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沈書白，現在又是父親。

江綰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謝行之才是他的兒呢？

江綰有些想不明白，這謝行之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

怎麼邊的人，一個個倒戈相向？

都開始忘本了？

江淵見沉默著，開口讓去把賬本拿過來。

江淵經商多年，對于賬目有些天生的敏。

他先是問過江綰，這賬本看的時候可需要謝行之在場，若是需要，他可等上一等。

畢竟家的賬目，涉及不辛，還是謹慎些為好。

江綰想了想，覺得父親的話有道理。

于是，讓父親先去休息，待世子晚上回來后再一同商議。

……

另外一邊，右相收到了黑人失敗的消息。

他面當即沉了下來，立馬讓人將趙華蓋請了過來。

趙華蓋一路忐忑不安，在聽到黑人失敗的消息后，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右相垂著眼看著他，嗓音聽不出喜怒。

“華蓋，你跟著本相多久了？”

趙華蓋心一咯噔，知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他跪了下去，嗓音忍不住抖道。

“承蒙右相厚，已有五年了。”

右相主為他倒了杯茶，嗓音溫和了不。

“五年了，你從一個被欺負的窮苦小子，到如今戶部主事，你的家族以你為榮，你又在上京娶妻生子，用榮華富貴，這一切是誰給的你，你還記得嗎？”

趙華蓋握了拳頭，當日是右相引薦他給先帝的，但這些年，他沒給右相干違心的事。

貪墨銀子，造假賬，苛捐雜稅下的百姓苦不堪言，先帝不知道，他收上來的這些稅收，有一大半了高門權貴的囊中。

他自己出寒門，一本事，最后卻了權貴手里最鋒利的刀，揮向那些窮苦無辜的百姓。

趙華蓋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仰明月，問自己年的抱負何在？

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明明日子過得蠅營茍且，卻還心念海棠花瘦？

為了自己的妻兒老小，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壞事。

趙華蓋垂首，苦笑一聲。

如今，也是接報應的時候了。

果然，高位的右相淡淡開了口。

“但華蓋，本相如今有一件棘手的事，不知該如何解決？”

趙華蓋聽到自己毫無生氣的嗓音響起。

“右相示下。”

右相聞言，面出一算計，眸暗地看著趙華蓋。

“死士失手了，江淵如今已到了臨水，和謝行之匯合了。”

趙華蓋聞言，心百味雜陳，他說不上自己的心。

是面對死亡的悲哀，還是終于可以解了的輕松？

趙華蓋輕聲問道：“右相接下來的打算是……”

右相看了他一眼，語氣虛偽地說道。

“華蓋，你知道的，本相一直視你為左膀右臂，若非眼下勢所，本相是絕不愿讓你陷囹圄的……”

趙華蓋苦笑一聲，說道。“下知道。”

“下別無所求，只求我死后，右相讓我一家老小回老家生活，遠離上京的爭斗。”

趙華蓋咬了咬牙，豁出去說道。

“保住他們的命。”

右相聞言，知道趙華蓋這是答應了，于是扶起趙華蓋，主開口說道。

“華蓋放心，你為本相做事，我定不會虧待了你的家人。”

趙華蓋垂首，面容悲戚道。

“如此，就多謝右相了。”

……

當夜，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右相派人緝拿了趙華蓋，并協同員，宮告狀。

傅弘深剛沐浴完，準備休息的時候，侍將右相等員宮求見的消息呈報了上來。

傅弘深俊的容閃過一不耐。

“什麼問題不能留到明日早朝再說？”

這全年無休也就算了，如今還想讓他加班。

休想！

傅弘深讓侍將人趕回去，這一天天的，還讓不讓過日子了？

侍去而復返，嗓音為難道。

“陛下，右相說了，若是陛下不見他，他就和員在門外長跪不起，陛下什麼時候見，他們就什麼時候起。”

傅弘深聞言，這是要他加班？

他大爺的！

老虎不發威，真把他當小貓兒？

傅弘深冷笑一聲，“傳朕旨意，朕今日子疲倦，右相驚擾圣駕，罰其跪在宮門四個時辰，反思已過。”

他不是喜歡跪嗎？

就讓他跪個夠！

四個時辰，差不多夠他睡了。

這睡眠多重要啊！

他如今已經吃不飽了，若是再睡不好，還有命在？

陛下口諭一出的時候，原本跟在右相一同跪著的人，紛紛站了起來。

開玩笑，之前陪跪是為了忠君死諫，但這右相如今被罰，他們再陪跪，可就是形同原罪了。

不，不。

右相怎麼也沒想到，傅弘深竟然給他來這一套？

在這寒氣人的冬夜里跪上四個時辰，他這可就廢了。

但陛下金口玉言，這口諭一下，在場又有這麼多員，若是自己不遵旨，只怕是傅弘深今晚就能將他提下牢獄。

屆時，別說騰出手來收拾謝行之了，他這把年紀，能不能熬過牢獄的冷苦寒還難說。

右相咬了牙關，跪了下去。

他本就上了年紀，跪不到一會兒就腰酸膝疼的，子稍有不慎，旁邊的侍便掐著嗓音，不冷不熱地提醒道。

“大人可要跪好了。”

其見狀，都暗自腹誹右相行事沖，這大晚上的，非得來鬧陛下的覺？

這下好了不僅把自個兒搭進去，也連累他們不能回家休息。

……

右相跪了一夜，傅弘深一夜無夢，睡得甚是香甜。

次日起來后，傅弘深和往常一樣，先是用以薄荷草葉漱口，竹鹽刷牙，玫瑰花瓣浸面，換上了帝王服飾，整理得容煥發地走了出來。

剛邁出門檻，就看到右相支撐不住，“嘭地”一聲，倒在了自己面前。

傅弘深手矯健地后退了兩步，面平靜得像昨晚的口諭不是他下的，嗓音很是溫和道。

“右相，平。”

右相咬了咬牙，他倒是想平，問題是，他起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