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剛，慈云人，二十六歲，從警校畢業后在基層待了兩年，今天剛剛調到縣公安局，屬于干勁十足的年輕小伙。

林家在慈云屬于大家族，往上追溯個幾百年，大家都是同一個祖先。因此，林家族人在縣里相互關照，政壇、商界，甚至藝領域，都能見到林家人的影。恰巧的是，林大剛的二伯父林培生正是慈云縣教育局的一把手，這也是戴局長讓林大剛配合莊嚴的主要原因。

等到眾人離開了會議室，莊嚴和林大剛詳細聊了聊，主要是莊嚴在問，林大剛在答。

沒過多久，莊嚴大清了慈云縣的人脈關系，對下一步行多了幾分把握。

眼看著時間還早，才晚上8點整，莊嚴道：“大剛啊，我冒昧說一句，現在這個點能安排我們拜訪林局嗎？”

莊嚴口中的“林局”正是教育局林培生局長。

林大剛不假思索道：“當然沒問題。我二伯格和善，最喜歡和人朋友了。現在才八點鐘，他肯定沒有休息，我來幫您安排。”

“好的。”莊嚴道：“麻煩你了。”

隨后，林大剛打出去一通電話，用家鄉話流了幾分鐘，便掛斷了。

“莊隊，我們走吧，二伯說了，他在家恭候您。”

“走！”

莊嚴的高效率正合蕭如瑟的心意，二話不說，便跟上前去。

開車二十來分鐘，莊嚴等人來到林培生樓下。

這是一棟四層的老式洋樓，周圍綠樹環繞，分外幽靜。

林大剛介紹道：“這是教育局的職工家屬樓，老房子了，七八十年代分的。莊隊請，我二伯家在三樓。”

樓道有些狹窄，照明燈壞了，一閃一閃的，刺眼得很。

“咚咚咚。”

林大剛敲起了房門。

開門的是位五十上下的子，保養得極好，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貌。張口便笑，道：“是大剛來了？快進來，你二伯正在等你們呢。”

“二伯母。”林大剛恭敬地了一聲，隨后介紹了蕭、莊二人：“這兩位客人是市里來的領導，特意前來拜訪二伯。”

莊嚴看著空空的雙手，有些訕訕道：“來得匆忙，沒能準備禮，太慚愧了。”

“哪里的話。”屋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恰是林培生。“莊隊長和蕭博士能夠前來寒舍，蓬蓽生輝啊。大剛，快請客人們進來吧。”

林大剛將莊嚴和蕭如瑟直接帶進了書房，隨后退了出去。

書房布置得十分雅致，懸掛的幾幅字畫落款均是林培生，頗見幾分功力。蕭如瑟一眼去，只見林培生正拿著一柄放大鏡，仔細欣賞著一顆核雕。

眼見客人來了，林培生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放大鏡，收起了核雕。

蕭如瑟道：“林局也喜歡核雕嗎？”

“噢？”林培生來了興致，道：“這位士就是蕭專家吧？你也喜歡核雕？”

“您好，我是蕭如瑟。”蕭如瑟介紹道：“不是我，是我的恩師黎仲元教授，他老人家是玩核雕的高手。”

“春城大學的黎仲元院士？”林培生站了起來，激道：“黎院士也喜歡核雕？找到同道中人了，我以前玩核雕，總被人認為是不務正業，其中的酸楚啊，一言難盡。”

蕭如瑟道：“恩師不僅是核雕品的收藏家，他自也通核雕，多次前往濰坊、蘇州等地學習核雕技藝。恩師曾經說過，核雕不僅需要湛的雕刻技藝，更加需要沉穩平和的心境。核雕是修心之道。所以說啊，玩核雕怎麼可能是不務正業呢？”

林培生慨道：“心有戚戚兮。來，兩位貴客請坐。”

此時，林大剛沏好茶端了進來，分別遞給了三人。

直到這個時候，莊嚴才上了話，他介紹道：“林局，我是春城警局的莊嚴，這次冒昧來訪，主要是想請貴局協助查詢幾件舊事。時間太過倉促，連夜趕來，還請您海涵。”

林培生喝了一口茶，道：“理解，你們做警察的都是風里來雨里去，忙起來沒日沒夜的。不瞞你們說，我家那小子也是做警察的，如今在油坊縣任職。所以啊，我特能理解你們，有什麼想知道，你直接問，我知無不言。”

“好！”莊嚴鼓掌笑道：“林局爽快，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莊嚴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幾張舊照片，逐一擺在書桌上。“林局，我要查的是這四名害者初中以及高中時期的信息，最好能夠了解到們與其他同學或者社會人士之間的恩怨。”

林培生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著，許久后，他“咦”了一聲，道：“這個小姑娘我好像有印象。”

莊嚴向照片，那是痕檢的同志從伍明玉出租屋找出的一張舊照片，照片中約莫十三四歲，恰是初中時期。“伍明玉！林局，你記得？”

“對！”林培生激道：“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就這個名字！這小姑娘長得漂亮，往人堆里一站，就很扎眼。我教書時間不上，像這麼漂亮的生，非常罕見。”

莊嚴追問道：“您做過老師？”

林培生道：“我從師范學院畢業以后被分配到慈云縣高級中學，在初中部當了六年的老師，后來才轉到管理崗位上的。”

莊嚴道：“這麼說來，伍明玉讀的就是慈云縣高級中學了。這位呢，您再想想。”他將鄭鈴玉的照片挑了出來，推到了林培生的面前。

林培生想了半天，搖搖頭，道：“沒有印象，想不起來了。”

眼見莊嚴有些失，林培生道：“莊隊長別急，我任教的六年，帶的都是畢業班，每一屆都留下了合影，我翻出來您找找看？”

“如此最好了。”莊嚴道。

不一會兒，林培生從書櫥底部的屜里翻出了一沓塑封好了的照片，遞給了莊嚴。

莊嚴分出一部分給蕭如瑟，兩人仔細查找起來。

書房里顯得特別安靜，唯有林培生輕輕喝茶的聲響。

不久，蕭如瑟喜道：“找到了！2007屆慈云高級中學初中部初三四班畢業照！”照片背面赫然印著同學們的名字，鄭鈴玉和伍明玉挨著，仿若一對雙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