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笑著,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哥,我的婚姻關系,是你解除的嗎?”
兄弟二人無聲對視許久。
這傍山別墅真靜啊,這年后的夜又太冷了。
程松:“小峰,你了程家的榮、財富、地位,總要犧牲點什麼。”
做人做事,哪能萬般如愿。
“你這次做的很好。”
沒有為了一場本就不該存在的,拋家舍業。
程峰只是笑著,拿起程松帶來的酒。
伏特加凜冽劃破嚨的時候,程峰想起了四方城冬夜里的冷風和那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
高濃度酒,只喝到一半,胃部劇烈痙攣連帶著連日來的食不安寢夜不能寐的疲憊一同如洪水般涌來。
程峰痛苦的癱坐在椅子上,酒瓶從手中落,碎裂。
余下的酒水連帶著酒瓶碎片在黑大理石做的瓷磚上飛濺,一同碎裂的還有程峰所有的驕傲和張狂。
他眉眼低垂,手在不停抖,當程峰將手按在他肩上時,程峰用手蓋在眼睛上,他說:“哥,我是真的……。”
他說:“我……的要瘋了。”
“可……還是恨我。”
“哥,恨我。”
“安瀾說……永遠恨我……”
程松告訴他:“都會過去。”
時間會抹平一切,所有痛苦和折磨,還有……意。
程峰從小都鮮懷疑程松口中話語的真實,可這一切,他知道,他大哥說錯了。
有些事,再也不會過去了。
程峰大醉了一場,三日后,他正式接了手。
手很功,但他依舊沒能站起來。
等恢復一段時間,需要進行第二次手。
他像是恢復了為植人之前的狀態,酒醒后,再沒有提及過安瀾這個名字。
工作依舊占據了他生命中的大半。
轉眼春天就來了。
海外傳來一個消息,立夏那天安瀾要跟喬會在古堡舉辦婚禮。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程峰坐在椅上正在會議室開會。
他走神很久。
回神后什麼都沒說,繼續方才的會議。
他像是真的放下了。
只是午夜夢回,后傷口又疼又時,他總會下意識的朝床的另一側出手,想要抓住抱住什麼,但最終懷中留下的只有一團空氣。
夢中他偶爾喃喃,會含糊不清的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他說:“安瀾,給我倒杯水吧……好嗎?”
沒有人回應他。
海外。
在一片春里踏清晨校園的安瀾,著撲面的和溫暖,發髻輕挽,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東方面孔遍布世界,人不在數,但氣質是一種覺,一個背影,一個簡單的舉手投足都是韻味的彰顯。
二十九歲的安瀾,不用再等三十歲,上大學了。
沒用哪個男人的人脈,是自己考上的。
曾經迫于生計主下去的服,還是自己穿上了。
前兩天,答應了喬的求婚。
即使他們之間并不存在,但也不存在任何皮易。
這一切的起因,源于新加坡私家偵探拍下的那張安瀾和喬的合影。
喬有個糾纏很多年的人,是位男士。
年輕時,總以為自己能對抗世界,對抗家族幾代人的累積,到頭來才會發現行為的可笑。
喬為了人跟家里鬧了太多年,若是隨隨便便領個人回去,僅僅是因為一張照片,沒人會信。
但這個人若是他自己費盡心機爭來的,可信度便截然不同。
這是喬的想法。
但安瀾覺得,覺得喬的家人不過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罷了。
既然喬妥協了,愿意娶一個人在明面上擺著,他們也沒必要再強行迫,極必反。
一切的差錯,到頭來都了命運的有始有終。
沈南意知道再次要辦婚禮的消息,沉默好久,“……也好,一段互不干擾的婚姻,換來程峰對你的放手,這樣也好。”
“只是……萬一程峰知道了這件事……”
安瀾告訴:“知道了,他會放棄跟喬做生意嗎?”
這是他海外最大的供貨商。
就算程峰肯,程家、程松也不會允許他這樣肆意妄為。
人活一世,總有些割舍不掉的東西,比如羈絆、比如親、還有無盡的利益。
沈南意認真的想了想,點頭:“你是對的。”
安瀾要上課了,沒跟多聊,“如果有時間,可以提前婚禮幾天過來,我們到逛逛。”
沈南意笑:“好。”
教授進來了。
二十九歲的安瀾在教室,年齡并不大,還看到了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上課。
學習起來還是有些吃力,全英文的教學方式,語言是很大的障礙。
除了上課的時間,其他時間都在惡補英語。
好在不是白白被喬拿來做擋箭牌,這半個演員的職業,有厚的工資拿。
喬出手很大方。
只一點不好,在喬去找人深流時,這個未婚妻不了要被去打掩護。
安瀾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多有些尷尬。
沈南意坐飛機來找,聽說這件事后,蹙眉:“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就是……需要有人旁觀那種才覺得刺激?”
安瀾輕咳一聲:“倒是沒那麼夸張,我只是偶爾需要在附近。”
沈南意漂亮的眼眸挑起,“哦……那還行,所以他應該也不會阻止你找男人吧?”
安瀾雖然暫時沒這個想法,但——
“只要不鬧到明面上,他不會管。”
本就是虛假的婚姻關系,各玩各的,是不用擺在明面上的默契。
沈南意覺得這種開放式的婚姻關系對于安瀾來說,或許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那個程峰,沒再找你?”
安瀾搖頭。
自從出國,跟程峰之間就徹底斷了聯系。
安瀾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跟這個人有集,直到婚禮這天。
近四個月的再見,他還穿著當初結婚時的那套西裝。
婚禮現場知曉程峰跟安瀾過往的賓客,包括安瀾和喬在,都對于他的到來滿是忖度。
沈南意輕扯謝霄北的袖子:“他干不出搶婚這種混帳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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