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就看到許薔薇嘿嘿地笑著，滿麵的討好，“就買吧！”

    小姑娘以為他不捨得買，使勁地在一旁遊說說：“帥哥買吧！朋友多喜歡花兒呀，這花這麽漂亮，多襯你朋友！買吧！一枝也行啊，別讓朋友這麽失嘛……”

    “不用找了。”

    這是第一次開口跟他要東西，別說花了，要什麽他都給。

    小姑娘還沒回過神來呢，手裏的花兒就全被他蒐羅了過去。

    許薔薇收到花，可開心了，全都捧在懷裏，衝他笑笑說：“謝謝！”

    知道他不在乎那點錢，所以這花要得也輕鬆，沒什麽負擔。

    “你喜歡玫瑰？”他看到開心的樣子了。

    “還好吧……”許薔薇想了想說，“不過現在喜歡的！走啦！”

    曾以為，那些花是喬天送的，完全不興趣，全給了小小；可後來，知道那人不是喬天，心裏多了一分期待，每天都把花兒養得好好地。

    花是一樣的，送的人不一樣，期待的心也就不一樣了。

    這時，兩個人就像賣花兒的一樣。

    他們下到防洪堤，坐在鐵索前的石凳上，不一會兒就起了風。

    連琛腕下自己的外套給披上，許薔薇笑著接，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知道就算拒絕，他也還是會堅持自己的初衷，不知不覺中，竟然都有點習慣他給自己的好。

    唔……

    他再這樣慣著自己，都要覺得這一切都來得理所應當了！

    怪不得都說人能給慣壞呢，連琛要是一直這樣，總有一天會覺得這天底下的其他男人都太low了！

    “連先生，你覺不覺得，我們今晚就像約了個會一樣？你看，你還給我買花兒了呢！”

    “嗯。”

    那算是……

    他們第一次並不太正式的約會，因為是沒有預謀的，順其自然而發生的。

    “我小時候爸爸媽媽會帶我來這兒，那時候就有商販在這裏擺攤子，就像現在一樣。不過那時候的玩跟現在可不能比啊！”

    “我那時候才四歲呢，好多事都不記得了，但我對這裏有印象，我坐在這裏，都好像能聽到好多笑聲。”

    說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純淨無暇。

    像是憶起了年趣事，抿笑了，很開心的樣子。

    “以後我有了兒，不學任何東西，天天晚上帶來這裏玩耍。”

    可惜……

    “好久好久了……”許薔薇的聲音淡了下來，“我也二十幾年都沒來過這個地方了。回來雁城那麽久，我也從沒來過這裏，今天突然想起我們停下來的地方離這裏很近，就突發奇想地想過來看看。”

    繼續說著。

    “好多東西都不一樣了，防洪堤也重修了，不是以前的模樣，花草的品種也多了，”說著，目呆滯地看著前方，聲音逐漸哽咽，“人也不一樣了。”

    連琛轉頭，就看到一滴眼淚順著的下睫滴落。

    許薔薇想到了很多事，說著說著驟然傷心落淚，撲在連琛的懷裏無聲地掉眼淚。

    連琛什麽也沒說，一隻手摟著的肩，讓哭。

    需要發泄，不應該什麽都憋在心裏。

    他一直知道，笑麵的背後，藏著一張隨時能淚水決堤的臉龐。

    許薔薇說，吃大排檔的燒烤心就會好了，連琛信以為真，都不懷疑一下，就帶著來到了路邊的大排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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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著莊嚴的西裝，裝束和大排檔的檔次格格不。

    許薔薇穿著子，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坐下了。

    看著對麵的連琛都不在意什麽，直接坐下來，然後噗嗤一聲就笑。

    的確，這會兒的心已經好了，但不是因為燒烤，而是連琛。

    “路邊攤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不過不適合你這種在國外土生土長的人，你的胃可能不了這裏的地滿油，待會兒你可別吃。”許薔薇嘿嘿笑話著他。

    兩隻眼睛還紅得跟兔子一樣沒消下去，說話也依然帶著濃濃的鼻音。

    可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剛剛大哭的人不是一樣。

    老闆過來點單，看到這幅樣子，也是有點哭笑不得地對連琛說：“帥哥，有個吃貨朋友你就知足吧！惹哭了帶來吃就行，真是羨慕呀！”

    許薔薇知道老闆是在笑話，也不生氣，憋著藉著哭勁還擤了擤鼻子說：“老闆，你再不上吃的，我又要哭了。”

    那聲音，還委屈得抖了起來。

    “行行行，馬上給你上，千萬別哭啊，罪孽啊！”

    老闆一走，就衝對麵的連琛眨了一下眼，以示有多厲害。

    有人從他們這桌經過，弄掉了披在上的西裝。

    西裝掉在地上，地上都是灰塵。

    那人轉頭抱歉了一句：“對不起啊！”

