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禹知道小司每年都會給他過生日，從前問自己的生日時候他還不太愿意告訴，畢竟那確實不是一個吉利的日子。

父親在這一天有多恨他，他不是不清楚，所以也就習慣了在這一天當個邊緣人，盡量減自己的存在。

換作小時候還是會期待他們哪怕跟自己說一句生日快樂都好，可他們連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最后的這點愿都了奢求。

久而久之，他也沒了那個心思，畢竟早已麻木的心怎麼還會對此有反應。

但小司不一樣，自從知曉了他的生日和司老先生的忌日是同一天的時候，這小不點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每年都要拿著自己心準備的禮送給他。

送也不知道送些什麼，每次都能在這段時間看見苦惱著一張小臉，司禹有時候也會嚇嚇，然后饒有趣味地看驚慌失措的模樣。

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來表達對自己這個當哥哥的。

其實司禹本不需要什麼，哪怕小司只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要是有人問他恨不恨司霄和梁媛，司禹應當是只會平靜地否認。

為什麼要恨他們？他都想謝他們給自己帶來了小司這個妹妹，有就足夠了。

而且恨意這種強烈的緒他一向不喜，人生還很長，沒必要浪費時間去消耗自己的心。

司禹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黑手繩，緩慢地轉著觀察了一會兒，過那顆清的藍寶石，他好似能看見小司的倒影。

真是越看越喜歡啊。

年的角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勾了起來，暖黃的臺燈打在他的臉上，平日再冷冽的人也沾染上了幾分暖意，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他又出神地盯了一會兒，隨后就摘了下來。

司禹認真地把這個手繩放進了禮盒里，打開了那個一直上鎖的屜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那一堆禮盒旁邊。

這里放著的都是小司歷年送給他的東西，那孩子也不知是迷上送禮了還是什麼，逢年過節就要給他一個禮，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過不了多久，這個屜應該就快要滿了。

端詳了一會兒之后，他關上了屜。

但司禹又想了想，再次將方才放進去的那個禮盒拿了出來。

索著盒子的邊緣，還是將那個致的黑手繩放在了桌面上。

他不戴飾品，但若是小司沒看見自己戴過，興許會以為他不喜歡。

這麼想著，年很自覺地就把東西拿了出來，好方便他明天上學的時候戴著去學校。

司禹沒再管這麼多，關了燈之后就上床睡覺了。

著天花板，他心里嘆了口氣，昨天晚上......他沒能夢見那個孩。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是喜還是憂。

他害怕自己腦子里那個荒謬的念頭是真的，可不是的話，從前對小司的那些懷疑又是什麼呢？

按照理的分析，只要他想，所有蛛馬跡都可以為線索，或許不出一個小時，他沒準就能猜到所有的事。

可是他不敢。

年埋在被子里的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有了肋的人在行事的時候總歸是會束手束腳的。

只希......他現在不是在自欺欺人。

——

第二天清晨，小司托著腮坐在教室里，百無聊賴地盯著外面的樹木，半個眼神都不想分給桌面上的課本。

雖然離課本好幾年了，但一年級學的這些小兒科的東西，還不至于忘記。

秋之后，王姨就讓每天帶著一件薄外套上學了，不過現在大清早的氣溫還是有些高的，外頭高照，小司又剛好坐在窗戶邊，沐浴著溫暖的，有些愜意地閉上了雙眼。

細的頭發在下微微閃爍著金，微風從額角拂過，帶起了細碎的秀發。

小司聽著講臺上那個滔滔不絕的聲音，心里盤算著回去找爸商量一下跳級的事。

畢竟學這些對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小司......小司。”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

小司睜開眼，正好對上前桌小男孩的眼眸。

噢，還有他的同桌小孩。

兩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小司疑道：“怎麼了？”

小孩給做了個“噓”聲的作，示意不要說話，抬眼往前看過去，發現竟然是班主任來了。

小司頓時就有些地點點頭。

要是這兩人不醒自己，估計又要被班主任抓包上課睡覺了，而且沒準還會跟司霄說，到時候又免不了一頓說教。

真是社會主義同學啊。

忽然又不太想跳級了，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幫同學，會難過死的。

“同學們，安靜一下，老師有事要宣布。”班主任忽然開口道。

小司有些好奇班主任到底要宣布什麼，竟然還要打斷正在上課的數學老師。

“我們班里最近要轉進一位新的同學，先讓他進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吧。”班主任拿著筆敲了敲講臺。

小司忍不住長了脖子去看這位新同學到底是誰，畢竟能在這個學校里上學的基本都是豪門貴族，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人沒準還會是自己的同桌。

他們一年級也分小班制，每個班人數限制這麼多，而小司這個班一直都是缺一個人的，不然也不會沒有同桌。

班主任的話音剛落，一個男孩就走了進來，和煦的打在他有些嬰兒的臉上，濃的睫在眼瞼落下了細微的影，黑的碎發遮住了前額，澤殷紅的瓣輕輕抿起。

這是一個非常致漂亮的男孩。

目前的小孩對這些長得好看的人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不孩都驚艷地呼出聲來。

但小司卻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心里止不住地大聲尖。

誰能告訴，為什麼裴忻會出現在這里？？？

班主任手要去拉男孩的手，但被后者不聲地背到了后，也不在意，攬著男孩的肩膀就往前了幾步，“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新同學裴忻，你們要好好相噢。”

