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你的腰子還在嗎

下午五點, 又逢周五，二環到京郊一路擁堵。

秋日的夕過車窗探進來，落在葉聲笙的側臉上, 細小的絨鍍著橘, 闔眸倚在後座。

一小時後，勞斯萊斯穩穩地停在警察局正門, 後面還跟著一輛阿爾法, 裏面下來四個西裝革履的保鏢。

自從上次在港城被狗仔圍堵後，只要出門，保鏢就是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

今天的天氣不錯，雲淡風輕的, 特別適合來警察局撈人。

葉聲笙剛下車，手機又響，風從寬大的灰針織衫中呼嘯而過, 按下接通鍵，張口就是諷刺：“邊總可真是能掐會算, 我這剛到警局，你的電話就來了。”

撂一眼那排黑保鏢, 角勾起一抹輕嘲。

通風報信的速度真夠快的。

上一秒才接到付芷橙的求救電話，下一秒邊澈就知道了，而且太都落山了，一個個鼻梁上都架著太鏡，不知道是為了凹造型還是心虛不敢跟對視。

遠在泰國的邊澈都要氣笑了。

天太熱了, 戶外的風都是燥的。

坐在爬滿綠植的藤椅上, 他咬著煙提醒：“要不然我給付叔叔打個電話，讓他親自去警局接打人滋事的付芷橙？”

邊澈今晚約了泰國皇室員吃飯，這會兒忙裏閑地關心一下千裏之外的新婚妻子, 還被人嫌棄得很徹底。

“我定了晚上的飛機，明天到京市。”

一個日理萬機的BOSS能有什麽壞心思？無非是老婆沒他本不行，縱然有“疾”，也得連夜趕回去。

電話裏的男聲低低沉沉的，葉聲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是要去十天嗎？你回來幹嗎？”

的語速很快，眉心不自覺起皺，帶著些厄運降臨的不悅。

“都鬧到警察局了，我不得回去安一下你傷的心靈嗎？”

用不著呀，進警察局的人又不是。

“隨便你。”葉聲笙語調下曳，電話也掛得幹脆利落。

十月末，夜降溫，秋風吹不滅心頭火。

沒過多久，付芷橙罵罵咧咧地出來了。

據說警察到場的時候，都快要把祝澤的圓領扯深V了。好在祝家的律師拎得清，知道這事兒不能鬧大，跟邊澈的律師通後，雙方同意和解。

葉聲笙把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突然就笑了：“輸了還是贏了？”

付芷橙對的質疑相當不滿，立刻調整至戰鬥噴火模式：“當然贏了，的一掌，男的兩掌。”

的服在推搡間有些淩，頭發也有點炸，倒是很符合嗆口小辣椒的格。

葉聲笙沉默了幾秒，再開口的時候眼神都帶著憐：“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狗一口嗎？跟智力障礙者置氣多不值當。”

付芷橙憶起打人之前的事，火還沒有消：“在我面前膩膩歪歪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臉說聯姻夫妻各玩各的比不上他們自由，這不是明目張膽地你嗎？不扇他們都對不起自己的腺，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帥，就像群裏的丹頂鶴……”

說不是假的，付家是做房地産起家的，這三年經濟下行行業發展疲，得罪祝家絕對是弊大于利。

葉聲笙幫把碎發綰到耳後：“下次有保鏢在場再出手，要不然吃虧了怎麽辦？”

兩人正在商量最有利的扇人方案，門口又傳來靜。

祝澤也從警局裏面出來了，松垮垮的，臉上還帶著一個清晰的掌印，很是狼狽。高雪瑩跟在他後面，狀態也好不了多，眼尾紅，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他們也都注意到了門口的架勢，高雪瑩怯生生地躲在祝澤後面，角出哭腔：“老公，們……”

警局門口，雙方的律師都在，祝澤也不怕付芷橙這個瘋人了，他臉很差地看向葉聲笙：“我們兩個已經是過去式，希你管好邊人不要再鬧下去了，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次算我還你的……”

