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鼓勵,溫姝宜繃的緒被緩解,最后笑著出了辦公室。
第43章 自私
溫姝宜一走,家里不可避免的冷清下來。
陳阿姨日日陪著喻卿,一日三餐照顧妥帖,周懷生更是,喻卿每次去醫院都要跟著,時時刻刻都在眼前。怕溫姝宜不在跟前別扭,一有空閑就回來陪喻卿。
連陳阿姨都說,他這個婿比兒子還要盡心。
喻卿笑著:“是啊,我有兩個好孩子。”
可話雖如此,又有哪個母親不惦念孩子呢,喻卿怕耽誤溫姝宜工作,所以從不主聯系,只從周懷生口中聽說近期如何,周懷生倒也認真,只要一發消息他就會忙不迭告訴喻卿。
只是的工作進正軌,空閑的時間也逐漸沒有。
到了四月份,甘天氣變暖,空氣不可避免的干燥起來。
這些日子,溫姝宜跟著團隊里的人每天八點準時進石窟,拋開中間吃午飯的一小時,一直不間斷的工作到天黑。
時間一久,也越來越適應當下的工作結構,從最初起彎腰數次導致后背疼痛到現在習慣找好正確方式,一天比一天要更進步。做修復工作的人都不怕寂寞,窟里經過特殊理的燈從早到晚照整整一天,就在眼前的方寸之地細描慢繪,從各式各樣的菩薩像再到人壁畫,溫姝宜幾乎是在以自己的修復極限做好每一面被病害侵蝕的墻面。
工作結束時經常會對著壁畫發呆,看著眼前被自己修好的微小片面,心充滿無數期待,若干年后,又有誰能保證這些壁畫會是最初發現時的那般驚艷呢,可們這些人只想著,用盡畢生的時間和能力,在自己有生之年將眼前自己看到的樣子一點點保護下去。
這是學這個專業的初衷,也是第一次接文修復時心最只真摯的愿。
照常跟周懷生通電話的一晚,溫姝宜走在研究院空曠蕭肅的磚石地,仰頭看著頭頂咫尺之的星空,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今天都做了什麼?”
他在電話那頭問,這些日子都是如此,周懷生覺得累了一天不想說話,所以每次接起電話時都是他先開口。
隔著沙漠,隔著祖國的大半河山,他卻并未覺得離自己多遠。
即使工作忙碌有時候一周才想起來給他打一個電話,周懷生在心里卻仍舊覺得,溫姝宜始終在他跟前。
“還是60窟的壁畫修復,這兩個月估計只能在這里了,你這幾天怎麼樣,我沒時間問你你也不給我打電話?”
角上揚,刻意用了稍微嚴肅一點的語氣問他。
周懷生仿佛已經看見此刻的神,手頭的文件都顧不上,忙不迭關掉免提將手機放到耳邊。
“我這是怕打擾你,而且…”
他往座椅后面仰了仰,目盯著眼前放在辦公桌上的幾個首飾盒,心好到極點,仿佛隔著屏幕已經想象到穿著婚紗戴著這些寶石出現在他面前。
這場景他想了許多年,每次想都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旖麗的夢。
“而且什麼?難不你現在還有瞞著我的事了啊?”溫姝宜打趣著。
“那肯定不會。”
周懷生語氣堅定,在椅子上轉了個方向,窗外是京平輝煌燦爛的夜景,他沒再開口,只靜靜聽著在耳邊的呼吸。
溫姝宜聽他不再說話,沉沉了聲他的名字。
他回應著:“怎麼了?”
“如果,我說如果。”微微咬著,艱難開口:“如果我想留在這里做修復工作,你能理解我嗎?”
這話是深思慮,周懷生一聽就能知曉,一直是這樣,自己認定了的事很難改變,但眼下驟然說出這個打算,他到底始料未及。
“姝宜,你想好了嗎?”
他沉默良久,直到只能在聽筒里聽見那旁的呼嘯的風聲,這才再度開口問。
溫姝宜目視前方,黑夜里沙漠城寂寥非常,看不見城市里燈火輝煌的夜,也聽不見道路上車水馬龍的嘈雜聲音,此刻,的世界都安靜下來,在這片昏黃的土地上,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腔熱沸騰,因方才的那個決定再度變得滾燙。
“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是我有些自私,我沒考慮到你跟媽媽的,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過分,但是,我真的慶幸自己能回來,是你讓我重新回來了。”
輕聲開口,沒有長篇大論的辯解,只是一字一句向他剖析自己的心,如同那個雪天在他面前流了第一滴倔強破碎的眼淚。
今天也是這樣,周懷生常說夫妻之間要坦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打算悉數同他講起。
盡管,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但想,不管怎樣都是要做的。
周懷生靜靜聽著的話從頭到尾,好半晌沒開口,他是真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聽到這話后完全是滯在那,只是有些怔怔地瞧著方才被他放在桌上的首飾。
鍵盤下面,剛被他挪走的文件里放著他做了很久的結婚計劃,從場地到婚紗乃至一個小小的喜糖包裝他都做了無數種選擇,他甚至想在某一天給溫姝宜一個驚喜,可現在,他也不知道這份籌劃很久的計劃什麼時候才能讓看到。
良久,他挲著面前的絨盒,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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