上一家三口的晚飯就在病房里解決。
祝寧能吃的東西不多,脖子上的傷口一旦咽一些比較大的食,就會有強烈的刺痛,晚飯就以喝粥為主。
祝寧聶鈺晉和聶慈年吃些別的,只要不是燒烤火鍋,讓饞得不行的食都可以,但兩人都搖了搖頭,然后選擇了吃病號飯。
知道兩人是不想食不下咽,祝寧心里覺得暖洋洋的。
病號飯味道清淡不算多好吃,加之父子倆心不佳,吃的都不多。
吃完飯聶鈺晉和周致出去商量一些事。
“多久回來啊?”祝寧問道。
“很快,十分鐘一定回來好不好?”
“好,也不一定要那麼準確,十二分鐘也可以的。”
被的話逗笑,聶鈺晉傾親了下的臉頰。
他作突然,祝寧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瞬間鬧了個大紅臉,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還有小朋友在呢!”
聶鈺晉輕輕笑著,“沒關系,小年遲早要習慣的。”
聶慈年:“……”
周致:“……”
今天之后,聶總和夫人之間的大概關系會變好,但和小爺之間的關系就很難說了。
路上過來時,小爺極為大逆不道地把聶總從頭到腳罵了一遍,順便還牽連了他。
“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這麼多人都看不好兩個人,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把我媽綁走了!”
“聶鈺晉是不是老得要退休了,十幾年前已經嘗過一次教訓了還不夠,同樣的錯誤居然犯兩次!”
聽見聶慈年直呼老板的大名,周致深不妙。
他跟著聶總也快十年了,正好見證了兩人關系一步一步變差的過程,但也知道小爺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直呼自己爸爸的大名。
這是第一次。
周致解釋道:“其實這件事并不能怪聶總……”
“不怪他怪你?”聶慈年沒好氣,然后嗤笑一聲,“確實應該怪你,畢竟明鑫是你的人跟丟的。”
“做事這麼沒腦子,寰宇在乍得有沒有產業,把你派過去公干得了?”
“要是沒有,等我上位了給你安排上。”
周致聞言瞬間汗流浹背。
不愧是父子,小爺和聶總批評人的語氣都是一樣的,甚至更嚇人。
本來他還擔心小爺對聶總意見那麼大,會不會見面直接罵人,但是幸好,只是甩了一晚上冷臉而已。
聶鈺晉和周致出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下祝寧和聶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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