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痛不,語氣難得帶了些散漫,“為兄暫且不愿婚,二弟既與我兄弟深,不如也等等。”
或者……干脆把拱手讓給我。
幾句話讓謝泠嶼吃了個悶頭虧,自知勸不這位兄長,索放棄,“別啊,兄長若真不愿,回頭我在祖母跟前多替你遮掩。但弟弟我就不奉陪了,我只想快些娶到表妹,這些老規矩不管也罷!”
沒一會,謝泠嶼滿面春風地離去。
周遭恢復寧靜,謝泠舟端坐著閉目養神,佛堂燃著檀香,神圣澹然。
但思緒始終無法平寧,停留在晨間和二弟相擁的一幕,以及那倆小廝的話。
還有二弟角的破口。
青年姿態始終端雅平和,眉頭卻不住蹙起,用力著佛珠,指骨泛白,檀木珠子相撞發出的聲音也愈發急促。
他無法制心諸多猜測。
在二弟懷里,可也如夢里那般楚楚可憐?與他對視時為何竟似乎有些心虛?
二弟上的口子是咬的?
那小廝口中的“品”字,是空來風,還是確有此事?他們吻得熱火朝天。
比夢里他對做的更過分?
長睫猛地掀起,謝泠舟垂眸看向手中的佛珠,默念著祖父當年的訓誡。
“清虛靜泰,私寡。”
“曠然無憂患,寂然無思慮。”
……
夜深了,皎梨院中靜悄悄的,偶有涼風自窗隙悄然潛臥房,將初夏燥熱吹散,那燥意就像野火,被風吹得失了形狀,但很快卷土重來,下一瞬越燒越旺。
青紗帳傳來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微不可聞的嚶嚀。
崔寄夢獨自一人平躺著,面頰泛紅,夏夜燥熱,額角滲出細細的薄汗,像蒸籠里的白玉粽。
秀眉蹙起,纖白蔥指攥寢前襟,另一只手則往下遮捂。
耳邊的聲音起初很微弱,隨即越來越清晰,似乎有一雙溫熱大手在拉扯著的意識,把一點點扯夢境。
睜開眼,周遭假山石林立,像拔步床的青紗帳,把他們圍了起來。
背后是冷的假山石,前是態度同樣冷峻的大表兄,扶著他的肩頭,艱難站立著,隨時要被風刮得跪倒。
崔寄夢額頭無力地埋在謝泠舟肩上,就像白日里在大表兄懷中一樣,大表兄也和二表兄一樣,出寬大的手輕的后腦勺,可忽然力道慢慢增大,大掌忽地扣,將的腦袋從肩頭掰開。
審訊般的目直視迷蒙雙眼,似乎很乏力,連眼皮都無力,迷蒙半闔著。
謝泠舟低頭在眼皮上的痣輕吻一下,像是給了一點點糖,安了的不安。
而后他在紅上輕啄一下,一即離,低聲問:“這里,二弟可吻過了?”
明明沒有,夢里崔寄夢的意識卻不自己使喚,點了點頭。
隨即謝泠舟重重吻住了,勾住舌尖,許久后才松開,空氣中劃過一縷銀蠶,消溶在風中。
他的聲音變啞了些,“這兒呢?”
崔寄夢違心地點頭。
薄在耳側,男子紊的呼吸讓發,往回了,耳垂卻被含住了,溫溫潤潤的,謝泠舟含糊問,“……這呢?”
崔寄夢依舊給予肯定答復。
青年眼中驟然烏云布,一片灰暗,有忍而強烈的緒在云層間攢。
他抬起頭,垂目端凝,那適合琴的修長手指細細過,極度耐心地,在和一寸一寸、一項一項地確認。
可每一次崔寄夢都萬分篤定地點頭,得不到想要的答復,謝泠舟眼眸深越來越暗,神依舊從容。
青年聲音異常喑啞,帶著些微慵懶。
指端住一顆佛珠,捻轉著,他垂下眸看神,并未再像方才那般詢問,而是淡淡威脅,“說,沒有。”
可崔寄夢毫不誠實,還是在點頭。
謝泠舟重重扯了扯佛珠再松開,虎口掐住下顎,腕上那串檀木佛珠落下來,恰好砸在玲瓏鎖骨上,像神佛的懲罰。
他默然凝視了許久。
旋即拇指指腹過,在和二弟角同樣的位置,咬出一個小小破口。
崔寄夢失聲痛呼,眼角緋紅涌出淚來,角亦滲出腥甜珠。
含著淚,眼圈紅紅的,委屈地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要欺負。
謝泠舟心口驀地一陣。
大手捧住臉頰,鵝蛋臉很小,男子手掌能輕易包住大半張臉,糙拇指溫地挲著這顆水煮蛋。
他含住那顆珠,著的,極輕極輕地呢喃,“別哭……別哭……”
下一瞬,崔寄夢驟然睜大了眼。
他手的那剎,正好驚醒,心跳遲遲無法平復,手還在下方遮捂著,崔寄夢赧然扯了扯裳下擺,盡可能往下拉些。
次日清晨。
崔寄夢對著妝奩發了許久的呆,下意識手角,指端輕讓不咬住下,鏡中面頰慢慢染上緋,手指像被燙到了,猛地回。
好在沒有創口。
那不過是夢,在現實中留不下痕跡。
因而盡管猶豫,還是照例去外祖母那兒請了安,好在兩位表兄都還沒來。
謝老夫人見外孫眼底烏青,面亦有些蒼白,想來是夏夜悶熱未休息好,便讓不必陪著,先回去補個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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