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予臉上閃過一錯愕。

他皺起眉頭，還未說話，溫璃已經眼疾手快的搬著椅子往外挪了挪。

沈赫予眉頭皺得更了：“我很嚇人？”

溫璃抬手撓了撓臉，微微上翹的角寫滿了僵，“不嚇人。”

“一點都不嚇人。”

不就是經常打架然后上臺檢討的校霸嘛，有什麼可嚇人的。

溫璃彎下腰，拍拍機械抖的小，訕訕笑道：“我不是怕你。”

“我就是喜歡抖。”

只是這有些不聽話，讓停，它偏不停。

沈赫予上翹的角維持一秒，又恢復一條直線：“哦。”

眼底的笑卻藏不住：“我不收保護費。”

溫璃愣了愣，“這樣啊。”

所以糖果賄賂沒什麼用。

“那我……”

溫璃出右手，拉在卓沿，手指頭往旁邊挪著，眼見著要到桌上的那兩顆糖果，眼底突然竄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糖果裹進掌心。

糖果紙被拆開，小巧的果實被丟進里，旁的聲音輕飄飄的：“糖果收了。”

“人我罩了。”

溫璃眨了眨眼，竟然從沈赫予那張厭世臉上，看到了一的愉悅。

溫璃翹起角，果然好吃的糖果會讓人心變好。

出食指，輕輕了沈赫予的手臂，“怎麼樣？好吃吧？”

還沒等來沈赫予的回應，講臺上先傳來了一聲怒吼：“沈赫予！”

“你現在真是反了天了！”

“明正大在我課堂上吃零食是吧？”

“要是不想聽我的課，現在給我從教室里滾出去！”

溫璃被這聲吼嚇了一跳，不抖了抖，差點從位置上蹦起來。

抬頭看，待看清楚講臺上站的人后，才發現是剛剛在辦公室閑聊的三個老師之一。

英語老師看起來很生氣，口迅速起伏著，手里還沒用過的筆被掰了兩半。

“嘖。”

沈赫予左手握拳，進口袋里，剩下的那顆還沒拆封的糖果，順著他的指尖，滾進了口袋。

他似乎對課堂沒有任何留，轉便從后門出了教室。

英語老師臉好轉，這才收回視線，翻書開始上課。

溫璃卻有些走神了。

的心思順著推開一條的窗戶，跟著那個罰站的人，一起飄到了外面。

如果不是把糖果遞給沈赫予，對方也不至于被到外面罰站。

或許也沒想過沈赫予會這麼明目張膽，當著老師的面就把糖果扔進里。

怎麼說都是的問題。

應該道個歉。

轉學過來的第一堂課，便讓溫璃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還沒等沈赫予進來，面前倒先投下一片影。

梁七許站在的面前，聲問：“溫璃，要不要一起去廁所？”

結伴去洗手間似乎是全國生通用的習慣。

溫璃正想出去看看沈赫予什麼況，便同意了。

梁七許頓時喜上眉梢，挽住溫璃的手臂，拉著人從后門而出。

隨后，的腳步在后門口頓住。

溫璃來不及剎車，鼻尖猝不及防撞向梁七許的后腦勺，鼻頭瞬間泛酸。

堪堪忍住淚水從眼眶涌出來的沖，抬頭看去，梁七許正微偏著頭，看向左側。

溫璃順著的視線看，年倚靠在后門邊的白墻上，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糖果紙，沈赫予垂眸看得神。

察覺到旁投來的視線，沈赫予手握拳，糖果紙被他裹進掌心，消失不見。

他側過頭來，眼眸掠過站在前面的梁七許，落在溫璃上。

溫璃被他看得一愣。

手撓撓臉，剛想問他怎麼樣，走廊的遠傳來聲響。

“予哥，走啊。”

“小賣部。”

“老雷請吃炸。”

毓德作為淮城聞名的私立高中，學校大得離譜不說，校除了食堂，還自設不小店。

茶店的炸尤歡迎。

來讀私高的學生都不差錢，兄弟除了給對方撐腰，基本上都是相互請客請出來的。

沈赫予收回視線，把順帶出來的英語書卷一卷，從窗戶口扔到課桌上。

他斂下眉，轉朝寧子詮走去。

梁七許拉著溫璃的手往前走了一小步，小聲喚了聲：“沈赫予。”

“快要上課了。”

課間休息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十分鐘，走到炸店就需要花上五分鐘，到門口基本上就打鈴了，本趕不回來上課。

沈赫予卻沒應。

“對了。”

他停下腳步，偏過頭，眼尾掃過溫璃，“好吃的。”

說完，他才重新朝寧子詮走去。

梁七許愣了愣，“他在說什麼好吃？”

“炸？”

溫璃沒打算說“保護費”的事，拉了拉梁七許的袖子，輕聲問：“還去洗手間麼？”

梁七許回過神：“去。”

等到沈赫予帶人消失在樓梯拐角，梁七許才拉著溫璃往衛生間快步走去。

衛生間在走廊的左邊最盡頭，離二班不遠。

兩人解決完問題后，衛生間已經沒什麼人了。

“溫璃。”

溫璃放在水龍頭下沖洗的手一頓。

旁的人將水龍頭關掉，一手撐著洗手臺，笑意盈盈看著：“采訪一下，和沈赫予做同桌，什麼？”

溫璃失笑：“這才第一節課。”

“而且他被老師趕到走廊了。”

要說什麼，溫璃還真不出來。

他們倆的接，全在收保護費那點事上了。

梁七許站直腰，出兩張紙干手上的水珠：“不過也是。”

挽住溫璃的手：“沈赫予就是這樣子的，誰都不搭理，上一個跟他同桌的人可慘了。”

“他要是不搭理你，你別往心里去就好了。”

“還有啊。”梁七許囑咐道：“你千萬記得別把手放到他的座位上去，他非常討厭別人越他的地盤。”

溫璃心口微凜，想問問上一個跟沈赫予同桌的人怎麼慘，恰在這時，上課鈴聲驟響。

“快走，上課了。”

“這可是老許的課，遲到要站后黑板聽課的。”

剛跑到嚨口的話又被咽進了肚子里，溫璃任由拉著，快步跑回二班。

沈赫予果然沒有出現在數學課上。

溫璃旁的位置空了一節課，臨到下課，數學老師也只是空的座位瞥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直到課間結束，溫璃跟梁七許從后門進了教室，才看到白墻的位置多了個人。

沈赫予弓著背，將臉埋在臂彎里，看樣子睡得正。

再往旁看，桌角放著一杯茶。

還沒拆封。

就這樣孤零零的立在座位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