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戰旗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車的。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孫媳婦宋錦書正盯著自己,“大哥,哥哥,爺爺醒過來了!”
“我又沒暈!怎麼還醒過來了呢!”江戰旗嘆氣。
宋錦書也不和他犟,“您沒暈!您剛才是出神了。爺爺,您覺怎麼樣?不難吧?心臟不難吧?”
把手放到心臟地位置,江戰旗說:“心臟不難。心里難。”
他看著江儒風的側臉說:“儒風,對不起,是爺爺害了你!”
“爺爺,您千萬別這樣說,這事不怪您!”江儒風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就算要怪,也真的怪不到祖父江戰旗。
他用婚姻保障了救命恩人的妻子和孩子,他大度到把公司給養子來管理,還決定讓養子的兒子繼續繼承公司。
他從來沒有讓養子和養子的兒子吃一點苦,也沒讓他們覺到自己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和孫子。
他有什麼錯?
他沒有錯!
“這件事,還是不要跟你說了。”思忖良久,江戰旗覺得還得瞞著自己的老伴兒,不然依的脾氣,肯定會鬧到辛雨秋那里。
那樣,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江勁風和宋錦書都沒有說話,他們都覺得這句話是對他們的大哥說的。只要大哥表態就行了。
好一會兒,宋儒風才說:“您說得對,不和說。就我們四個人知道就可以了。”
“還有,儒風,你想起訴嗎?”江戰旗問大孫子。
江儒風這次回答得快,“我再想想吧!”
“好!這件事,爺爺支持你。你按著自己的想法辦就好!”
回到大宅,江儒風沒有下車,直接由早已等待的蘇煜抱上自己的車,又把椅搬到自己車上,就匆匆離開了。
宋錦書和江勁風也不想去摻和祖父母之間的事,于是也和祖父告別后,就上車直接回家了。
坐在車上,宋錦書滿心慨,一直呆呆發愣:人怎麼可能這麼狠!而且人為什麼要這麼笨!
“你怎麼想的?”江勁風突然問。
宋錦書轉頭看著他,“這個人真狠!也真癡!”
“那是癡嗎?”江勁風有些激,“如果當時和爺爺已經結婚或者是男朋友關系,那恨得還有理由。和爺爺當時都沒有表白,那就不是搶了喜歡的人!”
宋錦書嗯了聲,“你說大哥會告嗎?”
“不知道哥會怎麼做!”江勁風說:“我倒是希哥能告,不管證據夠不夠,不管能不能判有罪,至有機會為爸報仇。”
宋錦書點頭,“看哥怎麼想吧!如果哥不想告,我就問問亞楠怎麼想。”
林澤辰和李泉陪著辛雨秋回到家,就說自己想靜一靜,讓他們不用陪自己。
兩個人來到客廳,在沙發上面對面坐下,都心事重重。
今天,辛雨秋立了囑,把大部分財產都給了林澤辰和吳澤星,小部分財產給了李泉,自己幾乎什麼也沒有留。
這不是的作風!
是個把錢財看得很重的人,覺得沒有人可以依靠,一直努力掙錢,好讓自己心里安穩一些。
可是現在,把自己的財產都分了,在生命只有幾個月的時候。
這不像是的風格!
“我覺得不對勁。”林澤辰對李泉說。
李泉也點頭,“我也是。”
然后兩個人同時起往樓上跑,跑在前面的林澤辰猛地推開辛雨秋的房門,卻看見辛雨秋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看書。
“怎麼不敲門?”辛雨秋的眼神和語氣和從前一樣。
林澤辰放了心,“對不起,姥姥。您繼續看!”
輕輕帶上房門,林澤辰和李泉相視而笑,仿佛都在笑自己想多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林澤辰給辛雨秋送飯時,卻發現事不對勁。
“李泉,打120!”林澤辰大吼,聲音在樓下聽的清清楚楚。
李泉飛奔上樓,看到林澤辰跪在辛雨秋的床前,地上有。
他上前探了探辛雨秋的鼻息,已經沒有了。
掀開被子,他看到一床的,眼睛霎時紅了,“董事長!”
