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一切恢復安靜，程嶼回睨了一眼江清梨，同時忍不住揶揄：“你整天走夜路，鬼遇得確實比別人多。”

江清梨也不解釋，只把長的脖子往教堂那邊看了看，眼中抹過一莫可名狀的幽怨。

“只有真正怕遇鬼的人，才會總是往教堂跑。”

說完，撿起地上/落的外套，給程嶼：“我先走了，程總。這件服麻煩你還給陳書，哦，對了，我想程太太現在比我更需要它。畢竟剛才在禮堂上，可是討了滿堂彩的。”

“你怎麼知道？”

程嶼急之下，一把拉住江清梨的手腕。

孩掙扎了兩下，脊背撕/扯的傷痛發作。

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程嶼下意識松開了手。

“我怎麼知道？我當然是親眼看到的咯。”

夏真喬被人潑狗的時候，江清梨就躲在邊門上。

現場全程目睹，只是沒有現面。

“發生在大庭廣眾下，難道程總還捂了我的眼睛？”

程嶼：“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那個瘋人到底是誰，不會是你找人來惡作劇的？”

江清梨心想：要真是找到人，夏真喬可就不是被潑一瓶子狗那麼簡單，分分鐘濃硫酸伺候了。

“程總現在找不到方向，就覺得什麼事都有可能是我做的？”

江清梨在程嶼面前繞了半圈，“其實你本不在乎是誰做的，只是想找個借口糾纏我，懲罰我，睡我？”

說完，江清梨轉跑掉。

整個過程如電火石，甚至沒等程嶼反應過來。

手里的外套沾了些暗的跡，孩上固有的香氣在指腹間繚繞。

跑那麼快，傷應該沒事吧……

程嶼想。

“阿嶼，你不是出來煙了麼？”

夏真喬久等人不到，于是出來找。

“你在這里干什麼？這外套——”

夏真喬覺得有些眼，“這不是陳書的麼？”

印象中，剛才在保安室門外，記得陳凜是穿在上的，這會兒人沒見到，怎麼服會在陳凜手上？

夏真喬接了過來：“上面還有跡……阿嶼……那個，之前是我有點沖了。但我也是擔心你。陳凜是你的人，他應該有足夠的專業和判斷力，在知道你的發生狀況的時候，第一時間難道不是救護車？怎麼會任由你一個人在保安室休息？萬一——”

“阿喬。”

程嶼心里本來就很，見到江清梨后更是沒辦法平息，結果夏真喬又追出來這麼一頓有的沒的輸出，他真的忍耐到極致了。

“陳凜是我的人。但他是我書，不是我的仆人。況且這麼多年在我邊，近乎左膀右臂。如果你再有一次對我邊的人隨便手——你想想看，我跟你結婚，是看在誰的份上？”

程嶼沒有放狠話，但表意已經狠到極致了。

他娶夏真喬是因為夏之陌，夏之陌是他兄弟，與他同手足。

程嶼重義，但不是特例。

程太太可以是開端，也可以是盡頭。

婚姻可以是代，也可以是墳墓。

著程嶼提步而去的影，夏真喬心團。

還不是很明白，難道自己的關心和在乎在他看來也是錯麼？

夏真喬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人像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道理。

可之所以這麼自陣腳，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因為太珍視自己眼前的東西了。

就像掌中沙，握得越，流逝得越快。

忽而一道影從后面閃過——

夏真喬嚇了一跳。

“誰！”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孩子們都在外面的表演節目。

這里樓道黑漆，暗瑟瑟。

夏真喬猛地回過頭。

“是誰！”

“阿喬。”

一個人從后樓梯間里現出來，臉上帶著尷尬又怪異的笑。

“姨媽？”

夏真喬驚訝不已，“你怎麼在這兒？”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夏真喬的姨媽，章北麟的親媽杜曉惠。

“阿喬，我……我是聽你媽媽說的，你今天跟程嶼一起來天使參加活的。”

杜曉惠手理了理凌的劉海，很顯然，自章北麟出事后，幾乎一夜白頭。

“姨媽，我……”

夏真喬當然知道是為什麼而來的，自己這一周多，始終都在找借口回避他。

章北麟的事已定局，誠正的律師函都已經發到麒麟流，只待擇日開審。

“阿喬。算姨媽求求你了。”

撲通一聲，杜曉惠雙膝跪下了。

夏真喬嚇傻了眼：“姨媽！”

趕上前一步，夏真喬試圖去拉杜曉惠：“姨媽你這是干什麼！你先起來，先起來說啊！”

“阿喬。”

杜曉惠滿眼淚水，死死抓著夏真喬的手：“阿喬你知道姨媽就只有阿北這一個兒子，你姨夫去世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那麼大的家業，要不是你爸媽幫我們撐著，我們怎麼守得住？還不早就被婆家那些叔叔姑姑吃了絕戶？”

“我知道，姨媽，您快起來！”

夏真喬看看后，生怕程嶼再殺個回馬槍。

“阿喬你聽我說，你們夏家幫襯我，但在之陌意外去世，你爸不了打擊重病在床，也是我賣了大部分的份幫你們一起度過的難關。阿北是不爭氣，一次兩次惹出幺蛾子，但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早就不分彼此你我了不是麼？可阿北是我的命，你知道他現在在看守所里過的是什麼日子麼！”

杜曉惠昨天才從那邊看過兒子回來，短短一個來月，章北麟瘦了能有二十斤。

雙頰瘦削，眼眶陷，大走路都在發抖，屁/甚至不敢挨凳子。

一看到杜曉惠，就瘋了一樣撲上來懇求著媽媽把他接出去，他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阿喬，我這心里像刀割的一樣，恨不能替他苦啊。”

杜曉惠已是泣不聲。

“姨媽，我知道……可是現在，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上次的事一碼歸一碼……”

“怎麼就一碼歸一碼？”

杜曉惠狠狠了下臉上的淚痕：“上一次，他弄的事兒甚至還，還要更惡劣。你不是也有辦法把那個老師給栽進去了？”

夏真喬：“可那只是個沒有背景的老師，但這次不依不饒的，是程嶼。他傷的是程嶼的外甥，他坑的是誠正，是背后整個程氏集團！姨媽，我跟程嶼訂婚了。但您必須得明白，不是說我跟程嶼訂婚了，他就會在這件事上無條件聽我的。而是只有我閉上，不能再……再干涉他，他才答應的跟我訂婚。您明白麼？”

杜曉惠：“我當然明白。因為上一次，你這麼心積慮幫阿北擺平……是因為那個江月橙的老師，你本來就不想讓活下來吧？”

夏真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