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似曾相識，和夢中很像。

姬玉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似笑非笑道：“姑母有所不知，我自打看到姑母邊那位鮮面的蘇信，別的人雖好，但總覺差點意思。”

蘇信是敬亭長公主新招攬的幕之賓，長公主對他的態度和別人頗有不同。

但此刻聽聞嘉和如此說，敬亭長公主卻招了招手：“蘇公子來服侍殿下。”

姬玉瑤抬眸看向這位姑母，雙眼微微瞇起，看得敬亭長公主一陣發，笑道：“嘉和為何這般盯著我？”

姬玉瑤莞爾一笑：“沒什麼，只是意外，姑母竟舍得忍痛割，對我這般好，倒像變了個人似的，我寵若驚。”

話是有意反著來說的，若沒有那個夢，姬玉瑤只會覺得姑母是想讓盡興。

如今看來，似乎不是如此。

敬亭長公主推開面首，皮笑不笑道：“嘉和這話說的，你是本宮唯一的侄，本宮自然是希你高興。”

事實也的確如此，對嘉和并無惡意，同為一國公主，嘉和不見得比拔尖，但比幸運，今上只一個兒，千百寵。不像在先帝眾多皇之中泯然眾人，只因母妃和今上母妃關系好，今上繼位后的地位才越過其他幾位長公主。

都是公主，都免不了淪為聯姻的工，為何的夫婿寧可為了和歌姬白頭偕老背棄家族，也不愿和廝守？

只得說服自己，公主的命運都是如此，無一幸免，也不能有幸免。

至不能有例外出現在眼皮底下。

敬亭長公主朝姬玉瑤舉杯：“若姑母從前有不到之，瑤瑤見諒。”

姬玉瑤端起酒杯，酒過三巡，發覺子微熱，發躁，冷眼著敬亭長公主：“姑母在我酒里加了東西？”

敬亭長公主坦然笑了：“別怕，沒有加東西，這是好酒，姑母也在喝。”

勾住面首的脖頸，將其了下來吻住，勾纏一番才放開了人，對姬玉瑤道：“你不是想要蘇信麼，姑母給你就是，這酒是給你助興的。”

姬玉瑤凝著姑母，總算明白在想什麼，的確沒想害，只是想讓變得和一樣，一樣沉溺于酒。

冷笑道：“不了，我這人潔，旁人過的東西，我是不想的。”

說罷慢悠悠地起，理了理擺：“姑母先玩著吧，我回府了。”

敬亭長公主好聲好氣笑了：“瑤瑤變專了，也學著為夫婿守如玉了。”

呸！

往常這句話必定會激怒姬玉瑤，但是如今，只覺得好笑。

對謝蘊只是興趣，還不曾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何談專一？

若氣急敗壞，反倒順了這姑母的意，但就不喜歡讓別人如意。

幽幽笑道：姑母過譽了，實在慚愧，我稱不上專一，只是挑剔了些，不像姑母，什麼都不挑。

說罷一甩披帛：“就不打擾姑母了，那位蘇公子，還是留給姑母吧。”

府里有個隨時等候差遣的駙馬，放著天鵝不吃，要來這聞別人過的殘羹冷炙？

這酒雖是助興的，但不算磨人，姬玉瑤只面頰微熱，并無過多不適，回到府里時已是歇息的時辰，過窗前剪影的發冠和端正的坐姿，看出那是謝蘊。

夢中他們也曾一道剪過燈花，姬玉瑤不疑心，那些夢是未卜先知的夢？

按理，當避免與夢境發生匯，但今日姑母的挑釁讓姬玉瑤生出反骨。

偏要嘗嘗，偏要挑戰夢境，就不信，那些夢能控制？

進屋一看，平常此時必定埋首案牘的謝蘊，正默然坐在窗前剪燈花。

他留給一個孤寂的側臉，姬玉瑤莫名覺得，有點像等待主人歸家的小狗。

搖曳著擺走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與那雙寡的眼對上。

謝蘊看著嫣紅的和面頰。

“殿下喝醉了？”

“沒醉。”

姬玉瑤懶懶地握住他的手，隨即出他手中剪子，放在一旁。

“本宮飲了些助興的酒。”

謝蘊默然抬頭，靜靜凝著，不知說這話是何意圖。

姬玉瑤俯，湊到他耳際，聲音婉，像夜妖在蠱路過的書生。

“駙馬，要服侍本宮麼？”

第87章 . 服侍 殿下可是不會？

謝蘊訝異地看著姬玉瑤。

燈燭搖曳, 在那淡以至顯得岑寂的眼底映出微，像是被碾碎的金。

姬玉瑤覺得他今夜也像是被碾碎了一般, 有些落寞。但他為何落寞？

因為走前說要養樂師？

湊近了些, 對上他的眼：“駙馬很驚訝，是沒想到本宮竟這般大膽麼？”

謝蘊錯開眼，目無定：“臣訝異只是沒想到殿下會找臣, 臣以為，殿下邊眾星拱月, 臣可有可無。”

哎喲，這話有些像父皇后宮里那些嬪妃, 和夢里的他太不像了，夢里那人可是連一下旁人的角都會慍怒。

姬玉瑤不回應, 手搭上他肩頭，一邊膝蓋順勢支在他膝上，低頭端詳這張臉。

按謝蘊的子, 應當是會覺得冒犯的, 但他沒有，他只是仰著面, 與對視, 目安靜如孩, 坦然澄澈。

姬玉瑤出食指, 指腹從額頭一路游走到眉骨, 又到高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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