林澤辰和李泉認真商量后,還是將辛雨秋離世的消息通知了江戰旗。
“他來不來,是他的事。”林澤辰含著淚說:“但我們得告訴他。”
聽到辛雨秋的死訊,江戰旗不是很驚訝,但是心悲痛。
這次,金秀沒有鬧,而是對他說:“去送送吧!你不是說現在沒有什麼親人了嗎?”
江戰旗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坐著。
得知辛雨秋的死訊,宋錦書去見了江儒風。
“人死了,過去的事也不追究了。”江儒風似乎有點如釋重負,“我就當這兩條是因為我們父子倆得了不應該得的一切的報應吧!”
宋錦書心里很難,“大哥,你別這樣說。”
“錦書,”江儒風看著宋錦書,“我原來想把我的財產分四份,給你和兩個孩子還有蘇煜一人一份。”
宋錦書搖頭,“哥,我現在已經有錢了,我就不要了。”
“我也這樣想。”江儒風直截了當地說:“我現在想把你那份給宋辰老師的兒子了。他什麼?”
宋錦書回答,“他亞楠,宋亞楠。正巧,他養父就姓宋。對了,我們婚禮前,亞楠和我媽來過,不過我媽不讓我說,就沒跟家里說。”
“那他再來的時候,安排我們見一面吧!不管怎麼說,宋老師都是因為我的緣故被調到鄉村小學,最后還因為我丟了命。”江儒風悲戚地說。
宋錦書嘆氣,“現在找到亞楠了,爸也不是后繼無人了,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我以后會照顧好亞楠的,就當我替宋老師盡責任。”江儒風說完,轉頭看向窗外,眼眶微紅。
時隔多年,一想起宋辰,他的心還是會很疼。
一個那麼敬業、滿腹經綸的老師,一個那麼純粹、不諳世事的好人,因為他被牽連,英年早逝,怎麼能不讓人覺惋惜。
現在知道他還有個兒子,江儒風心里很安,發誓一定好好照顧那孩子。
…………………
宋錦書婚后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雖然很多人已經知道是江氏董事長的妻子,但刻意低調,不結識新朋友,所以社圈子也并沒有變大。
何與和云葵的婚禮定在了他們結婚十天后,江勁風像最初說的那樣,包攬了所有的費用。
何與和云葵的婚禮雖然沒有那麼多人參加,但是很溫馨、很甜,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都回來了,他們也給足了兩位新人面子,出手闊綽,人人到場。
婚禮由江家祖母證婚,看著自己前些年收養的、已經家立業的孩子們,心里非常安。
是的善舉,讓這些被父母棄或者因家庭變故變孤兒的孩子們,有了家,還有了繼續讀書的機會,他們才能為現在這樣的功人士。
所以婚宴上,他們除了給一對新人敬酒,就是給江家祖父母敬酒,祝福和謝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回家的路上,江家祖父對老伴兒說:“我突然覺得你收養這幫孩子的意義都比我開公司的意義大。”
祖母笑著說:“我這只是收養了幾十個孩子。而你的公司這些年養活了多人,你做的事更有意義。而且,我收養這些孩子的花銷都是你掙來的,所以這件事的功德里也有你的一部分。”
“講什麼功德啊!作為一個人,一個男人,能有份自己的事業就已經是很有運氣了。能幫到這麼多人,就是我的福氣。”
祖母看著老伴兒,“遇到你也是我的福氣。”
“人活在世上,如果努力學習和生活,懂得恩,有責任,那TA的命運就不會太差。”
祖母笑了,“你說的真好!”
握住老伴兒的手,祖父說:“我們現在公司還可以,孫男弟一大幫,應該算是有福氣的人了!”
