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燈被遙控點亮,母兩人四目相對,倒是難得的互相沉默了。
“你去喝酒了?”
大約靜止了三十秒后,喻卿先一步開口。
溫姝宜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聽朋友說新開了個酒吧,想去放松一下,所以喝了一點點,沒有喝多,媽你放心我有分寸!”
喻卿并不反孩子去酒吧玩耍,也不會先為主認為孩子應該溫和沉靜,安安靜靜待在家里,的兒想做任何事都可以,但今天,看出了溫姝宜背后掩飾的緒。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做了個夢醒了過來,看到你不在家里,有點不放心。”
喻卿聲音低下來,帶了些哭腔。
“媽知道你看到檢查單了,姝宜,你要是想哭別憋著,你想發泄怎麼都好,你別怪媽瞞著你,好不好?”
這一句話,讓溫姝宜原本趨于平靜的心再度泛起波瀾。連鞋也顧不上換,走上前直接到了喻卿旁邊。
酒在中喧囂數次,理智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溫姝宜靠在母親旁,淚水逐漸浸了滿臉。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是,只是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你。”永遠是這樣一個人,不留余力對待生活中的每場意外,甚至還會怪罪于自己。
大學時做過心理測試,是一個典型的悲觀主義者。
有多典型呢,就是即使去商店買飲料中了獎,都會懷疑是自己拿錯了。
從不相信生活中的饋贈,只信自己一步一步的坦途。
喻卿是唯一的生活支柱,如今,這支柱已經銹跡斑斑,可還在為考慮,為支撐風雨。
心中,恨得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有些悲傷是這樣的,哭過了,發泄了,也就能慢慢接了。就像當年接喻卿患病,雖然之后自己也病了一場,可在那之后,從沒掉下過隊,如今也是一樣,如今,也有自信能照顧好喻卿。
不過就是重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晚,母兩人都各懷心事的睡了。
進十二月,京平的天徹底冷下來時,喻卿也開始了第二次化療。
溫姝宜依舊寸步不離陪在母親邊,事事親力親為,喻卿的狀況很差,醫生說二次治療本就會讓免疫力產生更不好的影響,在加上上了年紀的人恢復起來很慢,所以這次要比上一次更加兇險。
化療進行到第二個療程時,喻卿整日吐得起不來床,回到家里溫姝宜變著法給做吃的,但始終是無濟于事,人一天天瘦下去,不良反應折騰得整夜無法睡。
這段日子,溫姝宜也跟著母親瘦了。
梁粟常來看,帶了自己煲的排骨湯,閑聊時說起京郊的普元寺香火旺,外地很多慕名的人都來求愿,末了拿出自己求好的平安符給了喻卿說等好一點了也可以去爬爬山。
喻卿臉慘白,頭上戴著一層薄薄的帽子遮擋因為化療落嚴重的頭發,有氣無力的說:“我可以讓姝宜替我去拜一拜,這陣子照顧我實在是太辛苦了。”
“那也好,我讓懷生開車帶去,要不一個人沒意思。”
哪里還顧得上問的意見,兩個長輩就這樣把委托兩個年輕人的事給敲定了。
第14章 跟我結婚
普元寺遠在京郊的霧山,據說這個寺廟是康熙年間建立的,一直以來就很出名。一路上,周懷生給講了很多關于這個廟的奇聞異事,溫姝宜聽得認真,難得放松。一面欣賞郊外的風景,一面外面久違的新鮮空氣。
上次爬山,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周懷生側臉看一眼,方才上車時就發覺了的眼神略有疲態,整個人看起來神不濟,知道一直忙于照顧喻卿,心里不免還是心疼。
溫姝宜回頭看他,出個笑,“也沒什麼,就是我媽夜里吐的比較頻繁,我怕不舒服也就沒睡。”
“你睡吧,到地方我你。”周懷生從后座拿過來一個抱枕遞給,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溫姝宜嗯了一聲,歪著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開車很穩當,這一路其實并不平坦,但睡得很香。周懷生時不時看一眼,慢悠悠行駛在山路上。
因在邊,他難得覺得安心。
昨晚母親給他打來電話,說要他帶著姝宜去趟普元寺,正好為喻阿姨祈福。他那會正忙著談一個茶葉合作,聽到這話后突然來了神,本來今天還要去云南那邊出個差,但是他臨時延后了。
兩人快一個月沒再見,見一面不容易,自然得好好珍惜。
目前除了天氣是灰蒙蒙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還不錯。
溫姝宜醒來的時候,他正好把車駛山腳下的停車場。如今剛過八點,車場還不算太擁。
周懷生在下車前又給了一個外套。
“剛睡醒上冷,你先穿著,熱了再給我。”
看著他手上的黑羽絨服,應該是他特意為多拿的,道了聲謝,穿上后下了車。
山里氣溫確實比市區里的溫度低,北方城市常常一秒冬,更何況現在是十二月,雖穿了羊絨大也仍然覺得冷,再加上天,寒意更是從骨頭里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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