祝澤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聯姻夫妻本就是因利益而結合，唯一不占理的，大概就是他吃了窩邊草。但即使不是高雪瑩也會是別人，他也是人，也需要緒價值，總不能捧著葉大小姐一輩子。

想到此，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兇，扭頭瞪向付芷橙，“不要以為你是個人，我就不敢你，以後出門小心點。”

保鏢們嗅到了危險氣息，立刻圍了上來，滿的殺伐氣，得人不上氣。

葉聲笙撥開他們，從衆人之後走到最前面，纖眉輕輕一挑：“你要怎麽？”

的眼神很冷，打量的目就像看一條在砧板上垂死掙紮的魚，話裏的危險意味極重：“從今天開始，橙子掉一汗我都會算在你上，你最好燒香拜佛祈禱一輩子平平安安，要不然你和你全家都要倒大黴。”

綠可以，欺負朋友不行。

周遭徹底陷了沉寂，祝澤神經突突突直跳。

驕蠻任的葉聲笙加上心機深沉的邊澈，他是得掂量一下自家的分量。

眼看祝澤被噎得下不來臺，高雪瑩像是突然懂事了一樣，滿臉愧疚難當，抖著子出來道歉：“聲笙，對不起，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以後我看見你和付小姐會繞路走……”

眼淚掉個不停，臉上褪了大半，看起來隨時都想要暈過去一樣。

葉聲笙涼涼地看著，角勾起一抹輕嘲：“對，祝澤能有什麽錯呢，別人爬上他的床他就睡了，我要取消婚約他就同意了，橙子扇他他也和解了，全世界他最無辜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讓你一個人出來頂雷……這種好男人你一定要抓住了。”

視線自上而下一掠，扯了下，饒有興致地提醒：“下次哭的時候，記得激一點，這樣可以引起呼吸堿中毒，會更真一點。”

祝澤被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詛咒像是從牙裏出來：“行，那我就祝你和邊澈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我們現在要去醫院驗傷，保留隨時追究付芷橙責任的權利。”

葉聲笙站著沒，目送他們離開。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付芷橙臉上的妝都有些花了，看著祝澤的車消失在車流裏，喃喃自語：“怪不得有個詞夫妻相……”

葉聲笙收回視線，凝眉看：“什麽？”

“你剛剛的表……”

付芷橙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細品：“我還以為是邊澈上了呢。”

葉聲笙：……

四水橋附近有家會員制餐廳，老板特別喜歡搞創新菜，一到飯點兒，門口就停滿了豪車。

葉聲笙剛剛在車上訂了位置，兩人進門的時候包間已經所剩無幾。

付芷橙一坐下就咋咋呼呼的：“我跟你說，這裏的妙齡玻璃鴿真是一絕，上次就沒吃上，這次我要點兩份，吃一份，打包一份。”

最後，一個人就點了十道菜，其名曰：驚。

等菜期間，兩人閑聊了一會兒。

付芷橙因為不想打擾這對新婚宴爾的夫妻，才會跟別人去SKY玩翔傘。這會兒知道邊澈已經去了泰國好幾天，一整個大震驚：“你確定他是去工作，不是被緬北詐騙集團給騙過去了？”

葉聲笙沒什麽胃口，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菜：“哦，詐騙集團用什麽騙他的？是說有一份月薪三萬的高薪在等著他嗎？”

付芷橙狐疑地看過去：“結婚三天就去這麽危險的國家工作，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不就是不舉嘛。

葉聲笙無意識地咬了下，面上還是不顯山不水：“橙子，你的旅游賬號做了這麽久還沒有大火，沒找找原因嗎？”

付芷橙被突然切換的話題搞得措手不及，夾菜的作一頓：“什麽？”

葉聲笙挑眉：“。”

付芷橙筷子都嚇掉了：“做個賬號還不能有生活了？”

