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候玉眼里閃著兇,面孔扭曲。
他還想跟王桂英和好后訛鄭昌業一筆錢,然后跟王桂英好好過日子。
誰曾想,這死娘們兒是一點也不知道好歹。
他甩了甩手上的,轉,腳步踉蹌著離去。
王桂英手上的瓶“啪”一聲掉在地上,子一就往地上坐。
白秋月趕把人扶進屋,將門劃死,看著王桂英那張慘白的臉擔憂道“桂英,你沒事吧?”
王桂英眼皮緩緩抬起,眼眶里蓄滿了水霧“秋月,你說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白秋月搖頭“我不信,鄭昌業心機那麼重的人,如果這事他真做了,瞞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告訴劉候玉?
他們倆之前并沒有。”
“如果是真的呢?”王桂英覺自己全都是抖的。
如果是真的,兒子到底死沒死?
或者真像劉候玉說的那樣,死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苦?
不敢再往下想,否則真的要崩潰了!
“桂英,酒鬼的話不能全信,你放心,如果鄭昌業真做過是瞞不住的。”
在白秋月的寬下,王桂英漸漸平靜下來。
劉候玉離開王桂英家,回到自己居住的小旅館。
這地方是鄭昌業給他安排的,地勢比較偏僻,安靜。
他蹲在地上,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紙箱打開。
箱子里放著兩包炸藥。
是他從黑煤礦跑出來的時候隨手順的,怕萬一被那些人追上逮回去,他就和那些人同歸于盡。
本來他還想將這東西趁人不備的時候理了,免得引來禍端。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到了。
等他干完這一票,拿了錢就離開龍河市,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王桂英,這是你自己找的,將來見了閻王爺老子也有話說!”
將東西細細包裹好,塞回去,劉候玉枕著胳膊躺在床上想心事。
鄭昌業說他家的房子是用兒子換來的。
他媽的,他這個當老子的還沒住上那麼貴的房子,倒讓外人先了!
姓鄭的住了這麼多年便宜他了。
那本來應該是自己的東西啊。
將來自己拿了錢亡命天涯,讓他住著大房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想想就窩心。
炸藥有兩包,不如……
他想替天行道,老話不是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嗎?
自己這不是做壞事,是在拯救黎民眾生,否則讓鄭昌業繼續作孽,還不知道有多人要倒霉呢!
劉候玉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里突的升起一豪!
他年輕時就看武俠小說,總夢想著能當個行俠仗義的大英雄。
王桂英經常嘲笑他,說他連家人都養不起,還替天行道呢,哪個替天行道的不是家財萬貫的大佬?
他就是要王桂英看看,他兩手空空也能做大事。
劉候玉在小旅館里給即將準備的行做著謀劃。
鄭昌業這幾天忙得不行。
賈甜心被他一腳踹小產,好好的孩子沒了,整天冷著臉看都不愿意看他。
他被姑爺揍了一頓,臉上的傷好幾天也沒下去。
幸好醫院那邊的假期還沒結束。
這天,他開著車打算去養老院看看老太太,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待得習慣。
進到老太太房間,看見病床上那張骷髏樣的鬼臉他心里一沉。
半個月的功夫,老太太瘦相了。
兩腮塌陷,雙眼無神,皮又干又皺。
和白秋月伺候著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白秋月在的時候,老太太吃的滿流油,整天紅滿面,像個富家老祖母。
現在和癆病鬼沒什麼區別。
鄭昌業忍不住鼻子一酸“媽,我來看你了。”
老太太呆滯的目從屋頂一點點轉向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確認眼前的人確實是兒子,不是在做夢。
掙扎著出手,示意鄭昌業要坐起來。
鄭昌業將輕飄飄的扶坐起來,老太太一撇忍不住悲從中來“兒子,你跟他們說,我不吃藥行不行?我不想吃藥,我要回家!”
一行老淚從老太太塌陷的眼窩中流出來“兒子,你讓秋月回來吧,媽再也不罵,不難為了,你去把給賈甜心的那個鐲子要回來,媽把它給秋月好不好?”
鄭昌業鼻子發酸“沒用了,我給過,不要!”
“連那麼值錢的東西都不要?”老太太滿眼失“都怪媽,是媽老糊涂了,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媽后悔了,那賈甜心眼里只有錢,本就沒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里,給多錢都是白費。
我對不起秋月,你帶我去給賠禮道歉行不行?”
鄭昌業眉頭擰一個疙瘩“媽,恨了咱們,我去找過,本就不搭理我,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吧。”
“兒子,不回來也沒事,你把媽接回家,我不想住在這里。你不知道,這里的人都是在等死的,今天抬出去一個,明天抬出去一個,不知道哪天就到我了。
我睡不好覺,總是夢見小鬼兒要帶我走,兒子,媽害怕!”
“兒子,甜心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沒有?等生出來,你把孩子帶回家,讓秋月伺候著,那是咱家的子孫,你和賈甜心斷了吧行不?
只要你和斷了,白秋月就能回來,我和你爸幫你帶孩子,你爸做夢都想要個孫子,他昨天還說讓秋月再生幾個……”
老太太目開始恍惚,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離譜,鄭昌業知道又犯糊涂了。
他哄著老太太躺在床上,看著睡過去。
來護工打聽老太太最近的況“我媽經常這麼犯糊涂嗎?”
護工無奈道“不吃藥的時候還好,不過不吃藥就大吵大鬧,非要找什麼白秋月。
再不就下床往外跑,說是要回家找白秋月說道說道,為啥不讓兒子找小老婆。
當然,我們是不會相信胡言語的,您如果有時間的話,多過來陪陪吧,這種況怕是不多長時間……”
護工的話鄭昌業懂,可是老太太不住在這里還能去哪兒?
家已經被鄭雨彤幾口人占了,自己的親兒死皮賴臉他還趕不走。
老太太自己恐怕做夢也沒想到,騎在白秋月脖子上作威作福一輩子,到最后竟落得個無家可歸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