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沉默中,倏地,男人低笑了下。指腹敲擊著椅扶手,不輕不重,一下一下地,像是敲在程頌的心尖……
“小姑娘,”他嗓音溫和慵懶,須臾,又笑了下,“還開放……”
程頌腦中轟地炸開,把書和雜志一起放到茶幾上,準備落荒而逃——
“經常去?”他又問。
還沒從窒息中緩過來,“什麼?”
“酒吧,”他好脾氣地重復,程頌下意識搖頭,“不是,沒有。”
說完,又補充了句:“力大的時候,會去。”
“至,”他握著椅手,重新回到了剛才書架旁的位置,“別一個人去。”
暖調影里,他靠在椅靠背上,側臉、下顎線、結勾勒出慵懶又蠱的線條,補充著:“不安全。”
“陸遠那兒還是很——”下意識開口。
這時,書房門被推開。
“小叔,”晏西然咬著塊蘋果進來,“我下月三號答辯,四號就去南安市我爸媽那兒了。你什麼時候搬家啊,我看能不能去幫你。”
搬家?程頌的注意力被轉移。影里男人瞥他眼,從手邊書架上出一本書,沒太在意地溫和道:“不用你幫,有搬家公司。”
“行吧。”晏西然有些憾,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程頌聊著,“對了,聽遠哥說,你上周去茶舍了?”
程頌神一僵:“......”又想殺人拋尸了......
椅微,男人重新把書塞回書架,暖下眸稍深,帶著不知名的意味。
木質地板發出窸窣沉悶的聲響,他語調溫和:“你們聊吧。”
你們聊吧。
你們。
聊吧。
程頌注意力全在“你們”兩字上,下一秒,口而出:“我跟他沒什麼好聊的。”
霎時寂靜。
晏西然:“?”
后知后覺地,突然回過神來,莫名心虛。
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了男人側眸斜眼,眸底浮涌,慵懶又若有所思。
晏西然一臉莫名,不懂的心理活,嫌棄的語氣太急切,就差把不待見寫在了臉上。
都是不吹虧的人,他慢悠悠地回擊:“確實,沒什麼,好聊的。”
他挑幾個字加了重音。
程頌心口猛地一頓,接著,晏西然吐出幾個字:“是吧?前,,友。”
程頌:......
真的,想、殺、人、拋、尸!
-
八點多鐘老爺子還沒回來。程頌沉默地握著遙控坐在客廳沙發里,想著晏西然的話。
關于前友,是有這個事兒,但完全,跟談沒半點關系。
可經他這麼一說,程頌憤懣,語氣涼颼颼地:“你不是要準備答辯的ppt嗎?”
晏西然倒跟個沒事兒似的,說得并不誠懇:“我這不,怕你一個人在客廳無聊嗎。”
“......”程頌眸悠悠掃過他已經殺得起興的屏幕,扯了下角,“.....怕我無聊,那你可以拿著電腦下來做ppt。”
“我去,這輔助會不會玩啊,”他突然憤慨罵了句,把手機摔到沙發上,“哦,對,你說什麼來著?”
“我說。”
程頌慢悠悠地重復:“你可以把電腦拿到這,做ppt。”
晏西然:“......你還是人嗎?”
程頌眉間一挑,就差咬牙切齒了:“看況吧。”
今天、真的、一直、不想當人。
晏西然呵呵一聲,覺得這脾氣來得莫名,森森出八顆牙:“你完了,我要告訴你家老爺子,你煙,喝酒,還......”
他打量了程頌兩眼,“......還燙頭。”
程頌:......
,快忍不住了。
又涼颼颼撇他眼,繼續玩游戲的晏西然莫名覺得背脊一涼,打了個寒,“程小三,幫我調下溫度,太冷了。”
程頌沒說話,默默又調低幾度。
晏西然看把空調遙控隨手放下了,很是奢侈地給留個眼神,接著看屏幕,上還說著:“謝了,兄弟。”
程頌:“不用。”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懟著,誰也沒占著便宜。游戲重新開始,晏西然倒是沒怎麼理了,程頌握著遙控從音樂頻道換到電影頻道,最后索停在世界上。
微信群里李微微問在家待得怎麼樣。程頌腦仁兒直疼,打字:【慘烈。】
-
晚上九點多鐘,老爺子才回來。一整個晚上皺著眉頭的晏老爺子神總算松。
程老爺子眸掠過程頌,往走廊里走,啪嗒一聲,最里側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旁邊沙發凹陷,晏爺爺坐了下來,瞥了眼在玩游戲的晏西然,又瞥了眼走廊方向,突然開口:“沒一個省心的!”
晏西然點著屏幕的拇指一頓:“?”
這關他什麼事兒.......
旋即,晏爺爺搖頭,帶著無可奈何和別扭,把注意力從走廊里側收回來:“頌頌大三了吧?”
程頌緩和地笑著點頭,陪著老爺子聊了兩句。門再次被打開關上時,椅的響和程老爺子的話一起傳過來:“有些老家伙,就是覺得別人什麼都要聽他的。”
被涵的晏爺爺哼了聲,決定不跟他計較。
-
隔天,程頌就回校了,蘇婧目盯著的包,垂涎的模樣就像是盯住獵的狼。程頌瞥了眼眼里放的,有氣無力地把包都給,“喏,今天是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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