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因為這個關系進可攻,退可守。
若以后訂婚,那就是未婚夫妻,關系可以更加切。
若出了意外,沒有訂,那就維持著原來的關系,大家還可以是朋友,不會有什麼變化。
兩個人都是這樣想的。
岳寂桐一直都覺得和楚年很像,有時候甚至會覺楚年更像是男版的自己。
他倆都一樣的謹慎,克制,忍。
同樣都活的憋屈。
懂他的憋屈,他也懂的憋屈。
與其說喜歡楚年,不如說是在憐惜自己。
在很多事上,他倆不用提前商量通,就會做出相似的選擇。
再后來,若不出意外的話,自然是出了意外。
和楚年的關系,永遠停留在了朋友那里。
大一結束的那個暑假,前一天晚上岳家和楚家一起吃飯,飯桌上楚年媽媽想撮合他倆的意思很明顯,第一次明確提出訂婚的事。
那天晚上,莫西樓恰好也在那家飯店吃飯,他都聽到了。
偶然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心頭微怔,這次是他先錯開了視線,只留給背影。
第二天宴會,喝了一杯飲料,覺暈暈乎乎的。
等再次睜開眼,躺在一個溫熱的懷抱里,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纏著,將摁在懷里本掙不開。
鼻尖全是男的味道,空氣中也有奇怪的氣味。
上只蓋了一層極薄的被子,好像什麼都沒穿,輕輕一全的骨頭像碎掉一般。
眼里先是茫然,接著是驚懼。
甚至都沒來的及去看抱著的男人是誰,突然房門被打開,一群人沖進來對著指指點點。
罵不知檢點,罵作風敗壞,罵沒有廉恥,罵是狐貍不看場合到發勾引男人。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滿眼惶然無措。
八月的天,全都冷的發抖。
下意識的將自己往被子里,想將臉遮起來逃避所有厭惡蔑視的目,可那只手依然錮著的腰,讓一點都不了。
男人的臉埋在枕間,看不清。
所以邊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淚水奪眶而出,只剩滿心絕。
真的好絕啊。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男人終于被驚醒了,他睜開眼發現被圍觀后,憤怒的將煙灰缸扔過去,怒聲讓所有人都滾。
將被子拉過的頭頂,將擋住抱在懷里。
薄薄一層被子,遮住了的臉卻沒有擋住流失的自尊。
終于看清他是誰了。
原來是他啊!
這一瞬間,腦海中聯想到很多事。
莫西樓啊莫西樓,那麼多可以得到我的方式里,你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最不面最讓人難堪最侮辱人的一種?
如此狼狽,如此讓人憎恨絕。
濃烈的恨意在心頭凝實。
有一個瞬間,對上人群里楚年的視線,看到他眼底的震驚失,心里越發覺得恥難。
腦子里仿佛有一團麻本理不清,心口窒息的不過氣。
昨天才剛剛談完要訂婚的事啊,一轉眼,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上了床,還被這麼多人看到。
徹底完了,和楚年也徹底完了。
心里更多的是背叛之后的愧自責,道德上的自我折磨。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背叛他已事實。
后來,還是楚年沉著臉趕走了所有想看熱鬧的人,替他們關上了門。
那個瞬間,不知道楚年心里在想什麼,但很難過很難過。
難過的點有很多。
所有人都走了,無聲的流淚,難過到麻木。
他不停道歉,他說不是故意的……
監控是壞的,沒有證據,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誰是益者,那就是誰干的。
莫西樓證明不了自己的無辜,只能被承的恨意。
況且他也夾雜了自己的私心在其中,不算百分百無辜。
所以后來他干脆不解釋了。
恨就恨吧。
總比無恨無完全漠視他要強些。
發生那事以后,岳寂桐躲了起來,不吃不喝,直到第四天,楚年找到了。
說對不起。
楚年說愿意相信。
楚年說不怪。
楚年說他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
抬眼對上他溫和的視線,有些事,兩個人心里都清楚明白。
他們永遠都只能是好朋友了。
懂他的不由己,況且也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
楚年說,“別哭了去上學吧,流言蜚語我替你擺平。過兩年,沒人會記得這些。”
他送到機場,送上飛機,送離開這里……
轉之際。
楚年住,神溫堅定,“大膽往前走,我永遠站在你后。”
一怔,淚滾滾落下來,“嗯。”
上了飛機,楚年在原地站了很久。
很烈,將影子短。
楚年沒說,他跪了兩天兩夜,依舊沒有求得母親松口。
跪到發青發紫徹底麻木的膝蓋,依然抵不過母親傷心絕的說一句,“小年,從你四歲開始我就把你當做親生兒子,這些年從未虧待過你分毫,你就這樣把母親的臉,把楚家的臉往地下踩嗎?”
從小到大從未違背過母親意志的年,第一次想為自己爭取,以失敗告終。
楚年沒說,他和莫西樓打了一架,雙方都下了死手,互相把對方送進醫院。
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架。
往后許多年,楚年和莫西樓誰都沒有提過這件事,誰也沒有告訴過岳寂桐,他倆曾經差點把對方打死。
后來兩年躲著莫西樓,心里有恨有怨,不想看見他。
畢業之后,莫西樓接手家族企業,不聲打岳家公司,將岳家到絕境,然后故意放出消息。
想要他高抬貴手,除非岳寂桐嫁給。
他知道自己卑鄙,可他沒辦法了,他愿捆在邊恨著他,也不想此生和再無集。
他不愿意放過,更不愿意放過自己。
他像只困,看似爪牙鋒利,實則痛苦掙扎。
所有人都要嫁給他,所有人都在勸,所有人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喋喋不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可從未有人站在的立場看過。
好痛苦。
屈服了。
嫁就嫁吧,反正嫁給誰,也沒什麼區別。
莫西樓,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