宋錦書也覺得自己是個有福氣的人,雖然過去的二十年過得并不怎麼樣。但是養母從來沒有想不養了,沒讓餐風宿,也沒有待,還讓一直讀書。
現在這種歲月靜好的樣子,更讓覺得上天對不薄。
自從結婚后,江勁風變得更黏了,不就讓下班去接他。
當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他認真工作的時候,宋錦書的心非常滿足。
這麼帥、這麼優秀、這麼努力的一個男人,竟然是的丈夫,覺上天太厚了!
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了清明假期。
宋亞楠提前說要來給父親掃墓,邵琛還是陪著他一起來。
對于邵琛非要跟著,宋亞楠真是無可奈何。他問:“我是去給我父親掃墓,又不是去旅游,你非跟著做什麼?”
“我從小沒有得到姐姐的疼,我現在不僅有了一個姐姐,還有了一個哥哥,你現在來J市見姐姐,我為什麼不能跟著?”邵琛的小太能說了,說出的話總是讓人覺得有道理。
像親生父親一樣老實的宋亞楠自然說不過他,于是只好帶著他。但是帶著他還是有好的,不管做什麼,邵琛都搶著付錢,讓宋亞楠覺很不好意思。
其實邵琛想讓宋亞楠開車來的,邵奇也支持,可是何以晴一聽就堅決反對。可不想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冒險。
兩個弟弟一起來J市,宋錦書非常開心,早早就做了各種準備。
見了宋錦書給他們準備的東西,宋亞楠十分,他從來沒有過這麼好的生活。
宋錦書想把最好的給兩個弟弟,和他們一樣,親的溫暖。
準備好,他們和江勁風一起去給宋辰掃墓。
等他們到的時候,江儒風已經和蘇煜站在那里了。江儒風已經給宋辰上完墳,就退到一邊,看宋亞楠和宋錦書給宋辰上墳。
“爸,上次來匆匆忙忙,這次來,我給您帶了一點禮,希你能喜歡。”跪在宋辰的墓碑前,宋亞楠輕聲禱告。
“爸,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但是您也能很容易認出我,因為我和您長得很像。”
“爸,我現在過得很好,我的養父母對我特別好,現在媽媽、姐姐姐夫和弟弟都對我特別好。您就放心吧!”
掃完墓,江儒風提出要請他們吃飯,宋亞楠客氣無果,就只能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對于父親生前的這個學生充滿了好奇 ,他看上去既熱又疏離,讓宋亞楠的心老是揪揪著。
但當他聽宋儒風說已經將自己財產的四分之一寫到他的名下,這個酷似于父親宋辰的年輕人驚呆了,回過神來才說:“我不要,我真的不想要。”
“不要也得要!”江儒風嚴厲地說。
宋錦書安地拍拍弟弟的手,“接吧!其實這不是給你的,是給父親的,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父親的歉意。你若不收,大哥心里會不舒服,也放不下往事。”
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宋錦書和江勁風一起去機場送兩個弟弟。
一路上,邵琛和宋亞楠都表現得舍不得姐姐。
送他們出來,江勁風提議說:“老婆,今天天氣很暖和,一會兒我們找個地方走走吧!”
一個小時后,他們在一個安靜的公園中閑庭信步。
“老婆,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和十指相握,江勁風笑著問。
想了想,宋錦書說:“平靜、安寧、歲月靜好!”
“我也是同樣的覺。”
宋錦書也看著他笑,“哥哥,謝謝你!如果不是遇到你,可能我還是過著原來的生活,也找不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那我也要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現在應該還是個孤家寡人,每天像機人一樣工作。”江勁風慨不已。
宋錦書迎著夕,“那肯定是上天覺得我們都活得苦,所以安排我們相遇,讓我們品嘗一下甜的滋味。”
出胳膊,從后面把宋錦書摟進懷里,江勁風輕聲說:“我們以后全是甜的日子。我們會有孩子,還不止一個,然后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老婆,這樣好不好?”
“好!”宋錦書把頭靠在丈夫肩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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