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言沒說話，盯著平板上那條價跌停的新聞，手指卻了。

顧明晟接著說：“這就是老家族的做法。上說不管，關鍵時候一出手，全城風向都變了。”

“那些合作方，之前站我們這邊的，現在一個個全退了。”

他看向顧之言：“怎麼辦？你還想繼續扯著沈鳶不放？”

顧之言神冷淡，低聲：“是你先。”

顧明晟輕笑一聲：“行，算我的。”

“但你也清楚，現在不是談的時候，我已經幫你做了太多事，這是最后一次。”

顧之言垂著眼，不回應。

顧明晟轉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語氣還是那樣溫和：

“啟B線。”

“江榮升投的養老地，你們那邊盯上了嗎？”

“明天安排記者去踩點，拍點照，再寫幾篇料。”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去查他幾個老朋友，特別是周家和梁家，他們的后代最近有沒有新項目，給他們幾個塞點顧家的好。”

掛了電話，顧明晟回頭，看向顧之言：“放心，我不沈鳶。”

“但邊的人，我會一個個會，他們以為我對江家沒設防？搞笑。”

顧之言沒說話，只是抿了，臉更冷。

……

同一時間，沈鳶和賀京辭正在酒店臺上。

天氣有些了，海面上吹起了涼風。

沈鳶披著一件薄外套，正低頭刷手機。

看著新聞，輕聲道：“顧家這邊作要加快了。”

“今天早上他們撤了三個合作方，晚上又多了一個匿名律師函。”

賀京辭靠在椅子上，語氣懶懶的：“我爸在跟政府方談判，我這邊等他結束就行。”

沈鳶點點頭。

“你說……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賀京辭收了笑，眼神往外看：“盯江家。”

“老爺子這次出面，他們肯定想辦法打回來，況且……顧明晟那個人，絕對早就防著我外公了。”

沈鳶嗯了一聲：“我也覺得。”

“你知道嗎？江家那個養老項目，之前我媽還說想去看。”

賀京辭瞇起眼：“他們敢那個，就說明已經急了。”

“但他們搞錯了一件事。”

“老江雖然脾氣怪，毒，但他也不傻啊，他要是真打算站我們這邊，不會沒準備。”

說完，他拿起手機，給江淮君發了條消息。

【媽，提醒外公那邊，看好周家和梁家。】

不到一分鐘，江淮君回了。

【他已經盯上了，說今晚就約人打麻將。】

賀京辭笑了一聲：“你看，人家早準備好了。”

賀京辭笑了一下，手機隨手擱在桌邊。

“我們都還在琢磨對策，人家老頭麻將都擺上桌了。”

他了個懶腰，側頭看著沈鳶，語氣還是懶洋洋的：“不愧是我外公，手比我們快。”

沈鳶點點頭：“嗯，早就聽過你外公的威名，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賀京辭把手機丟在一邊，抬頭看著沈鳶。

還在低頭看新聞，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邊，把整個人往自己懷里一攬。

沈鳶沒防備，整個人輕輕一晃，被他圈在懷里。

抬頭看他一眼：“干嘛？”

賀京辭低頭看，聲音低了些：“你看新聞的時候，皺眉的樣子也好看。”

沈鳶想推他：“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啊。”賀京辭一臉認真地看著，眼睛彎彎地笑著，“我現在是在夸我老婆。”

沈鳶笑了一下，沒再推開他。

靠在他懷里，小聲說：“你不怕讓你外公那邊力太大？”

賀京辭垂眼看著，語氣淡淡：“我怕什麼？”

“況且……”他低頭靠近耳邊，聲音低，“你不是也在這兒嗎？”

“你在，我不怕。”

沈鳶耳發燙，偏開頭：“你就知道說這種話。”

賀京辭笑：“我說的是真的。”

“你比我想象中厲害，顧家想把你下去，你照樣打回來，剛才那兩個男的來擾你，你做得很好，一點都不虛。”

沈鳶靠在他懷里，語氣輕輕的：“我早就不怕他們了。”

“以前我怕，是因為我還在意，現在我不在意了，他們也就傷不到我了。”

賀京辭點了點頭，聲音懶懶的：“那好。”

“我就喜歡你這樣不好惹的樣子。”

沈鳶側頭看他：“你是不是有點奇怪的審？”

賀京辭笑得漫不經心：“沒辦法，我就吃你這一型。”

他頓了頓，輕輕近：“而且你是我老婆，我夸你，天經地義。”

賀京辭還在笑著，眼神卻忽然認真起來。

沈鳶角微翹，眼神卻還假意淡著：“我發現你這張真的張口就來，到底有多人聽你說過話？”

賀京辭很配合地想了想，認真說：“認真說的，只跟你。”

沈鳶抬眼看他。

賀京辭一只手撐在臺邊，眼神落在臉上。

“我這人懶，也沒什麼耐心，但你不一樣，你是我唯一愿意認真哄的人。”

賀京辭抬手了鼻子，咳嗽兩聲：“也是我初。”

沈鳶沒說話，耳尖卻紅了。

賀京辭看一直沉默，靠近了點，笑著道：“你還不信？”

“我是真的第一次這麼認真哄人，第一次牽孩子的手，第一次……”

他話還沒說完，沈鳶突然抬手擋住他：“停。”

“你別說了，我怕你再說就不過審了。”

賀京辭笑了，聲音低低的：“好。”

“你說了算。”

“老婆最大。”

……

另一邊，京城。

江榮升老宅。

麻將桌已經擺好，三位老朋友坐在他對面，茶水剛泡好，牌已經碼了三圈。

周老、梁老，還有另一位姓許的，都不是普通人，手里或多或都握著京圈的資源。

江榮升戴著老花鏡，一邊洗牌一邊說話，聲音蒼老但中氣十足。

“咳，最近啊，是不是有些人手得太長了嗎？”

周老沒吭聲，拿著茶杯抿了一口。

梁老輕笑：“你說的是顧家吧？這兩天消息多的。”

江榮升沒接話，只是繼續牌：“我年紀大了，不喜歡繞彎子。”

“今天找你們來，一是打麻將，二是提醒你們一句。”

“別跟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