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

謝霄北眸沉下來。

打開的窗戶，微風夾雜著熱浪，吹得人心煩意。

小謝依趴在門框上，探著小腦袋：“爸爸，要沈南意。”

拽著謝霄北的手，“沈南意什麼時候回來？”

謝霄北沉了沉呼吸，大掌輕圓圓的腦袋，“爸爸出去一趟。”

小謝依仰頭問：“是去找沈南意嗎？”

謝霄北：“……嗯。”

小謝依乖乖的松開手，“爸爸早點回來。”

謝霄北驅車抵達周家老宅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相較于五年前老宅的燈火通明，此時的周家老宅靜謐、無聲，只有一盞燈明亮，大半座老宅都匿于黑暗。

謝霄北長玉立于門前，抬手，扣門。

開門的傭人上下打量他，“先生找誰？”

謝霄北淡聲：“周政南。”

傭人頓了頓：“我們爺不見客。”

謝霄北：“打擾了……”

傭人聞言正要關門，門便被謝霄北徑直推開。

長隨之邁，沒有給傭人反應的時間，他頎長影已經朝里走去。

傭人一愣，沒想到他的“打擾了”是這個意思。

連忙追上去：“先生，我們爺不見客，請你出去。”

客廳，周政南看著闖進來的男人，抿了口茶。

彼時，周政南再看昔日自己完全沒當一回事的貧困生，時移世易，沒有了當年的局促和窘況，短短五年時間就跟他們站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搶走了他的最珍貴。

傭人低聲道歉：“爺，這位先生他……”

周政南放下茶杯：“沒事，你去忙。”

傭人點頭離開。

謝霄北環視四周沒看到沈南意的影，沉聲：“呢？”

周政南沒有回答，而是指著客廳中央的花瓶，說道：“那是我跟南意十六歲那年在手工坊用了一整天做出來的，上面的人也是親手所畫，是那時的我們。”

他隨手一指旁邊被掛起來的工筆畫，“那是十七歲那年我生日送給我的。”

周政南緩緩站起，“我房間里還擺著七歲到十七歲我們一起有過的所有記憶。”

他聲音很平靜，眼神卻狠厲，“十二年，我跟認識十二年，做了十二年最親近的朋友，而你——”

他指著謝霄北，厲聲：“而你，謝、霄、北！不過就是讓睡了幾個月，我來來回回給了你那麼多錢，你就算是金子做的，也該夠了！”

他冷聲質問：“你真的不遵守職業道德，五年后還跟買家糾纏不休。”

謝霄北狹長眸子瞇起，“你對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周政南嗤笑一聲，激的緒平靜下來，他張開手臂，“你想見？好。”

周政南拿起手機，“南意，有人找你。”

他篤定的態度，陡然靜下來的瘋狂，讓謝霄北有種不好的預。

這種預在沈南意一休閑站在樓梯口，倨傲、矜貴、淡漠俯視著他時，有了的形狀。

蹬掉鞋子，懶洋洋的窩在沙發里，問周政南：“你朋友？”

周政南給倒了杯水：“他說……來找你。”

找？

沈南意掀起眼眸，隨意又陌生的打量他，說：“長的還不錯。”

很合的胃口。

最近的確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男人。

謝霄北沉眸：“跟我回去。”

周政南眼皮一跳，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那麼看向沈南意。

沈南意慵懶的打量謝霄北數秒，勾輕笑：“這麼直接嗎？不過……”

說：“也不是不可以。”

緩緩站起，慢悠悠的繞著謝霄北走了一圈。

俊拔，冠楚楚。

黑襯衫，黑西裝，冷漠疏離，在這樣的炎炎熱夜，滿冷。

這張臉，真的格外符合的審。

就是……年紀比大了不。

才剛年，他看上去比大了有十歲？

“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工作久了，你長這樣……還干凈嗎？”

現在丑男都不長，長得好的男人，更不會太老實了。

漫不經心道：“你給我提供一份健康報告。”

的狀態，說出的話，讓謝霄北有種強烈的悉。

像是五年前。

周政南眸一片暗沉，就算是忘了十八歲之后的記憶，還是對謝霄北有興趣……

“南意，他有孩子了。”

沈南意微微抬起致下頜，“……人夫啊……”

細細打量：“那應該更有趣，以后一拍兩散你應該也不會太介意，反正你都不是。”

周政南沉痛：“南意，你說什麼？”

沈南意肆意眉眼上挑：“我要他，陪我。”

周政南瞳孔陡然，直勾勾的看著：“為什麼？”

沈南意微微一笑：“我做事，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不是麼？”

沈南意朝謝霄北勾起手指，“……你喜歡什麼場景？”

謝霄北深沉眸子似化不開的濃墨：“倉庫。”

沈南意瞪了他一眼。

謝霄北狹長眸瞇起，將下意識的反應盡收眼底，他問：“不喜歡？”

沈南意冷笑一聲，“不到你選。”

“夠了。”周政南垂著眼眸，聲音很低很低的打斷。

可沈南意像是沒聽到一樣，微微踮起腳尖，輕謝霄北的側臉：“人夫，去樓上右邊第三個臥室等我。”

謝霄北眸幽沉，閑庭信步般上樓。

仿佛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土。

周政南按住沈南意的胳膊，的握著：“不要去。”

沈南意淡聲：“你從來不會阻止我的，為什麼你今天那麼奇怪？”

周政南一瞬不瞬的著，“如果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行？”

為什麼我還是不行？

沈南意推開他的手，“你開什麼玩笑。”

當著周政南的面，一步步，一步步朝樓上走去。

拐角。

沈南意靠在墻上，手掌握的很，憤怒的看著樓下的方向，又在仰起頭幾個深呼吸后，恢復如常。

推開房門，背對著的男人長拔，正負手站立在窗邊。

聽到的腳步聲，謝霄北沒有回頭，嗓音發沉：“不解釋解釋？”

沈南意眸頓了頓，淡聲：“……人夫，你還愣著干什麼？浴室在右邊，不懂嗎？”

謝霄北緩緩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