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若看著他，眼神一點點沉下去。

輕扯了一下角，低頭攪杯子里的咖啡：“陸總真是襟寬廣，前友里一個了合作伙伴一個了朋友。人常說，買賣不在意在，你倒好，意不在買賣在，著實讓人佩服！”

陸焱瀛神淡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別在我面前冷嘲熱諷，想說什麼痛快的說出來！”

秦桑若聳聳肩膀，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談話進行不下去，想馬上離開。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一度陷尷尬。

像是在賭氣，等著對面的那個人先開口。

這種尷尬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服務員過來給他們續杯。

這個服務員是新手，秦桑若跟陸焱瀛是今天接待的第一個客人，難免會張。

一張，拿著咖啡壺的手就抖，一抖咖啡就倒在了杯子外面。

滾燙的咖啡濺在秦桑若的手背上，條件反的驚呼一聲，趕忙了紙巾去。

陸焱瀛向前探了子，瞥見秦桑若的手背上紅了一片，眉頭擰在一起：“把你們經理過來！”

服務員嚇得臉漲紅，淚珠在眼睛里打轉。

“對不起先生，我……我……”

“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你燙傷的人又不是我！”陸焱瀛冷冷地說。

服務員馬上又給秦桑若道歉：“對不起士，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小心……”

“下次？這種低級的錯誤你還想有下次？……聽見沒有，把你們經理過來！”陸焱瀛不依不饒的說。

服務員雙手叉放在前，淚眼的看著秦桑若。

還算有點眼力價，相比那個冷酷不近人的男人，這個人看起來更好說話一點。

秦桑若干手背上的咖啡，抬了抬手：“算了，不嚴重，不礙事的！”

服務員恩戴德，一個勁兒的說謝謝。

陸焱瀛輕扯了角，冷哼一聲，對秦桑若拆他的臺頗不滿意，應對這種事，他們應該站在統一戰線上才對。

見服務員要走，他住，涼涼的說：“不讓經理，給個藥膏一下總行吧？”

服務員怔了一下，馬上點頭如搗蒜：“有藥膏有藥膏，我這就去拿！”

然后飛奔跑向后廚。

秦桑若白陸焱瀛一眼：“人家還是個小姑娘，何必這樣嚇？”

陸焱瀛：“再小也出來工作了，既然工作就要有職業素養，那是什麼素養，倒個咖啡都……”

服務員拿著藥膏過來，秦桑若趕忙給陸焱瀛使眼，示意他不要再說。

陸焱瀛翻翻眼皮，靠在子上。

服務員要親自給秦桑若抹藥膏，戴罪立功，秦桑若沒讓。

除了必要的時候，不喜歡陌生人的。

超市排隊結賬，不喜歡后面的人太近，還有在電梯里，人多的商場，都盡可能與別人保持一段距離，也希別人在對待的時候能這樣做。

“沒事了，不用張，初來乍到，難免會犯錯，以后多注意就好了！”秦桑若寬服務員說。

服務員的紅了眼眶，朝秦桑若鞠了一躬：“謝謝姐姐！”

看著離開，秦桑若笑著對陸焱瀛：“看，多樸實的小姑娘，能和平解決的事為什麼要大干戈，你投訴給經理，這個月的獎金就沒了，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得饒人且饒人！”

陸焱瀛笑了笑：“你現在倒是一副菩薩心腸，我若是像你一樣得饒人且饒人，公司不知道什麼樣子……過來手，我看看！”

秦桑若把手過去。

陸焱瀛：“你看，還紅著呢！”

有一的藥膏沒抹勻，他出手指想替把它平。

溫熱的手指到秦桑若冰冷的手背那一秒，兩個人像是電一般，均向后一彈。

秦桑若回自己的手，陸焱瀛重新靠在椅背上。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窗外，公園里打雪仗的小孩兒已經被回家，白茫茫的雪地上空無一人，只有不怕冷的冬鳥偶爾掠過單調的天空。

剛緩和的氣氛就變得尷尬起來。

秦桑若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道：“謝謝你的咖啡，現在我上暖和多了，我還有點工作要做，先走一步，再見！”

穿上自己的羽絨服，從旁邊的椅子上拎了包。

“秦桑若！”陸焱瀛開口。

轉看著他。

兩個人視線匯在一起，各自眼神里都寫著復雜。

過了幾秒，陸焱瀛說：“路上不好走，你小心點！”

