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這次的檢很突然,殺得人措手不及。
大概率是被人舉報。
檢查出一批有問題的貨,葉璇作為主負責人被“提審”,很正常。
向晨接到電話通知后,眉頭狠狠皺起,“不會的狗咬起人來就是夠。”
不聲不響往致和的運輸線里塞了一批有問題的貨,連葉璇都沒發現,這沈培延夠有能耐的。
他作為公司代表,和醫藥監管局的人涉。
負責的和他說:“例行檢查,希您能配合。”
向晨點頭,“您放心,致和一定全力配合,我們這里沒有什麼不能查的。”
三個小時,全員,上下盤查。
當幾名分區負責人來報單子的時候,負責人又再次一一核對,直到全部二次盤查完畢。
“謝您的配合。”負責人不會將調查結果公布給他,依舊公事公辦的準備走人,盤查結果已經寫在記錄上。
向晨送他離開,又不忘說了句,“那批貨來源可以,我們也希您能幫忙調查清楚,否則這事兒要真在圈里傳開了,致和和我們葉經理可就粘上了莫須有的污名。”
負責人語氣平和,“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回到局,負責人遠遠地,看見了局長和秦郅誠站在一。
寬肩背闊,形頎長,目緩緩向他看來,如同逡巡的鷹。
負責的人微頓,走上前,語調毫無波瀾的匯報著。
聽完調查結果,局長點點頭:“雖然早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但該走的是形式也還是要走,我也好對上面有個代,郅誠該理解我的。”
不過是明面上的客套話,按章程流程調查的,沒一氣。
秦郅誠頷首:“致和走到如今,步步兢兢業業,自然是要圖個公平公正的,您奉行公事,無需多言。”
葉璇也是這個時候終于有了自由行的權利,走出門,迎面撞上了秦郅誠。
秦郅誠沒看,和局長繼續道,“這次是我的下屬做事不利,讓旁人了空子,給您添麻煩。”
局長談笑風生:“哪里的事,葉經理的聰明才干我還是知曉的。百終有一疏,能理解。那批貨的來源我也會查清楚,定不能讓你的人了委屈。”
“多謝。”
秦郅誠說。
兩人要步出離開,葉璇忽然想起,轉回去,“我的外套沒拿。”
秦郅誠先一步,走去審查室,將落下的外套搭在臂彎帶出,遞給。
葉璇穿上,向局長道謝。
局長笑,目在二人上多流轉了秒,送他們出去。
別看此刻是笑著的。
倘若剛才的審查出了半點問題,葉璇也就會被這位看起來笑得很溫和的局長扣,不留半分面。
生意場上就是這樣的世道,沒底,都是朋友。
了底,自要劃清界限。
……
回去的路上,葉璇有點疲倦,輕輕打了個哈欠。
向晨忍不住咋舌,“葉經理,您倒是心大,還困了?你知不知道聽說你被抓,我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不是被抓,只是被帶去調查,你把話講清楚。”葉璇語氣很淡,“再者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致和干干凈凈,怎麼會怕他們查?”
“話是這麼說。”向晨沉默,“但您這次真是有點不小心了,居然讓智華的人擺了一道。”
葉璇安靜了會兒,沒說話。
向晨覺到后方氣氛的不對,試探問道:“還是說,葉經理你是故意的?”
“我不給他擺我一道的機會,他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跳進我的坑。”葉璇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有點犯困,“我要睡會兒,到家再說,晚安向晨。”
向晨明白葉璇的計劃,不由瞪了瞪眼,一邊覺得葉經理心思果然縝,一邊卻又覺得葉經理本就該如此心思縝。
在致和做了這麼多年,商業沉浮,哪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扳倒的。
原本是靠窗睡的,可是有些冷,就又歪過腦袋,去靠了秦郅誠的肩膀。
秦郅誠將臉上的碎發撥去,任在自己上找著更舒服的睡姿。
一路安靜。
到了悅晟公館,葉璇覺到自己被秦郅誠抱下車。
周圍很冷,都是風聲,他的懷抱卻暖和至極。
他抱著進了臥室,替拖鞋,外套。
葉璇眼也沒睜開,困懨懨的環抱著他的脖子,“會卸妝嗎?”
秦郅誠,“我學學看。”
葉璇輕嗯一聲,也就隨他去了。
臉上是潤的膏,化,卸掉,再用棉巾一點點去臉上的膏。
卸完妝,換好睡,被抱進暖和的被子里。
周圍一切都很好,往男人的懷里鉆,聽著對方穩定的心跳聲,“秦郅誠,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比如,今天做的這些作到底是什麼時候部署的。
再比如,為了報復沈培延,還打算做什麼。
就連突然被查,被帶進監管局這件事,都是秦郅誠被迫知曉的。
他們之間,好像從來沒談論過這件事。
秦郅誠挲著又禿禿的耳垂,嗓音低沉,“不。”
“嗯?”
“不。”秦郅誠說。
葉璇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看向他,輕笑,“這就是你想問我的嗎?”
“今晚太忙,沒顧得上給你做飯。”秦郅誠低聲說,“想來你應該沒吃。”
葉璇眼睫輕垂了下,搖搖頭,“不,你還有別的想問我的嗎?”
秦郅誠似乎沉思了幾秒,“沒有。”
“葉璇。”
“你能走到今天,是靠你自己,而不是靠其他任何一個人,所以你沒必要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因為你足夠獨立,也足夠有能力。我能做的,只是相信你并且支持。”
像今天這個場面,秦郅誠什麼都沒做,只是去接了。
葉璇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走的每一步路,不需要任何人來幫善后,因為就是那個有能力的人。
也從不需要什麼貴人,本來就是自己的貴人。
秦郅誠輕吻的額心,“總之,你繼續走你的路。”
“走不了,有我托著。”
葉璇突然沒話說了,將腦袋埋進他的懷里,下眼底那種莫名其妙的酸脹。
靜謐呼吸著,腦海種揮散不去的全是他剛才那番話。
很平靜,很溫和的一段話。
落在耳中,卻又好沉,好重。
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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