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都方便。”

梁姜玥則說：“好，我明天去港城找你。”

夜深沉，小鎮子晚上很安靜的，家家戶戶睡得早，外面能聽到蟬蟲鳴的聲音，站在窗戶旁邊，抬頭看高懸的月亮，手機那邊傳來陸呈洲低沉的聲線：“好，我等你。”

陸呈洲想派車過去接，話還沒說出口，梁姜玥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說：“不用派車來接我。”

他輕笑，半真半假開玩笑的語氣：“我去接你呢？”

“不用。”

陸呈洲似乎還有話想說，話到邊，還是什麼都沒說。

梁姜玥現在的態度讓他沒安全的，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態度強勢對待，只能用其他辦法對待，不能之過急。

他縱然無奈，也不能怎麼樣。

翌日一早，梁姜玥把早餐準備好，和母親說了一聲，就出門了，沒帶行李，因為沒準備在港城待太久，想要當天來回。

坐上渡，梁姜玥在甲板上吹風，溫度很低，也很冷，轉眼都過去這麼久了，去年這個時候，和陸呈洲在國外，那段時間過得很開心，無憂無慮的，然而現在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天氣灰蒙蒙的， 像是要下雨了。

梁姜玥見到他的時候，約在了街上的一家咖啡店里，到的時候，陸呈洲已經到了，甚至是包場，咖啡店里十分安靜，只有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等著。

他穿了一黑，幾個月沒見，他好像瘦了一些，五更加冷，棱角分明，氣場更強了。

梁姜玥坐在他對面，他起幫忙拉椅子，禮貌拒絕了。

坐下來后，陸呈洲目直勾勾、肆無忌憚打量，說：“你瘦了。”

梁姜玥說：“沒有，重沒什麼變化。”

“是麼，那就是憔悴了。”

“還好，我看你才像是很憔悴，賀先生打電話聯系我，說你狀態不好，讓我打電話和你聊聊。”

“所以你才來找我？”

陸呈洲眉頭微微蹙，好像不敢相信這就是來找他的原因。

梁姜玥說：“也不算是。”

“他跟你說的不用信，不過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陸呈洲坦率又直接，向表達自己心里話。

他是真心的。

沒有假話。

懂，聽得出來，可是那又如何呢，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不是能夠抵消。。

梁姜玥又沉默好一瞬，想了很久，該怎麼開口，盡量維持面，可話到邊，遲遲說不出來。

這時，服務員端著一杯咖啡上來，放在面前，“請慢用。”

梁姜玥端起來喝了一口，溫度適宜，不喝咖啡，只有替的時候需要喝一口，其他時候都不愿意，喝完口腔里是苦的味道，不知道別人是不是。

陸呈洲問：“吃飯了嗎？要不點東西吃？”

“都可以。”

陸呈洲喊來服務員，點了幾樣東西，等端了上來，冒著香氣，他說：“吃吧。”

兩個人相顧無言吃了一點，陸呈洲吃的不多，很快放下餐，看著吃，是看吃，他的心就不錯，目逐漸漸漸溫下來，似乎穿破繁的烏云，呈放照在大地上，他側過頭看向外面，說了一句：“放晴了。”

梁姜玥吃完了，跟著看出去，說：“嗯。”

陸呈洲說：“還要不要吃點？你吃的很，真的瘦了，你家稱是不是壞了？”

他略帶玩笑的語氣說著。

梁姜玥搖頭，沒有笑，說：“沒壞，真沒瘦。”

陸呈洲說：“眼看不見，要不回家，我檢查檢查。”

這話一說出口，氣氛仿佛冷到地上，好像玩笑話開得不合時宜，他其實就是這樣的脾氣，隨吊兒郎當，偶爾說話不著邊調。

梁姜玥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很清楚，什麼都知道，沉默片刻，說：“陸呈洲，要不去逛逛，去海邊走走。”