秦桑若笑了笑，把包挎在肩膀上，越過幾張空著的桌椅，下了樓。

過窗戶，陸焱瀛看見出了咖啡館，走到馬路對面，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

出租車匯車流，很快辨不清是哪一輛。

陸焱瀛依舊看著窗外，看著秦桑若離開的方向，怔怔的，失了神一樣。

一陣手機鈴聲把他從迷思中驚醒過來，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神淡淡的接了電話：“媽……對，今天回去，現在正去機場……”

秦桑若逃也似的離開那家咖啡館，回到招待所，復雜的心緒已經平復下來。

算了，他都親口說要做朋友了，你又何苦這樣？

有他媽媽在中間橫著，你就是再他，又有什麼辦法？

別想了，沒結果的！

秦桑若把自己摔在床上，蒙了被子，呼呼的睡去。

睡醒后，天已經黑，第一時間打開手機，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要知道以前離開辦公室一會兒，電話跟炮彈似的不停轟炸過來。

陸焱瀛帶來的團隊果然不錯，辦事能力一流，把以前沒人干的活都干了，才會這麼得閑。

突然閑下來不知道要干什麼，起床在屋子里走了兩圈，活了一下手腳。

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穿上棉服準備下樓吃點東西。

路過大廳的時候，前臺的大姐拿著一張明信片過來：“誒，秦書這東西是寄給你的吧……我那上高中的兒子說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

秦桑若接過來看看，從國寄過來的，上面全是英文。

“謝謝，就是我的！”說。

前臺大姐嘖嘖兩聲，豎起大拇指：“秦書果然不是凡人，外國文都這麼通，牛！”

秦桑若笑了笑，把明信片塞進上口袋里，推開招待所的門，迎風走了出去。

來到招待所對面的面館，要了一碗牛面。

等面的時候拿出那張明信片，你們以為是宋南辭寄來的，錯了，是白樺寄來的，就是那個喜歡秦旭而不得的人。

在明信片里說，秦旭在國判了刑，刑期三年六個月，想替秦旭上訴，秦旭制止了。

秦旭說他罪有應得，這樣的結果，他反而安心。

說完秦旭的事，白樺在明信片的末尾說，秦桑若，能被秦旭這樣的男人喜歡，你可真幸福！

你可真幸福！

秦桑若看著這句話，淚流滿面。

面館里的活計端著牛面過來，奇怪的看了一眼這個對著一張卡哭的不能自已的人，想說什麼沒說出來，悻悻離去。

秦桑若冒了。

半夜醒來，鼻塞，頭疼，嗓子干，翻箱倒柜找出溫計。

量好，瞇著眼睛對著燈看了看，三十七度八。

又是一陣翻箱倒柜，找出一盒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冒藥，摳出來兩片，用溫水服下去。

秦桑若質還算不錯，很得冒發燒一類的小病，以為吃點藥就能下去，誰知到了第二天早晨，拿著溫計一量，三十八度。

嗓子也疼的難，說話都費力氣。

打電話給李柱，讓他給老嚴請個病假。

李柱要陪一起去醫院，秦桑若婉拒了。一個人單待久，已經習慣了自力更生。

去了陳家棟所在的醫院，掛號，看門診。

醫生問是想好的快點還是慢點，秦桑若覺得好笑，哪個病人不想自己好的快點，但是沒敢笑出來。

“當然是好的快些！”說。

醫生：“那就輸。”

“那慢點呢？”

醫生：“吃藥！”

秦桑若：“……”

十幾分鐘后，秦桑若坐在輸區的椅子上，左手吊著輸瓶，右手拿著幾盒藥。

最近流盛行，輸的地方坐滿了人，大人小孩兒，年老的年輕的，烏一片。

秦桑若不習慣這種喧囂人又多的地方，主挪了一個角落的地方。

昨晚沒睡好，半瓶藥沒到，竟打起了瞌睡。

不能睡不能睡，睡著抵抗力下降，風一吹，病該加重了。

強撐著站起來，正好有個護士經過，對護士說：“能不能幫個忙，我想上廁所。”

護士給找個掛輸瓶的吊桿，讓自己去。

秦桑若上完洗手間從里面出來，不想馬上回烏糟糟的輸區，便在走廊里溜達起來。

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哎喲，你干了什麼壞事也進醫院了？”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從的正前方傳了過來。

秦桑若抬眼朝那邊看過去，不是于易聯又是誰。

不想搭理他，想繞道走，于易聯不依不饒，吊著胳膊，忍著腳傷小跑過來：“喂，我說你怎麼回事，為什麼總躲著我？縱故擒也有個度吧，你就“縱”過了度就擒不住了？

秦桑若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也懶得弄懂，蹙了沒，抬頭，一臉純真的問：“大叔，我們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