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知瞪大眼睛，腦子里繃著的某弦，倏然斷裂。

腔里所有的空氣，也像是被盡數走。

連帶著呼吸的同時，扯得全都疼。

他，想說些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就在陸行知要轉，準備沖到舟舟病房去的時候。

梁遠舟緩緩開口，住了他，“陸先生。”

然后走到陸行知前，道出實。

“我看得出來，你忘不了虞煙，而虞煙……”

說話的同時，角浮起的，是黯然的苦笑。

“也忘不了你。”

是啊。

要是真的想要徹底忘記，又怎麼會，在那麼艱難的時候，還要義無反顧地，生下這個孩子？

并且，孩子跟著虞煙姓，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想著想著，陸行知眼前蒙上厚重的霧氣。

對于虞煙，只剩下心疼。

他看向梁遠舟，自言自語，“那舟舟……”

對面的男人，釋然地笑了笑，繼續解釋。

“虞煙懷孕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苦，當時還要上學，孕期反應又重，從一開始，吐到生下舟舟，人也瘦了很多。”

“但舟舟很乖，生下來沒多久，就能睡整覺，也很生病……”

梁遠舟搖了搖頭，“至于后來發生了什麼，我想，可能需要虞煙親口告訴你，才更合適。”

轉離開之前，陸行知對著他，很是激地說了聲，“謝謝。”

可真的折返回到病房門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這邊舟舟被送進病房，經過治療，況趨于穩定。

醫生正在仔細檢查，看是否適合，現在就進行輸。

病床兩邊放著的機，不停地發出嘀嘀嘀的聲音。

而虞煙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

這樣的場面，經歷了太多次。

醫生走到面前，恭敬地匯報著，“虞小姐，源已經備好，但是病人現在還有些虛弱，需要再等等。”

淡的輕啟，回答道，“好。”

就這樣，醫生全部出去后，只剩下自己，還留在病房里。

不說話，不吃飯，干熬著，等舟舟被送去輸。

過了幾個小時，又被送回到病房。

看起來，氣好像恢復了些，不再是那麼蒼白。

虞煙走到旁邊的陪護床，默默躺了上去。

折騰了一天，人早就疲憊至極。

慢慢地，也就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好像察覺到，有人手，輕輕地了自己的臉。

蓋著的被子，似乎也被往上提了提。

太累，早就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第二天早上，舟舟從病中醒了過來。

或許是這次輸及時，又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這一次，舟舟恢復得很快。

甚至于，比之前還要神。

所以到了下午，虞煙找醫生問清楚況，確認舟舟可以承長途飛行。

給梁遠舟打了電話，說要盡快，回到城。

那邊沒反對，聲音平靜地回應，“只要你自己考慮好，不要后悔就行。”

虞煙心里猶豫，表面上，還是堅定地回答，“我想好了。”

這次離開，就不會再回來。

雖然萬分不舍，但為了舟舟，也是沒辦法的事。

結果出院時，人剛走到門口，又看到了陸行知。

虞煙習慣地撇開視線，把舟舟拉到后，不想去面對。

陸行知走到面前，輕輕地了聲，“煙煙。”

接著又看向邊的小人兒，笑著說話，“你好啊，舟舟。”

舟舟也跟著勾起角，回應，“叔叔好。”

對這個稱呼，現在的陸行知，已經完全不介意。

他主去拉虞煙的手，不管怎麼抗拒，都沒有松開。

然后看著眼前的人，十分認真地說，“我來這里，是想要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陸行知嚨發干，不由得有些哽咽，“我會好好照顧你，還有舟舟……”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虞煙輕聲打斷，“你誤會了。”

說著就要掙他的手，往前繞過后離開。

視線掃過，不知怎麼有些奇怪。

因為陸行知的臉，明顯的蒼白了許多。

男人語氣卑微，帶著乞求地承諾，“以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他加快語速，生怕虞煙真的不再回頭。

“至于舟舟的病，我已經安排好了手，下周就做骨髓移植。”

陸行知抱住虞煙，大手覆上的腦袋，一字一句。

“所以煙煙，不要再離開我了，行不行？”

懷里的人，再忍不住，開始無聲地哭泣。

淚水過襯衫，傳進男人心里。

舟舟不明所以，看了眼虞煙，又看了眼陸行知。

男人笑意溫，重復著提醒，“我保證，再不讓你，半點委屈，至于孩子的名字，我都依你。”

路邊不遠，梁遠舟坐在黑賓利后座，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看了許久，直到陸行知和虞煙，帶著舟舟坐進車里。

半晌，才終于抬手，吩咐司機，“走吧。”

說著又自嘲地嘆了聲，“看來這次，我只能自己回去了。”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