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同清了清嚨,笑道:“都是自己人,解釋什麼?”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這些票據,一份份整理好,重新放回唐易揚面前的辦公桌上。
“現在你才是誠正的一把手。”
“爸,你是從三年前就開始用這些偽造的票據——”
唐易揚滿眼不可思議:“你覺得我小舅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麼?”
“他看出來又能怎麼樣?”
唐天同冷笑:“你以為他想在程家立足,若沒有我們的支持,他是能干得過程峰,還是能真的取得程正允的信任?這些年,他明里暗里幫了我們天通證券多忙,怎麼到你來了,膽子反而這麼小?”
“你真的以為程嶼是傻子麼!”
唐易揚甩出另一份黑文件夾,一疊散落的紙張全都落在唐天同的腳下。
“他所有的簽章都是用夏商實業做擔保的。你以為他現在走了,誰來背后面的鍋!”
一招李代桃僵,一招金蟬殼。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這是要吃司的!”
唐易揚抓起手機,剛想按出一串號碼,突然被唐天同劈手奪過去。
雖然他年輕力盛,要對付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并不算困難,但畢竟傷殘未愈,作也沒有那麼靈活。
手機被唐天同抓在手里,順勢撇出了窗外。
“你瘋了!”
唐天同怒目瞪著唐易揚:“竟然要舉報你老子?”
唐易揚:“爸,紙是包不住火的,這麼大的資金缺口,你想等到大舅舅他們來查麼!程嶼這是……給你做套了,這麼多年,他忍你忍夠了。難道還沒看出來,他就是想要擺程家,擺夏家!現在我接任了誠正,我不可能由著你把這個窟窿越捅越大的!這樣下去,我也兜不住,我也會吃司的!”
唐天同上前一把摟住唐易揚的肩膀,大手著他的脖子,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你怕什麼?我是你老子,我還會坑你麼?”
唐天同瞪著紅的眼睛,每一字每一句都撮得咬牙切齒。
“唐易揚你給我聽著,我早就已經騎虎難下了。現在既然你已經拿下了誠正,我們沒有別的退路了。我已經跟夏家商量好了,無論如何也要把KD的項目爭取過來,然后把雷扛在萬代的岑建俊上。”
“所以當務之急,你必須要把這些票據完好無損地簽完,加急給財務部兌現出來。岑建俊跟程嶼簽了授權代理協議,以傲天集團為平臺推/進項目。你知道我是有許遨的把柄的,到時候——”
唐易揚:“你瘋了麼!你這樣會害死——”
唐天同:“難道你不希看到麼?”
唐易揚:“我……”
唐天同:“難道你不恨程嶼,不恨江清梨?岑建俊和黎清清是江清梨的親生父母,難道你不是最想報復那個人了?他們兩個背著你,暗渡陳倉,把你當傻子一樣戲弄。你不想報仇麼?”
唐易揚的心臟像被什麼狠狠捶了一擊:“你……說什麼……”
唐天同哈哈大笑:“你跟你媽一樣,都以為我是個什麼都不管的傻子吧?易揚,你不該到這樣的辱,你是我兒子,你得強大起來。失去的一切,你得親手奪回來。”
唐易揚的眼神僵住了。
失去的一切,親手奪回來,這是多麼有蠱的/?
他那麼江清梨,為了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幾乎搭進去,可事實上,卻早就跟程嶼媾和在一起了。
他那麼敬重他的小舅舅,他曾視他如榜樣,對他言聽計從,可他卻在明知道自己喜歡的孩是江清梨的況下,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跟在一起……
他不該報復麼?不該心里不平衡麼?
可是——
“爸,我不想恨。”
唐易揚說:“我覺得太累了。能夠把誠正接下來,我有信心將一切做到最好,我會用自己的實力證明,我不會比程嶼來的差。可是首先,這個起跑線——得是清楚明晰的。這樣是違法的,爸,咱們不能一錯再錯了。”
“你聽我一句勸,我們去自首。把這些事全都說明白,我相信外公和大舅舅他們一定能原諒您的苦衷!”
唐天同甩手就是一記掌:“原諒個屁!”
唐易揚本來就腳不方便,這一掌險些讓他摔倒。
“你以為他程正允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他們程家人,真的有瞧得起我過?你以為你媽在程家人面前,能有幾分話語權!唐易揚,你要不是我兒子,你以為我會把這些事告訴你?我會拉你上一條船?”
“我真的是你兒子麼?”
唐易揚角微微勾起:“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世麼?我媽十八歲就有了我,未婚先孕在那個時代是家族巨大的丑聞。你接盤到程家來,容忍我媽強勢的壞脾氣,表面上對我視若己出,事實上,你并沒有真的關心過我一點點。如今事敗,我倒要問問你,究竟是真的食足千古恨,還是你從一開始就想要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撐起子,唐易揚抓起辦公桌上的座機。
唐天同目睹著唐易揚的背影,眼中抹過一狠戾的。
“程嶼,我是唐易揚——”
唐易揚撥通程嶼的手機。
然而下一個字還沒說出口,腦后突然躥出一強烈的劇痛。
倒下子的一剎那,他看到唐天同手拿煙灰缸,惡狠狠地站在自己的后。
“這是你我的!你們全家人都在我,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唐天同紅了眼。
程珉在樓下等了二十幾分鐘,卻沒等到丈夫和兒子下來。
外面有人吵吵嚷嚷,跑出去,看到保安和路人圍一團。
“這哪來的手機?”
有人抱怨:“怎麼直接就從樓上丟了下來?這也太危險了,砸到人怎麼辦?”
地上躺著一支已經摔得碎的手機,程珉進去一看——
這不是唐易揚的手機麼?
抬頭往上看,正是總經辦的窗戶。
程珉心頭一,拔救往樓里跑。
剛進電梯,程嶼的電話就打來了。
“姐!你跟易揚在一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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