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強把鋤頭一扔，就往水庫這邊沖：“爸！”

他這一聲喊得撕心裂肺，旁邊的村民都聽到了，一看這是出事了，都往這邊跑。

林自強發了瘋一樣就要跟著跳下去，趕過來的村民死死拉住他：“這個位置的水太深，還有旋渦和水草，太危險了！”

林自強怒吼：“可是我爸在下面！”

村民們嘆了一口氣，有人找來麻繩，一頭系在旁邊的樹上，一頭系在林自強的腰上，這才讓他下去。

大隊里其他水好的后生都趕過來幫忙，一翻倒騰，終于把林父從水庫里撈了出來，他卻已經絕了氣息。

林母抱著林父的尸哭得撕心裂肺，原本對林父頗有意見的村民一個個表都很尷尬。

建中嫂子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再也忍不住跑到林大壯的面前：“是你害死了大隊長，你個王八蛋！”

林大壯也嚇得面無，建中嫂子一邊哭一邊說：“如果不是你貪便宜買來過期的疫苗，拿回來后又沒有按說明書冷藏后給打疫苗，場里的又怎麼會得瘟！”

“我本來尋思著這事要跟大隊長說說，你卻威脅我，說我要是說出來就把我從場里開除！我有罪啊，我要是早把這事說出來，大隊長也不會死了！”

林自強一聽這話哪里還忍得住，直接沖到林大壯的面前，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頭：“你還我爸的命來！”

林自立和林自新也反應了過來，揮舞著拳頭就去打林大壯。

林長此時過來了想要攔，可是在氣頭上的三兄弟又哪里會再賣他的面子？

林自強甚至在罵：“我爸當初就說林大壯做事不負責，又貪小便宜，不想讓他管場，是你用人唯親，覺得我們家好像占了大隊多大的便宜一樣，你家要是不安排個人過來，就像吃了大虧一樣！”

“這幾年來我爸為場碎了心，卻沒拿場一分錢，出去外面賣的時候，為了讓大家多分點錢，連碗米都舍不得吃！”

“年底分紅的時候，我家可沒有多分一分錢！頂多吃了幾只場里病死的！我爸為場做了那麼多事，本家大伯，你又做了什麼？”

林長原本在村里的威還是很高的，自從場建起來之后，他這個大隊書記卻不如林父這個大隊長在村里的地位，他心里要說沒有想法那也是假的。

但是他從沒有想過要死林父，此時面對林自強的詰問他實在是答不上來。

村民們怕再出來，死死的拉著三兄弟，不讓他們再手。

林母直接哭暈了過去，三兄弟只得先把林母送回家，但是經此一事，林家和林長家的仇卻算是結下了。

林秀婉接到林自強打過來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呆在那里，話筒從手里掉了下來，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秦瀾恰好到辦公室里來拿資料，看到的樣子后嚇了一大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林秀婉一把推開他，去找車間主任請假，出了這麼大的事，車間主任不可能不準假。

拿了假條就急沖沖回宿舍，收拾東西就往外沖。

經過車間的時間秦瀾等在那里，遞給一個小包：“你應該趕不及吃中飯了，這些你帶在路上吃，千萬要注意安全。”

此時眼睛通紅，和平時機靈可的模樣完全不同，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里的包，道了聲謝就匆匆走了。

秦瀾這段時間和林秀婉了，聽時不時地會說“我爸說……”，知道和家里人的極好，出了這樣的事，對來講只怕是天塌了。

林秀婉趕回林家大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回來的時候，看到了林父已經躺在大黑棺材里了。

林自強在旁把事的來龍去脈的說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齒地說：“場暴發瘟后，爸去查原因，林大壯居然還說他不知道。”

“爸去找林長商量理方案，他說信用社的錢是爸借的，他不管！如果不是他們，爸又怎麼可能會想不開？”

林秀婉聽完這話，二話不說，沖進廚房拎了把菜刀就往書記家里闖。

林自強三兄弟也沒有攔，起家伙就跟了過去，幾位嫂子一看這景，怕出事，兩個跟過去，一個去喊林母。

林家四兄妹，在家里可能會有些矛盾，但是遇到這種事自然是一條心。

村民們一聽說林秀婉回來了就知道肯定還得出事，這姑娘年紀最小，卻是林家最匪的那個。

林大壯一看這架式，忙把門關起來，林長忙出來擋著：“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林秀婉一刀劈在書記邊的門框上：“我今天來是請本家大伯給個準話，我爸在信用社貸的那些錢，是大隊里還，還是我們全家還？”

林長被這一刀給劈得心驚膽戰，到這些時候了他覺得這事鬧到這一步非他所愿，但是這錯也不在他，便說：“那錢是你爸執意要去信用社借的，當初我不同意！”

林秀婉冷笑：“我爸找信用社借的錢難道是為了我家？那些信在隊里的帳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家一分錢沒用！不是用在場就是用來修路，場里賺的錢，我家一分都沒有貪！那路修起來，難道是給我家一家用的？”

“今天大伙也都在這里，麻煩給我個底，大伙要是說以后場的盈利大伙一分不要，那條修起來的馬路以后都不從那里走，那行，我爸找信用社借的那筆錢，我們家來還！不要大隊出一個子！”

林長的臉有些難看，林家三兄弟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立即附和的話。

村民們也七八舌的議論開了，都說這錢是大隊長代全村人借來的，都是為了村里的事，這錢是絕對不能讓大隊人一家來還，畢竟場里的錢他們有分，修路進來是為了更好的造福村子。

林秀婉聽著這些話心里沒有表態，只是冷冷地看著書記：“這事還請本家大伯給個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