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窒息……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一個人……

宋清如猛的睜開眼睛，從浴缸里冒出頭來。

泡在水里太久，肺部幾乎衰竭，只能大口大口呼吸，滿眼驚駭。

等等！

……沒死？

宋清如看向自己的手，手指珠圓玉潤，沒有斷裂，沒有疤痕，完好無損。

怎麼回事？

宋清如趔趄的爬起來去照鏡子，只見鏡子里的自己皮白皙，一雙眼睛清澈人，泛著水，毫不像病死時枯瘦如柴。

怎麼回事？

宋清如隨意裹了一件浴袍走出去，客廳里的電視正在播報新聞。

然后，宋清如救愣住了。

電視上的日期是四年前。

四年前？

這個日期是……

宋清如想起來了，這是開始有抑郁傾向的時候。

就是在前一天，沈硯被出和海城當紅星同進晚餐。

昨晚宋清如打電話去問，可最后卻和沈硯吵了起來。

沈硯嫌煩，說什麼都不懂，就不要手。

這是他們變質的開始。

所以……宋清如心底浮現一個驚人的答案。

——重生了。

重生回了沈硯的開始變質的時候。

電話忽然響了，宋清如拿起來，是沈硯打回來的。

宋清如試探的點了接聽，以確定這一切是不是臨死前的幻覺。

“清如。”

這個聲音……

真的是沈硯。

“還沒鬧夠嗎？”

宋清如微怔，眼睛泛酸，沒想到啊，有朝一日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的宋清如，沒有上一世那樣在接到電話后寵若驚，而是心如死水。

甚至，為從前自己的深而到心涼。

堪堪穩住呼吸，著的戰栗說：“我以后都不會鬧了，你……你忙吧。”

沈硯一頓，聽著這話，卻覺得不對。

“清如，別跟我賭氣。”

賭氣？

宋清如扯起一個涼薄的笑：“我知道，你在忙工作，我不該打擾你，所以我以后不會再問你了。”

沈硯聽著電話那頭陌生的語氣，不由覺得煩躁。

剛才心臟忽然疼了一下，他好像聽到了一個和自己很像的聲音在耳邊說什麼。

但是沒聽清。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宋清如。

沒想到主給打了電話，還是這副態度。

沈硯覺得宋清如這兩年越來越擰，擰的他頭疼。

沈硯便一把掛了電話，不想聽怪氣。

宋清如放下電話，眼中的悲傷逐漸蔓延，最終消失不見。

看著音樂房里放著的鋼琴，緩緩走了過去，琴鍵。

想到前世種種，宋清如只覺得人心涼薄。

用命換回的人，厭惡，拋棄，把送到神病院，讓差一點就失去了清白。

結果最后只落得了一個，病死在雪山里的結果。

因為缺，讓對沈硯的執念到達了頂峰，以至于抱著那執念，生命的最后三個月都凄凄慘慘。

這一生，或許還是會死在那一年，但是至，可以像銀為放的煙花那樣，絢爛過。

宋清如按下了琴鍵，彈出了最喜歡的音樂。

——

沈硯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陳特助走了進來，他看見老總心不好，心里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從兩年前沈硯病愈后，他整個人就變了許多。

只是……

“沈總，再有一周，就到您和太太的結婚紀念日了。”

沈硯神一，目落在無名指的戒指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總覺得宋清如不對勁。

一想到，心口就疼的煩躁。

“我知道了，下去吧。”

沈特助退下，沈硯又把電話拿起來，想給宋清如撥回去，問……結婚紀念日想要什麼禮。

但是……但是最近的宋清如越來越敏了。

稍微回家晚一點，就會打電話過來質問，讓人煩悶。

算了。

沈硯關掉了手機。

反正每年，宋清如總會比他提前想起這一天的到來，準備好一切。

他再隨手買個適合的奢侈品，走個過場就夠了。

反正宋清如總是那樣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好似世界上所有人喜歡的一切東西都不了的眼。

每年花心思準備，也是夠麻煩的。

就這樣，沈硯生出幾分心安理得。

——

宋清如在日歷上盤算自己還有多時間，雖然又是一次新的倒計時，可是四年……四年很長很長，還可以做很多事。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線，銀這時候還不會出現。

所以要一個人去雪山。

宋清如拿出手機定機票。

屏幕上彈出備忘錄，是提醒，七天后就是結婚紀念日。

宋清如微怔片刻，著那個日子，想到了三年前。

那時他們剛大學畢業，還是一腔熱忱什麼都不顧的年，牽著手去了民政局……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想笑。

宋清如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沈硯的變心，早在這時候就已經有跡可循。

只是上一世的還年輕，始終不相信沈硯會不，于是就一直等，一直等，直到耗費所有心力。

但是這一次，不會了。

宋清如刪除了那個紀念日，重新圈起一個新的紀念日。

上一世，就是在這一天遇見的銀。

四年后，四年后，就可以再次見到銀。

宋清如微微一笑，然后買了機票。

方從文忽然發來消息，竇臨最近調任海城，給他辦了接風宴，問宋清如要參加嗎。

竇臨。

這個名字……

宋清如心口一痛，上一世，最后都沒見到竇臨醒來，也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

這是唯一能信任的人，

只可惜，從前一直都不知道，他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宋清如覺得，走之前應該見他一面。

回復：“好。”

屏幕這頭的方從文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沈硯說：“嫂子回消息了。”

沈硯微微瞇起眸子，有些質疑：“你的意思是，沒回我的消息，卻回了你的？”

“……是。”

沈硯深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子，是越來越古怪了。”

方從文抿了抿，不知有句話當不當講。

上次那和新晉小花共進晚餐的新聞都還沒個結論呢，宋清如生氣也正常。

不過他向來不會為了人和兄弟之間生嫌隙。

倒是……方從文知道，竇臨這次回海城，應該不止是調任那麼簡單。

倒更像是替宋清如撐腰的節奏。

方從文替竇臨守這也怪累的，只念著他別自己把這事兒捅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