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禹只在醫院待了兩天便回去了。

醫生對此頗為稀奇，這年被送過來的時候上明明有大片跡，但檢查一番后僅僅只有許皮外傷。

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期間司霄和梁媛都過來了幾次，他們雖然對自己沒什麼，但好歹也是親生兒子，對司家還有很大用，表面功夫總要做齊。

司禹對此心知肚明，但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其他的話。

不過司霄倒是對小司頗有不滿，沒有為什麼，這丫頭死活要待在醫院里陪著哥，拉都拉不走。

好像在他這個寶貝兒的心里，自己貌似只能排到第三了？

男人獨自在一邊暗自吃醋，時不時發出點聲響企圖讓小司注意到老父親的不爽。

若是換做從前，小司定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但是現在對司禹有愧啊。

雖然知道自己就是原本的小司了，可是沒救下司禹還是的問題，再加上心的轉變，的眼里就只剩下哥哥了。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小司殷勤地收拾著年的東西，盡管本拿不了太多的品，可手腳就是停不下來。

司霄在一旁看得越來越不是滋味，好幾次都裝作咳嗽發出了點聲音。

見小司沒反應，男人的聲音愈發響亮了起來，活像個稚的小孩。

終于，在最后一次發出咳嗽聲的時候，忙碌的小影終于停了下來，那張可的小臉轉過來，秀氣的眉頭蹙在了一起，看起來像是擔憂的表。

就在司霄以為這丫頭終于想起老父親的時候，只見小司開口道：“爸爸，不然你先出去吧。”

“待會把病毒傳染給哥哥就不好了。”哥本來就虛弱，爸爸還在這里咳咳咳，萬一又生病了怎麼辦？

司霄：“......”

這丫頭的眼里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親爹！

男人額角青筋直跳，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就氣洶洶地走了出去。

遠遠看著背影都能到他的怒火，這令小司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覺爸越老越難搞了呢？

不管了，還是先幫哥哥收拾東西要。

沒再關注司霄，轉頭又開始埋頭整理東西了。

而旁邊看了全程的司禹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就只有小司能讓這個男人的緒變得如此鮮活了。

小司余瞥見年上揚的角，湊上前疑問道：“哥哥你笑什麼呢？”

司禹出手指了潔的額頭，催促道：“沒什麼，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

他哪里會讓這小家伙幫忙收拾，還不都是自己的東西為多。

這兩天就跟只小倉鼠一樣，整天把自己的東西都搬來這邊，零零散散的什麼都有，還強地不肯讓他幫忙。

小司點點頭，蹭著他的掌心道：“收拾好了。”

“那我們就出去吧，父親應該久等了。”年心愉悅地開口道。

站起后正要去拿小司收拾好的書包時，后者突然就閃開了。

一臉鄭重道：“哥哥是病人，我自己背就好了。”

說完后便艱難地把書包背在自己上，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還是有些重量，弄得小司忍不住踉蹌了一下。

司禹有些失笑，隨即單手就將書包提了起來，著的頭笑道：“行了，走吧。”

雖然上有傷口，但他還不至于連這點重量都拿不，要不是小司不愿意，他還能抱著這小家伙走路呢。

說來也是好笑，小司這兩天什麼都不讓他干，天天叮囑他不要，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啰嗦的習慣，整天瞎心。

不過司禹猜測，這小不點殷勤的模樣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小司現在這麼張自己無非是那次事后的愧疚，再過幾天等這種勁頭過去之后，沒準又會恢復從前那個縱的模樣。

年已經把自己這個蠢妹妹的格得一清二楚。

上車之后，司霄看著這對兄妹，眉眼忍不住帶上了些許郁氣，尤其是盯著小司的那個眼神，活像是深閨里的怨婦。

不過小司現在一門心思全在哥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親爹的視線，只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忍不住打了個寒，然后就把服穿了起來。

不行，哥都還沒好呢，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病倒！

司禹有些好笑地看著這一幕，主問道：“小司是覺得冷嗎？”

“有一點點。”孩正道，說著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

司霄在一旁沒好氣道：“冷就多穿點服。”