葉聲笙嘖一聲：“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黃廢？我說的，泛指一切讓你産生多胺的行為，也就是說要克制一切在短時間帶來的快樂的東西，你肯定會功的。”

付芷橙眼睛眨了半天，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短路了，皺著眉說：“能不能說人話？”

葉聲笙眼皮都不擡：“就是讓你八卦。”

付芷橙原本還支著肘認真聽，這會兒恢複了夾菜的作，笑意中帶著戲謔：“你的意思是，邊澈就是靠，事業才發展得這麽功？”

說完還對眉弄眼：“那這種功是靠犧牲你的.福換來的，實在是不可取。”

那雙眼曖昧地照過來，葉聲笙耳一熱，咬著牙說：“真應該晚點去警察局接你。”

餐廳裏流淌著小提琴樂，走廊兩側是歐式的複古壁畫。

葉聲笙從衛生間回來，隔壁包間門折開一個角度，一道悉的聲落耳朵，腳步微頓。

一片茶香水汽中，看見辛甘棠人坐在主位上，頭發利落地綰在腦後，一剪裁得的針織套裝，喜馬拉雅鉑金包就放在旁邊的位置上。

一頭扶著額頭，一手在點菜Ipad上緩緩劃著，無名指上紫的翡翠蛋面特別吸睛。

服務員站在一旁，禮貌提醒：“抱歉士，妙齡玻璃鴿已經售罄了，您要不要試試黑松宜良松香小刀鴨？”

……

葉聲笙沒在門口停留太久，找來服務員，讓他們把另一份妙齡玻璃鴿送到隔壁，又提前買好了單。

不過五分鐘的時候，包間門被人敲響，辛甘棠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門。

葉聲笙擡額，忙起問好：“媽。”

跟這位婆婆的集不多，還于不尷不尬的適應關系階段。

辛甘棠倒是很和藹，雙手撐在椅背上，視線在們兩人間一掃：“和朋友吃飯？”

付芷橙忙把裏的菜咽下，拉開椅子起：“阿姨，您坐。”

“我就是過來打個招呼，隔壁還有朋友”，視線落葉聲笙上，語氣特別自然：“明天回家裏吃飯吧，老爺子一直念叨你們小夫妻。”

“媽，邊澈去泰國出差了，還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回來。”

葉聲笙還沒做好獨自面對他家人的準備，同時心裏腹誹，邊澈怎麽連出國都沒跟家裏打招呼。

“那估計元旦之前吃不上飯了，我們下周要去英國陪江江過恩節。”

付芷橙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幹笑一聲：“恩節？那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辛甘棠笑了笑：“邊江不好，我還要去那邊跟他的家庭醫生聊一下。”

擡腕看了看時間：“那你們慢慢吃，我就不打擾了，我們那桌都是中年婦，估計你們過去了也不自在。”

“媽媽，我送您。”葉聲笙跟著出門。

到了走廊，辛甘棠拍了拍的手臂：“家裏從泰國空運了一批芒果和榴梿，你一會讓司機去取。”

葉聲笙緩一秒，盡量忽略心裏的狂風巨浪，面上不帶任何波瀾地出得的八齒笑：“好的，謝謝媽媽。”

……

京韻別墅，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葉淮生上樓洗漱了，葉聲笙敷著面陪阮晴嵐看剛剛更新的韓劇。

手裏無意識地抓著Model上的，說話囫囫圇圇的：“媽媽，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麽水果嗎？”

阮晴嵐的視線始終在Ipad上，回答得像個人機：“藍莓、無花果。”

“那我吃什麽水果過敏呢？”

“奇異果、山藥、青黴素。”

雖然答非所問，可是這才對嘛。

葉聲笙直到躺在床上，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辛甘棠不知道邊澈最討厭的水果就是榴梿，而且也不知道他芒果過敏。

帶著一子陌生的緒，從枕頭下出手機，決定要關心一下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你的腰子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