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穗這一番人肺腑的言辭，將顧清綰和喬悅兒兩個人形容得仿佛有種云泥之別。

“你別這麼說，綰綰沒有那麼好，悅兒也沒有那麼差……”

想到顧清綰那些臭脾氣，顧戰柏臉上躁得慌。

顧戰柏道，“真要說，們也是差不多的，兩姐妹日常有點都是正常的，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一點小事，他是真不覺得至于上升到這個地步。

更不至于何雅穗，把喬悅兒說得如此狼心狗肺一無是。

何雅穗卻固執地搖頭，“悅兒做的不對就是不對，所有沒有教養一樣的行為，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管教的不好，我必須得代跟綰綰道歉，以后也會多多管教，不會讓這麼放肆的。”

“這……”

非得執意如此，顧戰柏也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勸。

靜靜看了半晌，顧清綰才神淡淡的出聲，“無所謂了，何姨你不用在意這事。”

何雅穗真誠而試探的著，“你能原諒得悅兒這次的冒犯之舉？”

“小事而已。”顧清綰滿不在意的聳聳肩，“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畢竟當時也不可能乖乖的真讓喬悅兒打。

就算沒有攔住，喬悅兒那個掌真落到臉上，那要麼就是回個掌回去，要麼就讓喬悅兒打包滾蛋滾出顧家。

反正無論怎樣，都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顧清綰索然無味般的道，“我爸說的對，我跟喬悅兒之間矛盾不快再多，那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都是年人了我們能自己解決，何姨你犯不著一次次為了喬悅兒來跟我道歉。”

顧戰柏趕附和道，“對對對，小打小鬧的事，讓們姐妹自個私下解決好了，我們做長輩的，只要們別鬧過頭，就別摻和那麼多了，有時候年輕人鬧一鬧，反而不打不相識，更加能增進。”

顧清綰心里涼涼的想，增進是不可能了。

今天那些直白辱的言辭，搞不好喬悅兒更恨了。

不過也無所謂。

反正們本來就那樣，多一點不快還是一點隔閡，沒什麼差別。

“我只是擔心……”何雅穗言又止了須臾，隨后勉強笑了笑，“罷了，總之，這次的事綰綰你別跟一般見識就好，我會多加管教的。”

顧清綰抿下，不吱聲。

顧戰柏拿過何雅穗的手，輕輕拍了拍，“你一番良苦用心，也是為難辛苦你了。”

何雅穗溫和笑道，“這些都是我這個做母親應該考慮的，畢竟無論是悅兒也好，還是綰綰也好，我都把們一視同仁當自己的兒，誰錯了，就應該管教誰。”

“是啊，一家人有點小打小鬧都沒什麼，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團結一心，有一顆互相諒的心，不要四分五裂的才能長久。”

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顧清綰意興闌珊。

忽而開腔道，“爸，何姨，我先回去了。”

顧戰柏皺眉，“你這就要走了？”

“跟你吵了兩架，喬悅兒又被我氣暈還沒醒，我繼續待這里，怕一不小心又跟你們吵起來。”

顧戰柏，“……”

他竟然無言以對。

顧清綰漫不經心的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等喬悅兒醒過來，我留在這里，怕醒過來又氣暈過去，我還是先回去，大家都冷靜冷靜吧，至于其他的，改天再說。”

雖然覺得這番言辭屬實有點兒直白了，但顧戰柏知道就是這麼個子，這已經算是顧清綰在好好說話的況了。

他覬了覬，“要不然吃個飯再走吧？”

“不了，沒什麼胃口。”

“……”

顧清綰拿了包包，又找到下人拿到車鑰匙，隨后對顧戰柏揮揮手，“拜拜，爸爸，何姨。”

氣歸氣，但顧清綰回來不到兩個小時就走，多還是讓顧戰柏有點不舍。

他試著挽留，“真不吃個飯再走？廚房都快準備好了，都是你吃的。”

顧清綰堆出輕描淡寫的笑容，“改天再回來跟你們好好吃個飯吧，今天就算了。”

大約今天不高興的事太多，一樁樁一件件都令有些不過氣，腔里有些許的窒息，不太想在這種時候繼續留在顧家。

顧戰柏喟然嘆息，不再挽留。

顧清綰拿著東西，轉走出別墅。

而這時，園藝師李叔提著一堆盛開得艷滴的薔薇花，經過別墅門口。

顧戰柏見，一怔。

他連忙住李叔，“你怎麼把那些花都鏟了？”

“是大小姐吩咐我這麼做的。”李叔如實答道，“說不想再看見這些薔薇，讓我全部弄走。”

顧戰柏愣了片刻，“全部？”

“對。”

顧戰柏沉默下來。

幾乎不怎麼出聲的江行淵，目落在李叔手中的薔薇花上，眼眸輕闔了下，下頜微微收幾分。

爾后，他轉頭對顧戰柏道，“顧總，我也先走了。”

今天無論顧戰柏原本想跟江行淵談什麼，此時都不是合適的時間，他也顯而易見沒有那份心了。

顧戰柏心事重重，隨意擺了下手，“你去吧。”

江行淵朝著何雅穗微微頷首一下，算是打過招呼，隨之便轉，快步凌厲地走出別墅。

等他出了別墅，視野中，只留下顧清綰開著車離開的尾影。

江行淵眉頭微蹙，加快步子。

客廳里。

顧戰柏重新坐回沙發里，搖著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般的道，“全部弄走也好，省得一直留著，讓睹思人。”

何雅穗坐到他旁，“那些花是……”

“是綰綰母親當年親手種下，一直心栽培的花。”顧戰柏倒也沒避諱，蒼老的道，“我一直留著，就是想讓對自己母親還有個念想，但……”

說到這里，顧戰柏只剩搖頭，“罷了，那些事也沒什麼好再提的，想弄走就全弄走吧。”

對于母親的事，他能釋然且尊重對方的決定。

這麼多年過去，他以為顧清綰跟自己一樣。

可現在來看，不想提母親，也不想看見關于對方的一切……明顯就是還沒有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