冷什麼冷，這倆周圍都充滿溫了還覺得冷？

小司聽著男人跟吃了火藥一樣的語氣，腦袋里默默打出了一個問號。

今天好像沒惹爸吧？

平時司禹莫名其妙生氣歸結為青春期好活躍的男心，可爸都快四十了吧？

難道老男人也會這般神經兮兮的麼？

聽說好像有些人老了是會敏一點的，不能刺激他們，萬一老年癡呆了就不好了。

小司暗自猜測著，思緒都快飄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司禹低笑了一聲，手掌上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拍著，似作不經意道：“既然最近天氣轉涼了，小司就暫時先不去上學吧。”

“誒？”小司回過頭來，有些搞不懂他怎麼就扯到學校上面來。

司禹住院這兩天一直都沒去學校，一方面是自己實在沒心思，另一個方面......

有點害怕見到裴忻。

那天的不愉快之后，小司就沒再關注過他，早就將這人拋到九霄云外，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手心有些發麻。

畢竟自己最后那一掌扇得是毫不留啊。

雖不了解司禹的用意，但小司也樂得清凈，沒想太多就答應了下來。

而旁邊的司霄竟然也破天荒地沒有出聲反駁，并且還默許了年的提議，小司覺得，這兩人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了。

可能裴忻要遭殃了。

不過小司對此人沒有半分同的意味，純純瘋狗一個，發起狂來可沒人能管得住。

那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麼東西，小司只記得自己的肩膀被裴忻撞了一下，到現在都還有點痛呢。

這麼想著，被撞到的那忽然就被人輕輕了一下，惹得小司痛呼了一聲。

司霄瞥眼過來，問道：“怎麼了？”

不想讓他們擔心的小司齜牙咧地笑了一下，竭力裝出一副沒事的表。

但罪魁禍首好像并不打算放過，掌心微微在自己的肩膀繼續用力摁了一下，小司忍無可忍地拍開他的手，控訴道：“哥哥你干嘛！”

被指責的司禹一臉無辜，出兩只修長的手問道：“我怎麼了？”

“你剛剛在掐我！”小司兩眼瞪著年，不過那副表卻像只撒的貓兒，看起來憨無比。

“我沒有。”司禹反駁。

“你就是！”

他看了小司一會兒，忽然又出手輕輕了一下的肩膀，后者想躲都躲不開。

輕的從被撞青的那傳來，小司的頓時就繃了起來，有點，還有點痛，不過都在自己的接范圍之。

司禹怎麼會看不出在想什麼，趁著手底下的人不注意，又稍稍用力地摁了一下。

“啊！好痛！”小司下意識地就這麼喊道。

這次連司霄也是看出來了，皺著致的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男人手過去，過薄薄的布料，他能到小司肩膀底下有個微微凸起的腫塊，知道這小不點張得很，所以他沒有像司禹那般摁下去。

“怎麼弄的？”他一臉張，面算不上好看。

小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肩膀那里腫起來，畢竟手有點短，再加上最近天氣涼了之后服穿得有些多，更是毫無覺察，只是知道肩膀那里時不時會痛一下。

“被撞的......”沒打算瞞。

之后，小司就將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眼前這兩人。

當然，去了裴忻往那個八音盒里放攝像頭的事，要是真說了，爸和司禹估計更加不會放過裴忻。

再怎麼說那個家伙還是個龍傲天男主，萬一日后他飛黃騰達了找司家報仇怎麼辦，多一事不如一事。

原想著回家之后再說的，但是沒有想到司禹這麼快就發現了自己肩膀的異樣，不過早說晚說都一樣。

小司一邊說一邊觀察這兩人的神，基本看得出來，他們鐵定是早就知道了，只是......

