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是福利院最有誠意的出資人，院長不應該這樣對待黎先生。

彼時院長正在檢查福利院的賬單，聞言，從辦公桌上抬起眼，看著老師們，溫婉的面龐微微一笑。

“他是個騙子，你們都被他騙了。”

老師們不懂院長的話。

黎先生在他們看來確實沒有任何缺點，他有著英格蘭紳士最典型的氣質，矜貴斯文、多金大方，對孩子們也溫，他在英格蘭定居，卻時常到這里來看孩子們，和院長。

他是四分之一混，和院長都是華僑份，都曾都在中國生活，他們不知道黎先生和院長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去，但能夠看出，黎先生是為了院長才對福利院這樣用心的。

留宿時，他寧愿在車里過夜，車子停在院長房間的窗下，也是為了離院長近一點。

老師們想，黎先生大約是在追求院長，雖然兩人從未對其他人說過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黎先生每次來貝爾法斯特，在車里過夜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半年，在暴雨的一晚，老師們瞞著院長私自為黎先生準備了一間房。

院長發現后，不顧當時下著大雨，拉著黎先生將他趕到了外面。

當時孩子們都睡了，老師們不敢阻止，他們是第一次看到溫的院長發那麼大的脾氣。

兩個人在雨幕中爭吵，或者說只有院長一個人在吵，里說著老師們聽不懂的中文，黎先生聽得懂，表蒼白而沉默，他握著手杖，高的姿筆直，卻顯得狼狽，眼圈微紅，眼角的潤不知是雨還是淚。

“騙子，七年前你明明說過要放我走的，現在又算什麼？你以為替我扛下了方國的死，坐了幾年牢，你當初說的話就可以不算數了？”

老師們只聽懂了一句“騙子”。

院長一直說黎先生是騙子，可他們都不知道黎先生究竟騙了院長什麼，反倒是這一年多，院長從黎先生那里拿到了不資金。

黎先生緩緩開口：“方嚀，七年前你也說過，如果我找到你，你就不會再想著離開我了。”

雨勢太大，屋檐下的老師們沒能聽清黎先生沙啞低沉的話，但下一秒，他們看到黎先生將院長擁在了懷里。

院長在他懷里掙扎了幾下，閃電幾乎近在咫尺，白照亮雨幕中的兩個人，雷聲轟鳴，黎先生捧起院長的臉，眉眼中充斥苦與無奈，抖著手指吻下去。

屋檐下的老師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看下去了。

很快院長就甩了黎先生一掌，了，轉頭走了，留下黎先生一個人在屋外淋雨。

進屋時，看到幾個神不知所措的老師，方嚀才發現原來自己和黎雅博的爭吵還有這麼多觀眾，臉一哂，讓他們都回去睡覺。

“那……黎先生呢？”一個老師問。

方嚀：“不用管他。”

“……可是院長，外面這麼大的雨，黎先生渾都了，要是不讓他進來洗個熱水澡換服，他一定會生病的。”

方嚀重復道：“我說了，不用管他。”

第二天，如老師們預料的那樣，黎先生果然發燒了。

他不去醫院，最后還是他的司機實在沒有辦法，下車找到院長求，才最終被帶到福利院里的房間。

高燒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男人病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去見天主，不過這一病也并非沒有好，至他在福利院終于有了落腳點。

病好后，黎先生時常過來留宿幾天，可能是怕哪又下大雨，把男人直接給淋死了，院長似乎終于也默認了為他準備一間房間。

半年來，就這樣斷斷續續，這晚黎雅博再次留宿，方嚀忙到很晚，才有空把上的臟子換下來。

夜晚的風有點涼，去孩子們的宿舍樓看了一眼，方嚀裹上的睡袍，準備回房。

傳統英式的深建筑風格，昏暗燈下，長條走廊古樸而鬼魅，方嚀走到盡頭，清楚地看到同樣換了睡袍的黎雅博正等在的房間門口。

“去哪里了？”黎雅博問。

“去看孩子們睡了沒有。”

方嚀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門剛打開，被男人從后抱住。

苦艾的氣息將包裹住，房門輕輕叩上，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只有淺藍的月從窗戶滲進來，方嚀被按在門上，黎雅博彎下腰，微微張開吻上。

方嚀很快聽見了他的息，孩子們眼中那個而紳士的Arthor先生現在就是條發|的公狗，他低下頭，高的鼻尖頂開的襟，尋味前的香氣，他按著在門邊磨蹭，手杖被他扔在一邊，有力的手臂不斷搗弄著自己□□的長杖，舌尖裹著的孚乚頭，不一會兒，英俊的面龐在黑夜中繃，又瞬間舒展。

黎雅博不舍地抬起頭，將臉深深埋進方嚀的肩窩中，劇烈而沙啞的氣。

“好了嗎？”方嚀語氣平靜，“回你房間去吧。”

黎雅博沒有說話，抱起，朝床邊走去。

他將方嚀抱在自己上，好讓所有的重量都在自己的上，最完整地到的存在。

好幾分鐘后，他才低聲問：“這次我隔了一個月才過來看你，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也不等回答，他說：“我很想你。”

方嚀：“看出來了。”

不然剛剛也不會得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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