裴忻繃著一張小臉，面無表，但他的視線在到某個地方時，眼眸忽然就明亮了起來。

和他不小心對視上的小司：“......”救命啊，013不會真的說中了吧？

“好，小裴忻先去坐最后的那個位置吧。”班主任指了指小司旁邊的位置，“大家鼓掌歡迎。”

小男孩邁著步子就往指的那個位置走去，眼看著他越走越近，小司心里就一陣汗。

伴隨著熱烈的掌聲，班主任還不忘叮囑：“小司，要和新同桌好好相噢。”

“......知道了。”只要他不來事，好好相也不是不行。

不過事與愿違，小司現在已經到了些許的困擾。

這個裴忻剛拉開椅子，放好書包后也沒見他拿書出來，然后就這麼一直偏頭盯著小司。

強烈的視線讓十分不適，忍不住扭頭問道：“你老是看著我干什麼？”

臉上是有課本還是有什麼，整天看看看！

裴忻到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眸低垂了一下，抿著沒說話。

小司頓時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氣不打一來。

就在準備趴下去的時候，只見旁邊人忽然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東西。

這東西小司僅僅是看見那個影子就知道是什麼了。

又是那個該死的玉佩。

他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隨后往小司的方向挪了過去，開口說道：“給你。”

小司想也沒想：“我不要。”

這東西之前早就給司禹了，雖然不清楚哥哥是怎麼把它送回裴忻手上的，但是這次堅決不會收下了！

裴忻聽到的拒絕，好看的眉頭皺起，低聲問道：“為什麼不要？”

聽著這語氣，好似還有些委屈的意思。

但小司哪里管這麼多，心里只覺得他有病，都拒絕他兩次了怎麼還一直問為什麼。

“說了不要就是不要，我不喜歡。”小司也皺起了自己的小眉頭，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裴忻再次被拒絕，低垂著頭不說話，但是也沒有要把玉佩收起來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但小司可不會理會這些，見他這麼久都不開口，直接就扭過頭不再看他了。

眼不見心不煩。

良久，就在小司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旁邊的人忽然抓起的手，然后就直接把玉佩塞到了手里。

作迅速得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喂！你到底是想干什麼？”小司跟燙了手一樣，立馬就把玉佩拋到了桌面上。

幸好桌面上有書本墊著，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小司現在是真的有點生氣了，說了這麼多次不要了，還一直往手里塞是幾個意思？

裴忻抬眸看了一眼，繃著一張臉面無表地說道：“說了給你就是給你了。”

小司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剛想發作的時候，瞥了眼還在滔滔不絕講課的老師，又生生地將怒氣了下來。

用力地合起書本，把那個礙眼的玉佩給收了起來，免得待會再給來給去，會真的忍不住發火。

一旁的裴忻還以為就此收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這一幕被小司看進眼里，心里對他的厭煩程度提到了最高。

跳級！今晚回去就跟爸說！真的要氣死了！

小司在腦海里把013拖了出來，劈頭蓋臉就問道：“你的這個龍傲天男主是不是有什麼病？”

還沒從強制開機緩過來的013有些懵：“怎......怎麼了？”

“剛從那個裴忻是把他那個玉佩塞到我這里了。”解釋了一下。

013立馬察看了一番，最后也只能無奈道：“那沒辦法了，你好像已經被他當白月看待了。”

“白月不是他的主嗎？”小司一點都不想當這個所謂的“白月”。

“你做的那個任務改變了他的命運，而且裴忻再怎麼說也是個人，怎麼可能會不影響，至于主什麼的，龍傲天的后宮多得是。”

小司瞥了一眼這個還在盯著自己看的裴忻，頓時就覺得有些無力。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啊。”小司哭無淚。

013只覺得疑，“沒事啊，你不喜歡他又沒有什麼，他死纏爛打是他的事，要是你覺得困擾的話，直接跟你爸說就好了。”

小司聽它這麼說，立馬就茅塞頓開了。

方才還有種誤了別人的人生的罪惡，知道那只是裴忻的個人行為后，就不再鉆牛角尖了。

不過跟司霄說還是算了，畢竟爸可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好人，當初會把裴忻送回裴家也不過是要和他們有些合作罷了。

在小司的想象中，司霄幾乎快變了冷酷無的人，當然，對梁媛和除外。

不過......小司聽著013說的話，卻莫名想到了另一層意思。

如果按之前的猜想，這個世界所有的事都按照原書發生過一遍的話，那麼現在做的這些改變，會不會引發什麼蝴蝶效應？

回想起很久之前做的那個夢，小司莫名有些慌了起來。

“013，我改變了這麼多原書的劇，后面的事是不是已經無法預測了？”

013沒想到會這麼問，思考一會兒后，只道：“我很久之前就說過了，這個世界的本質終究是真實存在的，原書不過是一個軌跡框架，而你是唯一的變數，參與進來后，后面的一切自然是沒有辦法再預測了。”

“簡而言之，就是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有些時候，小小的一個決定，也許會產生很多的蝴蝶效應，這是無法避免的，也是必須要面對的。

013的話讓小司到了復雜。

但有一點它說得非常清楚，這個世界已經不原書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