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如實表示，子彈非取不可，但如果要保命，下刀的位置會有很大的顧慮。

“最壞的結果，將會破壞病人的脊中樞神經，他很有可能后半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你說什麼！”

程珉尖一聲撲上前：“你說我兒子再也站不起來，你說他會癱瘓是不是！”

醫生被捉住前襟，惶恐之下，言語閃爍：“我……我只是提示這種可能，當然怎樣要看他本人的臨床癥狀。當然任何病癥都不是絕對的，還是要據復健的程度來評估。”

“我不能讓他殘廢啊！他是我唯一的兒子！”

程珉哭天搶地，面對一左一右拉扶自己的丈夫和弟弟，狠狠扭軀，怒喝一聲：“放開！你們都拉著我干什麼！拉著我干什麼？”

扭過頭去，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江清梨：“你這個小狐貍，易揚要是有個好歹，我了你的皮！”

“姐。”

程嶼半閃過，遮住江清梨以及藍曉幽。

“傷人的是章北麟，這件事我會跟夏家協商，一定給易揚一個公道。當務之急是手方案的確定，只要先保住命，后續無論花多錢，我一定負責到底，一定給他治。”

“你負責？”

程珉咬著牙，指尖彈去眼角的淚。

“你倒是真能負責得起？當年夏家出事的時候，你不也是這套信誓旦旦的說法？對，你程嶼是有擔當，夏家的什麼屁。你都。那你倒是自己擔著啊，你逞能你有有義你自己挨槍子去啊，你別把我家易揚拖下水！”

“阿珉。”

唐天同輕輕拉了拉程珉的腰，唯諾勸道：“說兩句吧，阿嶼心里也不好。”

“你閉！”

程珉狠狠瞪了丈夫一眼：“用你在這里和稀泥！你要是但凡有點本事，管得了兒子，也不至于把他送到誠正吃這個虧！敢不是你生不是你養，假惺惺的做什麼！”

唐天同被一頓劈頭蓋臉的嘲弄，立刻得退步噤聲。

他與程珉結婚二十余年，上門婿的苦早已不言而喻。

這種時候，還是說多做不犯病。

陳凜過來找程嶼：“程總，已經聯系到了蕭醫生，他說會帶著兩個外科專家過來一起會診。現在在路上了。”

程嶼點點頭，沖程珉道：“姐，你先進去休息會兒，等一等。蕭譽那邊帶人過來先看看況，如果可以我們轉院過去。姐夫……”

再看一眼唐天同，后者趕點頭：“放心吧阿嶼，我看著你姐。”

陶鐫趁機拽了拽他妹妹陶：“小，你也進去陪陪珉姐。”

陶會意，殷勤跟上去。

剛剛在走廊外圍了一圈的喧鬧，似乎就只剩下江清梨他們這一行人了。

藍曉幽跟秦書賀遞了個眼神，試圖把江清梨勸走。

現在唐易揚的家人們都來了，們留在這里又幫不上任何忙。

既然已經把該說的都跟警察說了，還是別留在這里引沖突了。

“阿梨。”

藍曉幽輕拽江清梨的袖子。

江清梨點點頭，提步跟上前。

從程嶼邊過去時，分明能覺到他上那不控制的低氣。

他沒有看，卻毫沒有掩飾眼中容納的疲憊，肩上挑起的力。

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江清梨加快了腳步，與他背道而馳。

不承認，這是第一次想逃。

……

“阿梨怎麼樣了？”

看藍曉幽推門出來，金源立刻從沙發上起。

他傷得不輕，但好在年輕壯，算是比較耐揍那一掛的。

這會兒吊著胳膊腫著臉，但因為過于擔心江清梨，始終不肯回去休息。

“還在發燒。吃了點藥，看看等下能不能退。”

藍曉幽嘆口氣，搖搖頭。

金源：“哎，怎麼會弄這樣的？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藍曉幽：“你說是有人故意向章北麟那邊通風報信，說你在零號碼頭那邊有作？”

金源扶著腦袋上的繃帶，認真點了下頭：“這不可能是巧合，你想想看，碼頭上所有的貨都是的誠正的免檢標簽。如果是有人懷疑我的機，正常反應應該是向誠正這邊匯報。為什麼會去找章北麟？說明這個人，要麼是知道這批貨有問題，要麼是知道我的目的。”

藍曉幽想了想，“我覺得不完全是，章北麟的人肯定是知道貨有問題的，關鍵是他們怎麼能確認你的目的？你在碼頭暗查，又不是明訪。就算是章北麟的人泄的，第一時間也是該與誠正這邊通。對了，你在現場有什麼發現沒有？比如，還遇到了些什麼人？跟他們說了什麼話？”

金源絞盡腦：“好像，還真有一個可疑的人。但他是……”

房間里，江清梨咳嗽了幾聲。

藍曉幽趕進去看況。

探探頭，還好，溫度雖然有，但是沒有攀升的更高的樣子。

“但愿下半夜能降下來，否則這樣子還是要去醫院。”

藍曉幽說。

“秦老師呢？”

“他跟警察回去了。可能還要再了解一些事兒，估計沒那麼快回來。”

藍曉幽說，“或者等他回來，再問問他的意思？阿梨這個狀況，這兩年都是他幫忙照顧調理，他比較清楚。”

金源站在門口，過淺淡的線，看著江清梨慘白通的臉頰，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梨之前說過，要復仇一定是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的。”

但金源表示自己愿意局，完全是為了江月橙江老師。

“可我真的沒想到會把阿梨陷這麼困難的境地。”

對付一個章北麟，就已經弄得幾乎全員暴，飛狗跳。

“早知道，我就，我就應該再小心一點，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章北麟的人發現呢？”

金源懊惱地錘墻。

藍曉幽：“對了，你剛才說，有個可疑的人——”

“其實也不能算可疑。”

金源撓撓頭：“他阿邦，是許總的人。許總特意安排他跟我對接，怕我一個人找不對倉。其實阿邦是許總安在誠正的，已經在誠正的流部潛伏三年了，曉幽你說，他可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