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瑟和莊嚴并沒有直接回春城，而是轉道慈云，去查一樁十五年前的舊案。

如果方軼說的容是真的，那麼警方必然能夠挖出死者骸骨。對骸骨進行檢測，說不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線索。而且，只要發現了骸骨，就可以對這起十五年前的舊案進行立案，繼而傳喚梁琪，挖出當年的。到了那個時候，梁琪將不再是害者，而是舊案的嫌疑人。

慈云縣公安縣董安隊長對這起舊案高度重視，立刻率人趕到慈云縣高級中學，對方軼口中的后山半腰進行搜查。

搜證組帶來了兩臺全新的設備，可以對地下一定范圍進行掃描探測；此外，董隊長還準備了兩條警犬，如有跡殘留，就算時隔多年，也逃不過警犬的鼻子。

可惜的是，董安等人忙活了一個下午，都沒能發現任何蛛馬跡。

2007年的時候，這座低矮的山丘還是一座荒山，如今卻已經被學校開發利用，建了山道，修了涼亭，為學子們課間休閑娛樂的場所。僅憑方軼的一家之言，還不足以讓警方將此掘地三尺。

蕭如瑟看著忙碌的慈云警方，心里有些不著底兒，莫名地覺得有些心慌，眼前的山丘好似一只蟄伏的，仿佛隨時都能活過來，將一口吞沒。臉越來越白，額角的冷汗不斷滲出，蕭如瑟只覺得頭疼得厲害，似乎有無數恐怖的畫面在眼前閃過，讓不敢直視。

“你怎麼了？”旁的莊嚴察覺到了不對，立刻關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蕭如瑟低著嗓子道：“沒事，可能是太累了，我能扛得住。”

莊嚴看臉不對勁兒，連忙道：“不行，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我盯著。”不等蕭如瑟反對，莊嚴已經招呼了林大剛，道：“大剛，蕭專家有些不舒服，你先送回招待所吧。”

林大剛道：“好的，莊隊。”

蕭如瑟道：“那好吧，有事記得告訴我。”

莊嚴道：“放心吧，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林大剛扶著蕭如瑟緩緩下了山。說來奇怪，剛到山腳，蕭如瑟覺得好多了，頭也不疼，汗也不冒了。回頭看看后的山丘，好似看到一雙瘆人的眼球，終究還是決定回招待所休息休息。

“怎麼樣？”莊嚴走到董安邊，道：“有進展嗎？”

董安有些無奈道：“沒有。這已經是第三搜索了，毫無發現。莊隊，證人的口供會不會有問題？”

莊嚴道：“不會，方軼的神和作不像是在編故事。有沒有這種可能，學校在開發山丘的時候，將死者骸損毀了？”

董安想了想，低聲道：“的確有可能。一般遇到這種事，施工隊都不會聲張的，會影響工程進度。只不過，這里的開發工程微不足道，無非是增加了幾條山道，修了兩座涼亭，種植了植被、樹木，不會那麼巧挖到那骸骨吧。”

隨后，董安將莊嚴拉到一地方，道：“莊隊你看，這里應該就是證人所說的那眾紅葉石楠吧。”董安蹲下來，貓在紅葉石楠后面，一邊探出小半個腦袋張，一邊說道：“你看，這里應該就是證人的視角，一眼去，并沒有新的建筑。我已經讓人對這個方位進行重點排查，希能有收獲。”

莊嚴回想著方軼的話，覺得董安說得很有道理，便點頭道：“這個思路很對，距離再遠一點吧，方軼躲在這里卻聽不清嫌疑犯的對話，應該有一段距離。”

董安道：“行，我這就安排。”

這時，嚴校長湊了過來，道：“那里原來有一棵很大的榕樹，有天夜里突然著火燒死了，后來一直沒補上。”

“榕樹？”莊嚴道：“嚴校長，你確定嗎？”

“對，我可以肯定。”嚴校長道：“那是一棵百年老榕樹，算是學校里風景極好的地方，以前經常有些早的學生喜歡躲那兒約會，學校教導抓過好多對，我記得很清楚。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在榕樹被燒毀后，學校一直沒有補種。”

莊嚴立刻撥打了方軼的電話，詢問道：“方軼，十五年前的那天夜里，你看到的一幕，是不是發生在一棵老榕樹下面？”

方軼回答道：“對，離老榕樹不遠，在左前方！莊隊長，你真是神了，這都能猜到。”

莊嚴沒時間聽方軼拍馬屁，隨即掛了電話。

“榕樹舊址，左前方，挖！”莊嚴補充道：“是方軼視角的左前方，別搞錯了。”

“是！”董安連忙跑去安排，道：“兄弟們，來，找到地方了，抓時間挖！”

“真挖呀？”嚴校長有些心疼道：“唉，我的草坪啊。”

莊嚴笑道：“校長，你應該到慶幸，我們挖的是草坪，而不是山道。”

“是，是。”嚴校長尷尬道：“學校一定配合警方，還十五年前死者一個公道。”

不一會兒，遠方傳來了喧囂聲。

“挖到了！”

“咦，尸骨呢？”

……

莊嚴快步上前，只見地上多了一個兩米見方的坑，并不深，約莫二十厘米左右，散落著一些混著泥土的碎布條。

“舊校服！”跟在后面的嚴校長推了推眼鏡，道：“這些碎片是十多年前的老款校服！你們看，那是我們慈云縣中的校徽！”

果然，寸許的校徽被泥土包裹了小半，僅剩一角，在夕里閃著。

“證袋！”董安吩咐道：“將校徽和校服全部裝袋帶走。”

莊嚴補充道：“周圍的泥土也帶走，說不定能夠提取出樣本。”

董安繼續道：“挖，給我繼續挖！你們埋人只挖二十厘米啊？”

眾人又挖了起來，這一次大伙兒都特別小心，生怕挖到下面的骸骨。可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們足足挖了半米深，依然沒有發現尸骨！以人的腐敗速度來看，十五年時間不足以令人尸骨無存。

莊嚴道：“停。以幾個小孩的力量，幾乎不可能挖得更深！骸骨不在這里。”

董安道：“我看過校服碎片了，上面殘存著害者的跡，方軼并沒有說謊。那麼，尸骨去哪兒了？”

莊嚴道：“當年的兇手長大以后，又返回了此地，乘人不備的時候，將尸骸挖出轉移走了。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樣的。”

董安道：“莊隊說得對。”

“收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