    許薔薇彎腰去撿起來，西裝一拎，兜裏掉出了什麽東西。

    一看，是一條銀的吊墜，撿了起來，拍拍上麵的塵灰。

    “好險，這吊墜看起來很貴的樣子，要是丟了我都不知道賠不賠得起啊！”

    開玩笑地說著，但事實是，連琛不可能會要賠。

    連琛的目稍變。

    許薔薇在拍和吹上麵的塵灰時，視線落在了吊墜的背後。

    上麵好像刻著什麽？

    仔細一看，是三個字母：XQW。

    腦袋靈一閃，許薔薇？

    不會吧？

    發現了什麽似的，抬頭看著連琛：“連先生，是我自作多了嗎？XQW……好像跟我姓名的第一個字母一樣誒……”

    忽然想起那時在臺上看到的一個小勤作：他把什麽東西放回了兜裏。

    難道……就是這條吊墜？

    那麽當時，他拿出來是要……送給嗎？

    連琛是個從不撒謊的人，許薔薇若不問，他可以不答。但問了，他便隻好點點頭，“不是。”

    不是？但許薔薇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他回答的應該是：不是自作多。

    “好漂亮！”讓連琛意外的，是許薔薇並沒有到困擾，“那既然是要送給我的，為什麽不拿出來？連先生放起來，是突然覺得後悔了，不捨得送我啦？”

    當然是在開玩笑。

    連琛搖搖頭：“喜歡就拿去吧，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真好……還給我帶禮了呢！”許薔薇開心地給自己戴上了，還炫了炫說，“好看嗎？”

    “好看。”

    對，要送的。

    但在看到和喬天又複合了的時候，這個念頭被抹去。

    格使然，他心裏可以裝著，但他絕對不會去破壞和現有男朋友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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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許薔薇不怕財地把吊墜掛在最外麵，還時不時地拎起來瞧瞧，突然間覺得，這就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吊墜。

    老闆把他們點的東西陸陸續續地端過來，還把吊墜給老闆看說：“老闆你看，漂不漂亮！”

    老闆當然說漂亮啦，笑嗬嗬地說：“還是你更漂亮，是吧帥哥？”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笑話說：“這朋友要得！吃的能哄好，金銀首飾也能哄好，帥哥，你可是賺到了，咱們不怕們要東西是吧，就怕朋友什麽都不要，怎麽哄都哄不好的！”

    連琛不作答。

    許薔薇了一串羊串拿著直接啃，對老闆的話笑而不語。

    老闆走後，許薔薇嘿嘿地笑著說：“連先生，說到朋友，你家裏人都沒有催過你結婚嗎？”

    連琛說道：“我沒有家人。”

    許薔薇愣了一下。

    連琛的表不變，看不出來是什麽緒，但許薔薇卻直接轉向了另一個話題：“連先生你不是失憶了嗎？最近有沒有想起什麽啊？”

    “沒有。”他搖頭。

    “啊……沒事，慢慢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想起來了。”

    “不重要。”他說。

    許薔薇想了想，也是，他隻是忘記了自己腦海裏的許薔薇這三個字，失去了片段記憶，並不影響他其他生活。

    忘記也的確沒什麽重要的。

    但連琛說不重要，卻不是所想的這樣。

    看連琛的手也過去拿了一串吃著，許薔薇一怔，卻沒有阻止，看著他吃羊串的樣子便笑了笑，“今天你貢獻了很多‘第一次’呢。你吃點，肚子痛就不好了。”

    下一秒，以為自己看錯了，連琛的角輕勾，很小很快消失的一個弧度。

    上次看他笑，是提起他不會那麽容易丟掉命的時候，這次又是為什麽？

    許薔薇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一隻手抓著羊串在吃，眼睛直溜溜地盯著連琛，花癡得移不開視線了。

    說實話，連琛真是不笑則已，一笑驚人。

    即便是帶著一點點苦的笑容，但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好看死了！

    不知道連琛為什麽笑，但聽他接下來說了一句話：“生吃過蛇鼠嗎。”

    “啊？”聽明白是什麽東西之後，許薔薇驚恐地搖搖頭說，“當然、當然沒有了！我沒事兒去生吃蛇鼠幹嘛？”

    不是……

    那些東西，想想都覺得恐怖吧？

    很快，明白了連琛的意思：“你吃過？”

    連琛說：“更髒更糟糕的東西都吃過，更何況這些。”

    “這些”指的是路邊攤燒烤，許薔薇所說的地滿油食品。

    “……”

    許薔薇心裏默默，看來剛纔連琛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在笑話，這路邊攤級別太低，爺本就不放在心上？

    這時，許薔薇也想起了不久前問過他的一個問題，他說，他活在刀尖浪口上，著刀刃活下來。

    聽說過一些特種兵在訓練的時候也有生吃野鼠維持澧力的說法，在某些時候在蔽地帶，你不能生火，生了火就相當於告訴敵人你自己的位置。所以能做的選擇就隻有生吃——如果你不想鋨死的話。

    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辦不到！

    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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