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不解的看著他。

那樣亮晶晶的眼眸，閃著單純的，銀的心口傳來異樣的痛覺。

他說：“這麼臟的，你不要，聽話。”

宋清如愣了一下，銀拿走手中的玫瑰。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往這里看熱鬧的人，只一瞬間，那些人的手機閃燈紛紛炸開。

眾人一驚，詫異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發現剛剛錄的視頻也都消失了。

銀起將玫瑰隨手扔進垃圾桶，目在一瞬間變得很冷。

然后拉著宋清如的手消失在一片混之中。

宋清如被銀帶著往外走，思緒混，就這麼不明所以的跟著。

直到在影院門口，步子才緩緩停下。

看見了自己的丈夫，正抱著另一個孩。

宋清如一怔，想起來了，想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口紅印，短信，還有甜膩的讓人惡心的玫瑰。

本就不喜歡玫瑰，喜歡的是滿天星。

可是滿天星在那個孩手里，手里只有枯萎的已經爛掉的玫瑰，扎了滿的刺。

銀有些不忍心，問：“想起來了嗎？”

宋清如點了點頭，茫然地笑了一下。

“銀，我好像……記憶越來越不好了。”

“與我無關。宋清如，是你病了。”

“可我去醫院，什麼也沒檢查出來。”

“你們人類的病，心病。”

宋清如不是很懂銀的話。

只是看了一眼傷痕遍布的手掌，微微泛著刺痛。

宋清如聲音很輕，“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會看電影了。”

銀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宋清如的上，帶著往遠走。

“好，不看了。”

——

沈硯任由鄭雨瑤抱著自己，說實話，他并沒有高興到哪里去。

只是宋清如對他再也沒了曾經的溫，他才想在一個和很像的人上尋求某種似曾相識的溫存。

這種溫存沒有意義。

忽然像是覺到了什麼，沈硯猛地推開了鄭雨瑤，回頭往后看去。

人來人往，繁華喧囂。

可自己在意的那個人好像真的剛剛就在那里。

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沈總，怎麼了？”

“沒怎麼。”

沈硯沒接手里的那束滿天星。

他的意識深還認為，滿天星的特殊意義是獨屬于他和宋清如的。

“我送你回去。”

鄭雨瑤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但是并沒有多問。

沒關系，想做的已經達了目的。

——

宋清如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漫天遍地的，肆意浪漫。

回頭，探究的看著銀。

“你怎麼……”

“想問我怎麼變黑頭發了？還是想問，為什麼別人都能看見我了？”

“是。”

“我是天神哎！”銀得瑟的眨了眨眼：“天神當然是多變的了。”

“你變人類的樣子，其實還好看的。”

“不是跟你吹，憑我的這張臉去你們那什麼娛樂圈混混不得紅遍全球？你剛才看的那電影，多沒意思，男主角長的就沒意思，還不如讓我去演。”

天神一向很得瑟，但是這句話沒說錯，他的確是長的比那個男演員好看。

“你長的也很好看，你把那演員換了，咱倆演一部，絕對拿奧斯卡獎！”

他越扯越遠，但宋清如的確是笑了。

很久沒笑了。

也很久沒見過聚燈了。

宋清如的手指在車玻璃上，修長的指尖跳躍，好像是在彈奏音符。

指尖冒出的痕在玻璃上留下痕跡，斑斕的像一片蒙上黃濾鏡的彩虹。

看著那些鮮紅的，宋清如忽然詭異的覺得有一種解的快。

原來藏在里無釋放的痛苦和抑不止可以通過眼淚流出來，還有。

絮絮的從宋清如曾經最珍貴的指尖傾泄而出，宛若鋼琴鍵彈出的音樂。

真的病了。

銀不說話了，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夜風輕，靜謐的讓人心碎。

他側過頭看這宋清如，這段時間瘦的太厲害了，甚至眼眶都有些微微下陷，一雙眼睛含著苦涼。

如果他們早一點見面，他一定會有很多的時間，把宋清如喂得白白胖胖。

可是……來不及了，太晚了。

自己僅僅是來到邊，就已經耗費了全部力氣。

——

宋清如回到家的時候，外面下了大雨。

臺的花摔下來碎了一地。

宋清如麻木的眼中閃過一慌張，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就不顧上的傷撲過去護住了拿著花，就著泥土捧在手里，拿服包住。

一直到很久，才將那些花救回來。

宋清如渾狼狽，站在客廳里看著蔫吧的花盆，這些花養了很多年的，那個人還沒變心的時候就養著了。

是有一年生日的時候，他買給的。

說是生日養花，人隨花，越發盛開燦爛。

還真是如此，不燦爛了，花也不盛開了。

直到第二天天晴，燦爛，宋清如才重新將花擺了回去。

那些花在零散的花瓣在下一點點重新綻開，宋清如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疲憊的眼睛才再有些笑意。

輕輕擺弄著花盆，語氣沙啞的哄著那些花：“我要死了，但是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啊。”

沈硯剛剛進門，本來是還沒消氣，可一進門里的看見傾瀉下溫和明的宋清如，他不由的有些出神。

盡管已經不再年輕，不再鮮活。

可仍舊麗，仍舊清冷。

宋清如察覺到腳步聲，回首和沈硯視線相。

沈硯回過神來，冷冷的移開視線。

昨天宋清如在電影院那樣不給他面子，他不可能再著臉哄，今天回來是拿床頭柜的文件，他下午要出發去德國。

帶著鄭雨瑤一起去，

除去私人因素，鄭雨瑤的業務能力是足夠的，這甚至讓沈硯有些理所當然。

他沒說話，徑直去了臥室。

兩個人之間，好像比陌生人還要生分。

拿了文件，沈硯從屋里出來，宋清如還在料理那些花，毫沒有向他服的意思。

沈硯有些不爽，他可以服一次兩次，但絕不會有第三次。

那是以前。

他現在覺得，宋清如就是以前被自己慣壞了，才會這樣得理不饒人，一肚子的鬼心眼，猜不不著。

沈硯離開，仍舊，一次頭都沒回過。

門關上的瞬間，仿佛一下隔絕出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