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寂桐第一次知道，原來男生的淚也可以這麼洶涌。

靠在他懷里，抬手掉他的淚，一遍又一遍，又親又抱又哄，“別哭啦～剛剛逗你玩的。”

他不說話，只是垂眸落淚，看上去好不凄慘。

“怎麼可憐兮兮的？”岳寂桐抬手他的腦袋，像小狗似的，又他的臉，“你現在好像一只可憐被拋棄的小狗狗。”

他抬眸盯著，黑眸溢著水，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負心渣。

“誒，我想起來一件事，等一下再哄你哦。”岳寂桐抬要下床，被他攔住。

“你干什麼去？”

“我去刷牙洗臉啊，我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有刷牙洗臉啊？”

他抬手制止，“你得養傷，不能。”

“我傷的是腦袋，又不是，怎麼不能啊？”

莫西樓一怔。

好像有點道理。

說話間岳寂桐已經下去，穿著藍病號服往衛生間走。

他跟上去，在后慢慢走，還不忘叮囑，“小心不要讓傷口沾到水。”

“放心啦，我只是洗個臉，又不是洗頭。”手打算擰開水龍頭，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按住手背。

“還是我幫你洗吧。”

這段時間照顧照顧習慣了，看到這個場景下意識就想給洗臉。

岳寂桐眨眼笑笑，“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人幫我洗臉。”

“之前都是我幫你洗的，就連洗澡都吵著要我幫你洗呢。”莫西樓將巾打，敷在臉上給臉，“你還記得這段時間的事嗎？”

溫熱的巾敷在臉上，抬頭他的照顧，眼睛微微閉著，里咕噥道：“記不太清楚了。”

“好了。”莫西樓給了兩遍臉，又把漱口水接好，牙膏到牙刷上放手里，“刷吧。”

岳寂桐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真不是小孩子了，這些自己可以的。”

莫西樓靠著墻，抱著手臂盯著刷牙，忽然瞇著眼睛開口問，“但聽你的語氣，好像知道這段時間這些事都是我幫你做的啊。”

的手臂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秒，睫輕垂，遮住眼底的華，含含糊糊道：“有一點模糊的印象吧，大部分記不清了。”

“哦。”他只淡淡應一聲，角微微勾起，“記不清沒關系，我記得很清楚呢。”

過鏡子，岳寂桐盯著他的笑容，察覺出幾分不懷好意。

視線從他的眼睛上收回，又仔細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岳寂桐忽然驚一聲，“呀！”

嚇他一跳，“怎麼了，寶寶？”

“我怎麼胖了這麼多啊？”鏡子里的臉好像胖了一圈。

岳寂桐刷好牙，把漱口杯放在洗手臺上，轉過嘟起盯著他，“你每天都喂我吃什麼啊？把我喂這麼胖？”

他笑著走到面前低下頭，乎乎的臉蛋，“不胖啊，剛剛好，多可。”

“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都不好好吃飯，總要讓我用各種方法喂你，比如在餐桌上，在五雙眼睛的注視下，你從我里搶吃的……”

“什麼啊。”拉開他的手，打斷他的話，“我都記……記不清楚了，往事不要重提，懂不懂？”

眼睛向下盯著地面，眼底閃過幾分心虛。

“是嗎？”莫西樓意味深長的看著，“洗完了吧，走吧。”

“嗯。”乖乖拉著他的手，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他坐在邊，拿出自己的手機，按開側面開關，低下頭，里說著，“我幫你回憶回憶啊。”

然后舉起手機放在臉前，低聲笑著，“回憶起來了嗎？”

岳寂桐倏然睜大眼，瞳孔一震，看著屏幕上笑的傻兮兮的自己，手就要搶他的手機，“你……你怎麼用這個做屏保？你換一張！”

“不換，傻乎乎的多可。”他抬高手臂躲著，不讓搶走手機。

另一只手扶著的腰穩住，怕不小心到傷口。

“莫西樓，你給我刪掉！”

真是太傻了，不了了。

“哈哈哈……還有好多呢。”他把的胳膊錮住，挪挪位置，坐在背后，將從背后圈住，不許。

接著打開手機相冊，把這段時間自己隨手記錄的有趣照片，一張張翻給看，故意夸道：“桐寶真可呢。”

一邊劃手機，一邊在臉蛋上親了一口。

“你怎麼拍了這麼多？給我刪掉！”

看著他手機上麻麻好幾頁關于的傻照，岳寂桐臉都鼓起來了，眼睛瞪得圓圓的。

“不刪不刪，我要天天拿給你看。”他故意逗玩。

“哼。”轉過頭他臉上咬了一口，下意識開口罵他，“小西壞壞～”

“嘖。”莫西樓眼眸微閃，手住的臉頰，湊在耳邊，低聲呢喃，“其實我的乖寶寶什麼都記得呢吧！”

“不記得不記得啦。”岳寂桐大聲反駁。

可不想承認自己記得那些蠢事，實在太蠢了。

“嗯哼～”他笑了聲，輕輕用食指和拇指著的耳尖，“我，不，信。”

“你肯定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對不對？”

“煩死了～”忽然抱著他的腰撒討好，“那你就說我忘了好不好？？”

因為那些記憶實在太尷尬了，不想面對，不如假裝本不記得算了。

他輕哼一聲，“我為什麼要幫你？”

“求求你了～”眨眨眼睛，搖晃他的手臂，“小西哥哥～”

嘖，又解鎖一個新稱呼，第一次聽哥哥呢。

但是……他依舊斬釘截鐵拒絕。

“我不幫。”

誰讓剛才逗他玩來著，還把他逗哭了。

“幫幫我嘛。”攀上他的肩膀，摟著脖子，吻上他的角，“你就說我記不清了，好不好？求你了～”

“真的很尷尬啦～”邊親邊撒。

“哼，最尷尬的明明是我。”

“誒呀，那我補償你好不好？”

“你怎麼補償？”

“現在不是就在補償嗎？”

兩人正在膩歪著，房門忽然被推開。

姜白和云霧聽醫生說醒了，就趕過來了。

一推門就撞見……嗯……

兩人抬起腳，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前邁還是往后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