陸呈洲一口答應。

今天天氣不好，剛出了一會熱太，沒維持多久，就沒了，又恢復黑的覺，平時蔚藍的海面便得有點黑，風大浪大，梁姜玥想起他上次晚上下海救人，深呼吸一口氣，手被陸呈洲握在手里，沒有撤回，任由他握著。

兩個人沿著海岸線走了一段路，才開口：“陸呈洲，你家里現在怎麼樣？”

“還好。”陸呈洲輕聲。

梁姜玥沒有再問。

海邊風太大了，浪拍打著礁石，霧氣很重，看不見海與天平行線。

陸呈洲來了煙癮，拿出煙盒來又想起答應過梁姜玥戒煙，他把煙放在鼻子見聞了一下，被梁姜玥看見，仿佛眼神詢問他在做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我煙麼，戒煙，不過了這麼多年，一時半會戒有困難，想的時候聞一聞味道。”

梁姜玥抿了抿，說：“一都不嗎？”

“看況，偶爾還是會一。”似乎怕生氣，陸呈洲輕聲解釋：“比之前的了很多，真有在戒。”

這麼大一個男人，難得低聲下氣和說話，有些不忍心，說：“你吧。”

“不了。”他不敢，迅速收起煙，沒地方丟，說：“先拿著，等會找垃圾桶丟掉，丟掉就能徹底不了。”

梁姜玥垂眼，看到自己還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他剛剛想煙都沒想放開的手，輕聲說：“陸呈洲，我不想逛了，有點兒冷。”

陸呈洲自己穿得都不多，沒服下來給穿，他一步上前，抱的腰，將溫度傳遞過去，幫擋住風，說：“好，先回車里。”

許江開著車跟在路邊，他們倆很快上了車，車里開起暖氣，陸呈洲將后座的擋板降下，和外界隔絕開來，車子緩緩行駛在平坦的柏油路面上，沿著海岸線，沒有目地往前開著。

兩個人上漸漸回暖，陸呈洲直眼神直勾勾著，說：“回來待多久？”

“晚點回去。”

“當天來回？這麼趕？回到黃城還有車回家？”

“有。”梁姜玥睜眼說瞎話。

陸呈洲似乎看穿了：“姜玥，多待幾天，好不好？”

他的尾音上揚，帶了點哄的意思。

梁姜玥這一刻差一點就心了，很想留下來，很想他，不見面還好，一見面就止不住瘋狂的想他，想抱他，想親他，聞他上的味道，他的溫……

一切的一切，都是悉的。

可是不能，不能。

移開視線，不敢再和他對上，他的眼神有能讓忘記豁出一切的魔力，實在不愿意面對。

陸呈洲著，輕聲笑了笑：“姜玥，我這麼讓你不待見麼，你連看看我都不愿意。”

梁姜玥眼角潤，擋板隔絕外界，咽了咽心里的苦：“陸呈洲，我們離婚吧。”

“我給不了你什麼，我連我自己都給不了你，我們結婚真的太沖了，沒有思考婚姻和家庭意味著什麼，當然，或許你可以完全拋棄一切，可我不能，我沒辦法跟我母親解釋，我為什麼要和父親初的親弟弟在一起，這什麼事呢？”

“而且我父親的死是為了救他的初，我媽媽算什麼呢，是個普通人，為什麼要被卷進來呢，我媽做錯什麼了？”

越說越難過，眼淚無聲往下流。

世間從來沒有什麼雙全法。

陸呈洲沉默不語，脖子的經絡一鼓一鼓的，沉聲說：“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梁姜玥，我只要你這個人，我不需要你拋棄一切，你想回家，可以，你想陪你媽媽都可以，我可以過去看你。”

“姜玥，我理解你的心，我不強迫你原諒陸菡，這些我從來沒想過讓你做。”

梁姜玥沉默掉眼淚，哭得沒有聲音的。

太難了，和他說離婚太難了。

陸呈洲心里沒有多好，跟缺氧似得，一陣陣著，連帶五臟六腑。

他將人抱到上，指腹溫熱，掉的眼淚，說：“姜玥，不離婚，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能和我離婚。”

