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他頷首示意,視線落在謝迎雪手里的野花上。
謝迎雪本有些怕這位冷淡的兄長,想到那乖巧的小貓,又生出幾分親近,“多謝兄長送來的貓,迎雪很喜歡。”
不料謝泠舟竟笑了笑,“喜歡便好,要好生照顧,知道麼?”
謝迎雪寵若驚地點頭,而后小跑著往書房去,沒叩門便溜進去了,“爹爹,今日的花來晚啦!”
謝蘊笑聲朗朗,“爹的阿雪總算來了,再不來,爹可就不等了啊。”
書房里的父其樂融融。院中,謝泠舟在月下孤而立。
一向不茍言笑的父親,竟也會為了小兒的一束野花笑聲連連。
謝泠舟角扯了扯,轉踏月離去,清冷月灑在頎長影上,在路面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時聰穎,但隨了長公主,外表端雅,里矜傲。謝蘊常說他腦后有反骨,為制傲氣,令他每日抄經文修養,與長公主和離后,對他越發嚴苛。
謝泠舟以為父親待他苛責,是因子龍,直到十一歲那年,繼母云氏生下了謝迎雪。
每日,他在院中抄寫經文,扎馬步,一墻之隔外,謝蘊在逗弄他的掌上明珠,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久后,謝泠舟便以就近侍奉祖父為由,搬去離大房最遠的沉水院。
經過皎梨院時,他停了下來。
崔老夫人是位好祖母,嚴厲但慈。以至于聽了的話,他險些誤會,以為所有嚴厲的父母都是為了孩子好。
謝泠舟自哂一笑。
他驀地后悔,白日在亭中冷眼旁觀,放任那孩子被人取笑,那時定然很無助。
這種后悔被帶到夢中。
崔寄夢仍舊穿著那白寢,乖巧跪坐在榻上,眼中淚意盈盈,“我不會作詩,還彈錯了兩個音,你會和他們一樣不喜歡我麼?”
謝泠舟無奈笑了笑,手在臉頰上拂過,指端慢慢從面頰往下游移到頸間,再往后頸繞去,掌心著細的頸后,著圓潤的頸骨,激得低呼出聲。
而后他松開手,住錦被邊緣用被子將卷了進來,摟在懷里。
兩人蓋著一床被子,溫度和呼吸彼此融,謝泠舟掌心扶著的后腦勺,讓的臉在他頸間。
“別多想,你彈得很好。”
頸窩逐漸被浸,懷里的人也化了水,揪著襟,哭得肩背微微抖。
謝泠舟心塌下來,著的頭發:“好孩子,難過就哭吧。”
崔寄夢低低哭了出聲,邊哭邊語不調說:“他們嘲笑我是南蠻子,這里沒有人疼我……我想祖母了,想回桂林郡……”
謝泠舟松開,稍稍拉開一點距離,以便細細端詳神。
他凝神,看了許久。
“別走,留在這。”
崔寄夢含淚搖搖頭,“我是為了婚才來的京陵,可是二表兄也不管我了,我想回家。”
他吻去頰上的淚滴,“謝府就是你的家,二弟不管你,我管,留下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崔寄夢星眸茫然睜著,眼里充滿了一種對長輩的信任,懵懵地問謝泠舟,“留下來,當你妹妹麼?”
謝泠舟緘默,垂睫看著,思忖稍許,幽幽反問:“妹妹?”
崔寄夢目誠摯,點點頭。
謝泠舟低低笑了一聲,問:“當我妹妹,有什麼好的?”
眼角含淚,愣愣看著他。
謝泠舟吻去下上懸著的一滴淚,反問:“哪家妹妹會和兄長躺在一個被窩里?哪家兄長,會像我這樣對你?”
“那我……我說錯了。”崔寄夢突然變了臉,像上次口他小名時被逮住那般畏懼,掙扎著要從被窩里逃出去。
謝泠舟眼疾手快,迅速欺而上。
第14章 閉眼
◎只能做妹妹,或者弟妹(捉蟲)◎
羅帳線昏暗。
謝泠舟形高挑,肩膀寬闊。
男子和形相距極大,他輕易將崔寄夢制住,讓無法逃遁,大掌干臉上淚痕,在上輾轉。
捉弄小孩般反問:“兄長會這樣麼?”
崔寄夢閉上眼,任由他舌面掠過角,得別過臉,聲音也有些發:“兄長不……不會,夫兄更不會。”
謝泠舟不理會加在他上的兩個稱呼,探檀口。
掌心扣住后腦勺,加了力道,把更近地推向自己,不斷加深這個吻,崔寄夢漸漸忘卻了一切,手臂無力攀上他后頸。
“閉眼睛。”
很聽話,閉上了眼,但謝泠舟卻睜著眼,盯著崔寄夢的神變化。
似乎也很喜歡,不過是一個吻,長睫已漸,他不好奇,若再過分些,會哭嗎?像方才那樣,提不上氣地哭。
可崔寄夢忽然睜開了眼,眼中并無半分赧,冷靜理智,“表兄,我只能做你妹妹,或者弟妹。”
話音方落,下的人化為齏,謝泠舟如愿從夢中醒過來。
他定定著帳頂。
是年缺憾之故?他才會把對憾投對崔寄夢的憐惜?方才那個夢里,安著時,他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或許他只把當妹妹。
但是正如夢中自己所說,哪家兄長會用這樣的方式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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