在說到裴忻把自己甩到墻上的時候，司霄和司禹兩人的臉很明顯就變了。

“他弄得我好疼，要不是我反應快點，被撞到的就是頭了。”小司氣呼呼地說道。

現在回想起來都有種后怕的覺，雖然自己最后面也扇了他一掌，但是這家伙可未必會覺得自己有錯。

小司現在有了后盾，告起狀來都滔滔不絕了起來，這多話的樣子和上輩子那副默默忍的模樣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司禹很欣看到變這樣，同時心里對裴忻的厭惡更是上升到了極點。

司霄也不例外，得知這件事是因為司禹懇請他去查的，查的過程還有些許波折，教室里的監控錄像早就被人提前刪除了，再加上還有人故意阻擾，他也將此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裴忻這麼大費周章地想把這事瞞下來，那司霄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裴忻算好了所有，以為把證據都清除了之后，卻忘記了小司的那塊手表。

手表是司霄特意定制的，在遇到劇烈撞或者急況時，會自開啟攝像頭和撥打急聯系人的電話。

小司當時就是直接打到了司禹的電話上。

事后雖然手表的表面已經破損，但是里面的功能還可以正常使用，而當時發生的過程也全被記錄了下來。

司霄冷靜地看完了全程，比霜雪還冷的眸充滿了戾氣。

裴忻鬧這麼大靜，裴家的大人不可能不知，看來......他們是真的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啊。

他沒有急著去揭發裴忻，也沒有去和裴家人見面，只是裝作一副不知的模樣，以此來讓他們放松警惕。

他們若是登門道歉也就罷了，可現在遮遮掩掩的，真以為司家人會不知道麼？

男人讓司機又把車開回了醫院里，檢查完小司的肩膀，拿了藥確認沒有什麼太大問題后才回去。

——

夜沉沉，窗外的樹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司家書房里十分靜寂，只剩下鼠標的點擊聲和紙張翻的聲音，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下顯得格外清晰。

司霄坐在辦公桌前，一副金眼鏡戴在俊朗的臉上，沉穩的氣質在他上日漸明顯，單單是坐在那兒都散發著的魅力。

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咚咚咚”的。

“進。”低沉的嗓音響起。

沒一會兒，司禹走了進來，隨后就徑直在男人的面前坐下，那副清冷穩重的模樣和司霄幾乎一模一樣。

“父親考慮得怎麼樣了？”他直接單刀直地問道。

司霄知道他說的是裴忻的那件事，放下手中的鋼筆后，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開口道：“明天我會去一趟小司的學校。”

“至于裴家......暫時先敲點一下，若是他們執意還想要裴忻這個繼承人，我想他們應該懂得怎麼做。”男人在說起這話的時候，眸泛著冷，面上沒有一的溫度。

司禹見他已經決定好，只道：“好，那我就等父親的消息。”

他沒告訴司霄的是，裴忻暗自在背后的那些齷齪的手腳。

兄妹倆都很默契地考慮到這一點，只不過和小司想的不一樣的是，司禹可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那個家伙。

他收回了思緒，正要起離開的時候，司霄忽然又住了他。

“你......上的傷還好嗎？”后者有些沉重地問道。

司禹明顯頓了頓，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問，也不怪他這麼驚訝，畢竟住院這幾天司霄除了剛開始的問候，后面是一句話都沒有和他多說。

年笑了笑，但眉眼之間的疏離還是很強烈，“好了很多。”

司霄沉默地看了他幾眼，“嗯，好了，出去吧。”

父子倆之間本就不能習慣這樣的相方式，空氣中彌漫著一尷尬的氣味，不過在場的兩人都對此不太在意。

司禹道了聲謝后就直接離開了，出了書房后心里還覺得稀奇。

不過他也心知肚明，他們彼此都只是相互的利用關系罷了，司霄需要一個繼承人，而他需要一個長變強的平臺，利益分明。

除了小司，司禹更習慣用這種利益的關系來和旁人相，這樣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抬頭了一眼外面的天，樹木的影子在黑暗中搖曳，發出噼啪的聲響，秋風在外面呼嘯著，天空不見一亮。

但司禹莫名能覺察出點點歲月靜好。

一周目的記憶于他來說既悉又陌生，但更多的是和那個沒有靈魂的小司相的點點滴滴。

他沒想去回憶那些時，畢竟眼下已經有了自己最溫馨的時候，不需要再去考慮那些不太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