“我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的，怎麼可能舍得和你離婚。”

梁姜玥：“可是陸呈洲，你也會很累，堅持不了多久。”

“還沒做到，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堅持不了多久？”

梁姜玥沉默。

陸呈洲抬起的臉頰，和他面對面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姜玥，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你才能看見我對你的心？”

“可是……”

“沒有那麼多可是，姜玥，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做。”

梁姜玥看著他，淚眼婆娑，眼里脆弱顯而易見，盯著他好一會兒，吻上他的，瓣重合瞬間，他扶住的后頸，用力回吻，跟溫完全不沾邊。

兩個人在后座沉默無聲接吻。

梁姜玥考慮到車里有第三人，控制著不發出靜，沒地方躲，后背被男人的手掌著，不斷被他摁向他的方向，和他的著。

很想他，占據上風，喪失了理智。

這個男人，是年慕艾時期喜歡的人，喜歡了這麼多年，怎麼舍得放棄呢，放棄他，如同剜，掏心肝，才能把這個人剔除出去。

可沒有這個本事。

陸呈洲吻得越來越深，細細的吻落在上，的神恍惚，被他咬疼了回過神，看著他，眼神迷離，他停下來，和額頭相抵，“別走了。”

他說一聲，吻一下，說說一聲，吻一下……反反復復，無休無止。

梁姜玥發不出聲音來，抱著他，臉埋進他的頸間。

他手輕輕拍著的脊背，沒有說什麼。

沒過太久，梁姜玥又去吻他，很主。

陸呈洲再度和吻了起來，沒再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他的手探服，肆意。

兩個人漸漸失控，氣溫攀升。

在意識到他要繼續下去的時候，睜開眼，抓住他的手，氣吁吁道：“陸呈洲，不能。”

“為什麼？”

“在車里。”

“回家，好嗎？我很想你，姜玥……”

梁姜玥定定看他，他眼里有紅，很重，眉宇間化不開的濃愁，狀態眼可見，沒有比好太多。

“嗯。”

……

他們剛回到洋樓，車子熄火，停在院子里。

陸呈洲抱著梁姜玥下車，快步回到洋樓里，管家在打掃衛生，看到他們倆進來，趕忙背過，假裝沒有看見這一幕。

快步回到臥室，陸呈洲把梁姜玥放在床上，掉的外套，急切吻上的，描繪的形，半瞇著眼，眼睛像是帶著鉤子，很人。

陸呈洲吻上的額頭，沿著額頭往下吻，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寸。

窗戶沒關上，微風吹窗簾，晃了的眼，看向外面，時隔半年又回到這里，是被他稱“家”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結束之后，陸呈洲起床想煙定定神，剛坐起來，梁姜玥從他后抱住，抱著他的腰，他沒穿服，回頭看：“怎麼了？”

“別走。”

“我煙。”

“這里吧。”

陸呈洲了后牙槽，回到床上，摟著，上是剛剛留下的痕跡，可見剛剛有多激烈，他著，額頭相抵：“有點不敢相信，你回來了，這大半年我不敢一個人睡覺，睜開眼閉上眼，只有我一個人。”

“我知道，你眼里的紅很重。”

“靠著想你吊著這口氣。”

陸呈洲親了親的臉頰，“姜玥，別走了，留下來吧。”

“不，我還是要回黃城。”

“姜玥……”

“我媽不習慣換地方生活，留在黃城最開心，你可以來找我。”梁姜玥態度有所轉變，大概是心疼他了，他臉上的疲倦眼可見，又可能是因為賀靳川那番話。

“那你來找我，是想和我離婚？”

梁姜玥垂下眼簾，濃的睫擋住真實緒，過了會說：“想離婚，但是我知道離不掉，結婚有點沖，離婚不能再沖了。”

陸呈洲嚨滾：“然后呢？”

“我剛說離婚，也很沖，對不起，我知道離不掉，我給自己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答應離婚，我們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