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發了一夜的燒,睡得不沉。
醒來時全過一遍大汗,虛弱到連抬手都費勁。
秦書賀在邊守了一夜,天拂曉時才撐不住,將將打了個盹。
江清梨一彈,他頃刻便醒了。
“小梨?醒了?”
他揭下孩頭上的冰,用耳溫槍探了一下。
“還好,36。8。溫下來了。”
“幾點了?”
江清梨的嚨啞得厲害,聲音像從沙漠里出來一樣。
“還早,再睡會兒。”
秦書賀按了一下手機屏幕,還不到七點。
江清梨搖搖頭,睡不著了。
“我王姐七點半過來,你想吃粥還是吃面?”
秦書賀早上還有課。
為免人多眼雜,他沒有帶江清梨回學校的教工院,而是帶來到自己在新區買的另一公寓。
社區不大,環境很幽靜,大部分都是租戶。
王姐是他雇傭的鐘點工,一周三次來打掃下衛生,做點家常飯菜。
其實秦書賀是個有些潔癖,且十分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好做家務,也擅長烹飪。江月橙活著的時候,他一直照顧著兩姐妹。
后來江月橙不在了,他便懶得再照顧自己。
“不大。”
江清梨搖搖頭。
在枕頭便索了幾下,問:“我手機呢?”
“提示電量低,我給你拿到廳里充上了。”
秦書賀說著,站起,“沒聽到有電話和消息,稍等一下。”
不過,江清梨可并不是為了看什麼電話和消息的。
拿到手機,迫不及待打開微博等時訊的新聞件——
“我看到了。”
秦書賀低一聲,眉峰輕輕挑了一下,“又是章北麟造的孽。”
江清梨的拇指頓了一下,盯住熱搜上的一枚詞條。
【凌晨一子被酒爐燒傷,疑似會所特殊娛樂為。】
可是點進去后,消息就不見了。只有零星一些博主發幾句義正言辭的看法,下面卻很快都被一些水軍控了屏。
類似于,生一看就不檢點,不知道半夜是不是到那種地方釣富二代之類的。
“天一亮就被撤下去了。”
秦書賀淡淡地說,“他們的慣用伎倆,殺人放火造黃謠。”
江清梨咬咬牙,目中倒映著的鮮紅標語,此時就如同一團烈灼的火苗。
章北麟這個畜生,每次都是這樣。人命在他們這些人的手里,就像隨便丟棄的煙頭。
“那個害的孩,現在應該還在醫院搶救。昨天晚上我在想,只要他們繼續作惡,我們一定能找到機會。小梨,你……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在程嶼邊的……”
“秦老師。”
江清梨放下手機,抬起水萌萌的眼睛,看著秦書賀,“我姐右邊大部有一道十厘米長的傷疤,你見過麼?”
秦書賀驀然一愣,眉心沉過一抹尷尬。
他與江月橙是夫妻,當然見過。
“咳咳,說是小時候車禍弄的。”
江清梨呵呵兩聲,“說什麼你都信。在一起那麼久,你還不了解我姐報喜不報憂的子?”
秦書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為好,只能持續輕咳,扶眼鏡,“那是怎麼弄的?”
“那會兒我們還住在海縣,老房子的弄堂,一條里道五六家。楊正國他們在我家斜右邊,公用一個外玄關。他們想把那兩平方米據為己有,欺負我爸一個瘸子沒能耐沒背景,還拖著兩個兒,不敢惹事。不經我們同意,就擅自工。甚至把我最喜歡的小三車給砸壞了。”
江清梨說得這些事,早是二十年前了。
可是想起那年只有十歲多點的姐姐為了保護,被鄰居一鐵鍬砸在大上,那畫面一腦,拳頭都會。
“姐姐大了十二針,醫生說再深一點就到脈了。可那家人欺負我們,只花了幾十塊錢買了一盒云南白藥,一箱蛋送過來。我爸去理論,他們竟然造我姐的黃謠,說我爸明明有兒,還要從孤兒院領個半大的孩會回來,居心叵測。”
江清梨笑著說著,眼里的越來越冷。
“后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院子里的小孩們都喊姐姐是江瘸子的小老婆。我爸被的沒辦法,只能帶著我們搬走……而那個起哄最厲害的小姑娘,就是姓楊那家的孩楊沫沫。”
一晃二十年,孩子們心里頭的善與惡都已時過境遷。
但是江清梨從來沒忘過。
放一馬不過是因為事有輕重,復仇有緩急。
可有些人偏偏自己往門上送,那就別怪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對別人又談何手下留。
“秦老師,是我安排的。是我把楊沫沫送到章北麟那的。姓章的誤以為是程嶼的新歡,正等著幫他那個姓夏的表姐好好教訓一頓呢。”
江清梨掀開被子,看著自己膝蓋上已經結痂的疤痕。
“沒辦法。誰認出我來了?”
當年的事,連句道歉都沒有,還幫著陶多管閑事還欺負人。
“我姐姐要是還在,一定心疼死了。秦老師,你說,我怎麼能不給點看看呢?”
江清梨用尖尖的指甲輕輕撥上面的痂,一秒再抬頭時,又笑得像個純粹又乖巧的天使。
秦書賀沉默良久,點點頭道:“以后,這麼危險的事先跟我商量下。”
江清梨了個懶腰:“好像又有點了。不過,我不太想吃王阿姨做的早餐。”
秦書賀站起:“想吃點什麼,我幫你弄。”
“香蔥蛋灌餅。”
江清梨不客氣地說。
“你吃香蔥過敏。”
秦書賀無奈嘆口氣:“換生菜葉。”
……
誠正集團,總經辦。
程嶼剛到公司,陳凜便直接進來跟他報了一件事。
若是擱到往常來看,這種蒜皮的破事程嶼才懶得經心。
但陳凜的職業敏/迫使他在一接到消息時,就意識到事不太對勁兒。
“你說章北麟昨晚在會所又鬧出事了?”
程嶼沒看到桌面上有咖啡,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江清梨雖然貓膩不,但實打實的書工作還是做的到位。
這會兒已經是上午九點了,還沒到位?
看出程嶼的心思,陳凜立刻主說明:“江書請假了,病假。”
“病假?”
程嶼眉心一擰。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悉的小影閃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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