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行云流水，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啪嗒啪嗒”聲陣陣響起，給靜如荒原的中午添上了八層鬧意。

白初意從大麻袋里掏出順來的喇叭，喊著：“過年啦！新年好！過年啦！”

重復這幾句話，像是念咒一樣。

這鞭炮像是瘋了一樣，將屋里老登添置的沙發、茶幾、魚缸、擺件統統炸飛。

破碎的聲音與鞭炮齊鳴。

十分鐘后，鞭炮終于停了，而麻將屋里的渣爹也躺在地上撲騰著四肢。

他無力地喊著：

“我花了十來萬買的家，全被炸了，不活了不活了。”

幾個人圍著他安，但眼神比方才小心了很多。

白初意拍了拍手中的大紅塑料袋，“還有兩條，繼續熱鬧熱鬧？”

冷冷看著那群人，說：“你們要不走，我就……”

那幾個人并沒有走的意思，尋思著，你還敢往我上炸不？

祁危羽也不知道哪筋搭錯了，平時扁他侄子扁得上頭的，這會兒又圣母心發作。

他走過來拉住白初意的紅塑料袋，小聲說：

“算了算了，出人命了很煩的。”

怎麼會出人命呢？

白初意又不是殺人狂魔。

沒理這些人，繼續接著自己剛剛的節奏說：“不走，就留下當免費的鐘點工。幫我把大廳收拾了。”

那幾個人一臉問號，甚是無語。

沉默了片刻，渣爹復活了，他從地面上跳起，指著大廳的鞭炮余燼說：

“我們不收拾，你能咋滴？鞭炮可是你放的！”

白初意一臉無辜，又套上了兩層一次手套，不不慢地回懟：

“鞭炮是白煙買的，打火機是你的，你憑什麼說是我放的？多就可以誣陷嗎？”

旁邊的兩位年輕男子，已經退到墻角了。

又想看戲又不想遭災，心慌得一匹，宮斗劇，別拉上他們呀！

渣爹聞言，手去拿口袋的打火機，發現，打火機不見了。

其實這不是變戲法，而是白煙心，買好的強力鞭炮擺在圍墻門的角落里，而渣爹則把打火機丟在沒洗就曬的兜里。

輕而易舉，借別人品用一用。

白初意輕笑著。

見那幾個人沒半點收拾大廳的意思，直接掏出二號鞭炮，掛在大廳供桌的盒子上。

那是渣爹親爸的骨灰盒。

他寶貝得很。

意料之中，渣爹表凝固，帶頭拿著工，打掃客廳。

其余幾個老頭看渣爹被拿了，不想被收拾，紛紛找借口跑路。

“哎呀！我家狗生了，先走了”

他家是公狗。

“我家煤氣泄，先回了。”

他家用的是天然氣。

白初意冷哼了好幾聲，就那麼冷冰冰地坐在骨灰盒旁指揮著：

“喂！老登，天花板上全是染的紅點，洗干凈點，洗不干凈，我會讓它變得更花的。”

手里還抱著一瓶綠油漆，隨時往骨灰盒里倒。

若是旁人的骨灰就算了，這可是渣爺爺的骨灰盒。

當初，渣爺爺嫌剛出生的原主是的，趁著雨天，抱著襁褓丟在垃圾堆里。

他丟了八次，每次都被好心的鄰居大娘抱回來。

原主好不容易捱到上學，卻被渣爺爺嫌讀書沒用，每次都把原主支開，撕了的作業本。

搞得天天做兩份作業，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到了不用寫作業的年紀了，渣爺爺要原主拿錢，給白煙付房貸。

還好原主沒答應，否則白初意要氣瞎了。

重重拍了一下渣爺爺的骨灰盒，論輩分，白初意才是渣爺的祖宗。

的眼睛沒離開過渣爹，時不時還要督促一下：

“桌底沒！還有墻角！”

白老爹這輩子就沒干過家務，這麼來一下，搞得他腰椎疼痛。

他側眼尋求老妹白煙的幫助，白煙心疼他哥，直接去廚房，砍了一大盆西瓜，給他解乏。

當端出西瓜的那一刻，白初意打斷，吩咐墻角的祁危羽：

“小羽子，西瓜賞你了。”

祁危羽：……

白煙不服，從剛剛，就忍著不說話，現在，所有的負面緒都堆積到極限，一同發。

像鞭炮一樣跳了幾下，面目猙獰，全靠值支撐，咆哮著：

“白初意，生你不如生塊叉燒，你……”

懂得都懂，白初意向來喜歡話，太晚進去，就忘了前面的容了。

“那你們生塊叉燒吧。現在就生。”

白煙無語。

所有的焰火都噴不出來，轉眼瞪著墻角吃西瓜的聞青徹。

搞得聞青徹瞬間吃不香了。

他停住咀嚼西瓜的作，眨了兩下眼。

原本，他就是為了尋求刺激才要跟白煙在一起，今日被白初意這麼一鬧。

他突然不想要刺激了。

八十萬他也不要了。

白煙狠狠地瞪他，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要追我嗎？你幫我把趕出去，我答應你，明天領證都行。”

聞青徹：沉迷震耳聾。

他只想浪，聽到領證，更加嚇死了。

他連忙擺手，眼珠子轉到白初意上去，“不不不，我是狗！我不能跟你領證，汪汪汪！”

真是人才，能屈能的。

一瞬間化搖尾小狗，主打一個：天塌了我都不參戰！

聞青徹本就是個普通人，論能，他也就能打得過一頭袋鼠嬰兒，再說，現代人誰打架呀！

那麼殘暴！

一般都是扯頭花的。

他將子往角落側，躲在雙手抱、滿臉寫著“不好惹”的祁危羽后。

單看祁危羽，像個有五分氣神的書生，但和聞青徹同框，他便有一種男的氣概。

白初意也不知道為什麼。

大概是：全靠同行襯托！

將眼睛撇開，瞄著白煙，語氣淡淡地說：“你和你哥，誆了人家八十萬，還想讓他當狗？”

所有人停住，臉上表凝固，仿佛在問：您確定是聽得懂中文嗎？沒人說要聞青徹當狗啊！

“吐出來，給我！”白初意依舊語氣平平，平到讓周圍以為自己幻聽。

瓷！

這事兒聞青徹不管的，畢竟，錢給誰都是打水漂，就讓別人爭吧！

祁危羽更不管了，他看戲看得迷。

當初以為，只有祁家大廳著“家和萬事興”，背地里各種掐架，結果，別人家也是這樣。

太親切了，他都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