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一個人發呆許久，一想到季明燁的行事風格便覺得難以接。

可他說的沒錯，如今沒法說走就走，更何況，一紙婚書，若是他不點頭，更不是想離就離。

姜辭很煩。

夜深沉，季明燁沒回臥室，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大概是不想見著他的。

姜辭去廚房倒水時，見著季明燁頭枕著一條手臂，微垂著眸子，呼吸均勻，像是睡著的模樣。

薄毯仍舊疊放在一旁，顯然沒有過的意思。

姜辭收回視線，回到臥室。

可坐在床沿，卻總是忍不住想起他那麼睡著的模樣。

轉頭看向窗外，這個天氣，會冷吧……

姜辭爬進被窩，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腦海里總是忍不住回想起那一摞子的合同和資料，隨后又想到那日見姜元辰和媽媽時的場景，再之后，又變他初見果果的模樣。

隨即，這些畫面再度變幻，又變了這些年和他相見時的一幕幕。

好像從當年他來姜家，見他的第一次起，便直覺想要躲遠些，只覺得危險。

如今回想起來，姜辭忽然覺得，是不是從第一次相見，很多東西便有所預示，便已宿命。

＊

一連幾日，姜辭都沒主同他說話，不過因為果果在，所以他若是說些什麼，倒也會簡單回應。

可孩子最為敏，即便是如此，姜果果還是很快發現了異樣。

這天，清早。

姜辭送果果上學，姜果果牽著姜辭的手，仰起小臉忍不住道：“媽媽，爸爸今天為什麼沒來。”

對上果果澄澈明亮的眼睛，姜辭心頭一，溫聲道：“爸爸還要工作呀，今天媽媽送你，明天爸爸送你～”

“可是之前都是爸爸媽媽一起送我。”姜果果輕輕扁了扁小，有些失落。

姜辭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季明燁今天一早確實是要和一起去送果果的，但是覺得和他一起實在尷尬，便直接回絕，而后正巧他今天有事，便也難得沒有勉強。

姜辭溫聲道：“爸爸就只有今天一天沒來，怎麼你這麼失落。”

姜果果悶聲道：“可是我看到爸爸每天都睡在沙發上……”

姜辭想找個說辭，可果果畢竟不是兩三歲的孩子，有些事越解釋只怕越解釋不清。

何況，也不想隨便扯謊去騙。

見沒說話，姜果果頓時就紅了眼圈，白的小姑娘輕抿著小，眼底已經有了淚花，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媽媽，果果是又要沒有爸爸了嗎？”

聽著小姑娘的聲音里多了抹哽咽，姜辭生出一抹慌，蹲下，替輕輕去眼角的水霧：“不會的，媽媽和爸爸只是有一點矛盾，矛盾解決好了就和以前一樣。”

“真的嗎？”姜果果哽咽著開口，眼底帶著抹懷疑和不安。

“真的。”姜辭認真道。

“那什麼時候解決好？”姜果果再度發問。

這一問，又把姜辭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